隨後我聽見邢睿喊:


    “富貴,富強。


    富貴,富強問:“幹啥啊!邢警官?


    邢睿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過去。


    這兩個二筆,竟然沒有問我,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我吼:“富貴,富強,給我迴來。


    富貴,富強望了望我,又看了看邢睿,停在在路中間。


    邢睿象故意和我較真似的,喊:“富貴,富強,過來幫個忙啊!我車陷進去了!


    我見富貴,富強竟然不經過我的允許走過去,我用威脅的口氣大聲吼:


    “富貴,富強,你過去試試看!


    富貴,富強顯然還是比較懼怕我的淫威。又掉頭迴來走了迴來。


    我撇著嘴有些得意的,從兜裏掏出一根塞進嘴裏,吸了一口。三八的地說:“走,問她幹什麽?她從心底又看不起咱。


    富貴說:“韓叔,我感覺你有些小心眼。


    我說:“我小心眼,那娘們平時是咋對咱的!你是好了傷疤望了疼是吧!對這種人,以後記住離她遠點。


    富貴迴頭望著邢睿,說:“人家不是遇到事嗎?韓叔,不是我說你,你對二豹,玉田你都能原諒他們,為什麽你對邢睿就不能象爺們似的,寬容些。


    我說:“富貴,這不是一馬事,我原諒二豹,玉田是因為邢睿和他們不同,邢睿是從骨子裏看不起咱。她總自我感覺良好,她憑什麽,你不是沒看見,她說話的口氣,跟審訊犯人似的。我就看不慣她那種自以為是,高人一等的德行。


    富貴冷不丁說:“那萬心伊呢?


    我想了想說:“萬心伊比她強多了,人家雖然有錢有勢,但是人家起碼懂得尊重別人,哪像邢睿,這就是人與之人間的差距。


    富貴說:“我不這麽認為,我感覺萬心伊有心計,不象邢睿那麽單純。


    我沒和氣地問:“邢睿單純?


    富貴說:“萬心伊不象你說的那麽好,除了你,她對身邊的人哪一個有好臉看,你有沒有注意,那天我們迴來,二豹上她的車,她看二豹的表情是那種從心低鄙視,你當然體會不到。還有那天吃飯對邢睿使的陰招。我是旁觀者,我看比你清楚。


    我沉思望遠處的刑睿,她在寒風中無助地望著我,她的短發在風中飛舞,那感覺有些淒涼。


    我突然有些不於心不忍。


    富貴說:“別愣著了,過去幫忙吧!你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話說那麽硬幹什麽。你以為我沒看出,你心裏有她,你這人就是死要麵子。


    我說:“要去你們,我不去。富貴無奈地搖著頭說:


    “哎,繼續死扛吧,和娘們要什麽假臉。


    隨後望著富貴的背影一時無語。


    一陣轟鳴的發動機聲,汽車猛然間衝了上來。


    我一個人慢慢地往前走,凜冽的寒風肆無忌憚的撕裂著大地,我把衣領豎的高高的,仿佛這樣就能擋住寒風似的。


    汽車緩慢的開了過來。


    富貴坐在車裏說:“韓叔,上車啊,正好邢警官順路迴家,能把載到市裏。


    我瞪了一眼富貴說:“你tmd還不下來,要去你們去,老子就是走,也不坐她的車。


    富貴說:“你不坐算,我們先走,到市裏我給你打電話。


    我恨的直罵娘說:“你們tmd太不夠義氣了,這就把我扔了!我說這話掃了一眼邢睿,似的在給自己找一個台階。


    然而邢睿的麵無表情望著擋風玻璃,沒有說話的意思。


    我心想這不是邢睿的個性啊!這個時候她應該說句挖苦我的話,刺激刺激我,然後我一上車和她抬幾句杠,相互諷刺挖苦,然而邢睿卻依然甭著臉,看都不看我。


    我站在車旁,那情景有些尷尬,我在心裏思索著,難道她真的傷心了。


    富貴說:“你還是上車吧!這麽冷的天,別逗了,在說去晚了飯店定不到,曹大爺不是讓咱們給他酒和大紅棗,你磨蹭什麽!


    我盯著邢睿的時候,我真的希望,哪怕她能看我一眼下,一個善意的眼神。我發現人就這是這麽賤脾氣,你越是想找個機會緩和矛盾,她也是故意給你甩臉子。


    我僵持有幾分鍾,見邢睿還是掛著那張冷霜似的臉,我吼:


    “富貴,富強,滾下車。


    富貴說:“我不下,這麽冷的天,我不要假臉,你裝個啥啊!你就不能活得真實點嘛!你有脾氣對邢警官發去,我又沒惹你。


    我又看了看富強,他們三個跟商量好似的,一點麵子給沒給我留。


    一陣風吹來,耳朵仿佛凍掉似的火辣辣的疼。


    我氣急敗壞地說:“你們行,老子tmd迴家去,富貴,富強,今天你們去吧!今天我能給你們開門,我韓冰隨你姓。


    邢睿一手握著手刹麵無表情地盯著說:“你除了會欺負他們倆兄弟倆,你還會幹什麽!上車吧!我有話和你說。


    我心裏一樂,心想你終於請老子上車了,嘿嘿,你還是磕不過我啊!


    我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我裝著一本正經甭著臉不說話。


    汽車慢的簡直蝸牛還慢,幾乎在公路上滑行。


    我望著車窗外雪景,豎著耳朵等待邢睿說話。


    短暫的沉默邢睿說:“韓冰,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我知道我沒那個資格,對不起。


    我一副不領情的口氣說:“哼,打都打過了,說這些有什麽用,電視裏不是有句台詞,叫什麽來著“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官幹什麽?


    邢睿沉默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反應,她依然是麵無表情。我見她不說話說:


    “邢睿,你不必道歉,因為是這我欠你的,我最近想了好久,我是你的管轄的牢改犯,你的職責是監管我不再犯罪。


    我們關係隻維持在監管和被監管上,我希望你不要牽扯著個人感情,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放不你父親。


    如果不是你父親,我們不可能認識,更不可能坐在車裏說話,


    這一點我深知。


    邢睿掃了我一眼說:“別說了。


    我望著她那樣想哭的臉說:“有些話,我們還是說清楚吧!我知道隻要一提你父親,你就特心裏難受,難道我不是嗎?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嗎?


    我希望你能走過這段艱苦的歲月。人是在不斷成長,而不是一味的把自己,鎖在充滿悲傷的黑屋子裏,人生如戲何必把自己的劇本寫的那麽苦不堪言呢?


    我知道你恨我,那種恨是不可原諒的,你能怎麽辦!你隻能對我用,惡毒甚至說的冠冕堂皇的話去刺激我,滿足你的報複,那樣你心裏就好受嗎?你開心呢嗎?你問過自己這是想要的結果嗎?你是個好女孩,你沒有必要裝著一副清高的樣子去挖苦我,你知道嗎?你每次罵我,我在心裏會感覺好受些,因為我覺的這樣我能安心,能洗刷我對你的虧欠。


    邢睿望著我,那一刻她沒有哭,而是用一種複雜甚至陌生的表情盯著我,她冰冷地說:“韓冰,我說過,這輩子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四目相對,我從她淡藍色瞳孔裏,看到一種潺潺波濤。


    那雙眸倒影的人影是那樣柔情,似乎帶著一種邪惡的波瀾,正慢慢吞噬著原本清澈的酌韻,她的這種眼神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表情,說的話也同樣是在監獄裏第一次見麵說的話!


    我突然有種不寒而秫的感覺,我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更想不明白,邢睿這話表麵略帶攻擊性的言語,到底隱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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