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天祿剛剛迴到家,極其興奮,在叔叔的腿邊轉來轉去,直到叔叔完全無法動彈,他坐在地上,抱著兩個孩子,目光空洞的看向臥室的方向。
那裏躺著他的老婆。
那裏躺著他所愛的人。
那裏躺著他發誓用生命保護的女人。
如今,他沒有做到。
嬸嬸躺在久違的床上,一路的顛簸,讓她疲憊不堪,但是她沒有休息,就如同在醫院時一樣,她躺在床上,手裏牢牢攥著齊格的手。齊格坐在床邊,陪著她,手被牢牢的攥著,他都不敢相信,嬸嬸現在狀態,竟然還有如此力道。
叔叔麻木的哄著孩子,孩子煩了,脫離他的懷抱,獨留叔叔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兩個孩子進了臥室,大叫著【媽媽】【媽媽】。
嬸嬸微微睜開眼,看到兩個孩子,擠出一抹微笑,虛弱的聲音如遊絲一般。
「天福,天祿。」
兩個孩子聽到媽媽的唿喚,叫的更大聲【媽媽】【媽媽】
嬸嬸費力的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齊格。
「叫哥哥,叫哥哥。」
天福、天祿好奇的看著齊格,又看自己的媽媽,像是再次確認。
「叫哥哥。」嬸嬸再次說道。
「哥哥,哥哥。」兩個孩子終於歡快的叫了起來。
齊格點點頭。
「好孩子,好孩子。」除了這兩句,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淚水,這兩個孩子馬上就要失去媽媽了,雖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但是等將來,他們懂了,他們要怎麽承受?這兩個孩子,畢竟也是齊格的叔伯弟弟。
叔叔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臥室,他的眼睛紅紅的,但是語氣帶著威嚴,對兩個孩子說:「天福,天祿,出來吧,別打擾媽媽休息。」
天福、天祿看爸爸的情緒不對,都乖乖的出了臥室,他倆的嬰兒床在以前齊格的臥室,兩個孩子一路小跑,直奔床上,一頭撲上去,拉上被子蒙著頭。
嬸嬸嘆了口氣,叔叔緊張的衝過去,溫柔的問:「怎麽了?你別生氣,我怕孩子打擾你休息,你現在最需要休息。」
「你怎麽想的,我知道,我不怪你。等我走了以後,別虧待了我的孩子。」
叔叔急道:「我求求你,別亂說,天福、天祿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我怎麽可能虧待自己的孩子。」
「愛情,是自私的。」嬸嬸說了這麽一句,又伸出另一隻手,叔叔忙拉住嬸嬸的手,他半跪在床邊,伏在床上,他拉著那隻手,輕輕送到自己嘴邊,小心翼翼的親吻著。
「我愛你,別扔下我。」
嬸嬸閉著眼睛,一手攥著齊格的手,一手被叔叔拉著、吻著。眼角涓涓晶瑩,如水晶一般,一顆一顆,浸潤在枕頭上。
齊格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叔叔嬸嬸很相愛,但他完全沒想到,愛的如此之深,愛的義無反顧。
直到兩個孩子再次來到臥室,叔叔才不舍的放下嬸嬸的手,他該去準備晚飯了,包括天福、天祿的晚飯。
臥室裏隻剩下嬸嬸和齊格,齊格等待的機會終於出現了,但是他不敢開口,因為嬸嬸始終閉著眼睛,他不確定嬸嬸是否睡著了,他不忍心打擾她休息,今天她太累了。
這一等,就是入夜。
叔叔給他送來晚飯,他不敢太大聲,輕聲吃了一點,叔叔帶著孩子在外麵也開始吃飯,又哄孩子睡覺,但嬸嬸一直沒有醒,直到臥室裏齊格和叔叔對坐在嬸嬸兩側。
「謝謝你。」叔叔輕輕拉著嬸嬸的手,低聲說道。
齊格一愣,他不確定叔叔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和嬸嬸說話,或者是自言自語。
「小格,謝謝你。」叔叔依舊低著頭,輕聲說道。
「叔叔,不用客氣。」
「你完成了你嬸嬸的心願。謝謝你。」叔叔固執的說道。
齊格有些不知所措,說道:「叔叔,真的不用客氣,我應該早點來。」
叔叔沒再說話,就像沒聽到齊格的話一樣。齊格疑惑的看了看叔叔,他覺得叔叔有點怪,哪裏怪卻又說不出來,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總結的話,最貼切的應該就是【冷漠】。
不知過了多久,叔叔仍舊是那個姿勢,守在床邊。還是齊格打破了沉默。
「叔叔,您去休息吧,我守著嬸嬸。」
「不用。」
「我年輕,撐得住,您休息一晚吧。」
「不用。」
「您不能把身體拖垮了,不然誰來照顧嬸嬸呢,您去睡一會兒吧。」
「我說了不用!」
很明顯的,叔叔有些微怒,齊格不敢再說,兩個人就這麽一人一邊,守在嬸嬸身邊。
——————
秦遠覺得自己有很多時間考慮,但是他騎著新買的電動自行車,心情舒暢的迴了家,又吃了個晚飯,那部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不知道,那個小山有多著急。
「餵?」
「是我。」
「我知道。」
「時間,地點,告訴我。」
「我還沒想好,你的電話來的太早了。」
「你現在應該連晚飯都吃過了吧?」
「你還在跟蹤我?」秦遠突然緊張的來到臥室,隔著窗戶向外望去。
「你不用看了,我沒空跟蹤你。」
「那你怎麽知道我向外看?」秦遠問道。
「猜的。」
「猜的?」
「秦遠,我們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你還是快點把時間地點給我。」
「讓我想想。」
「一下午,一下午的時間你都幹什麽去了?!」小山不滿的問道。
秦遠沒說話,他努力想著旭陽這個小地方,有什麽地方適合他們見麵。
「餵?餵?秦遠?」
「在呢。明天上午吧。」秦遠說道。
「上午幾點?」小山追問道。
秦遠再次沉默,想了想剛才腦子裏閃過的一個地方,如果從家裏騎電動自行車去,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明天上午九點。」秦遠說道。
「地點?」
「旭陽公墓。」
那裏躺著他的老婆。
那裏躺著他所愛的人。
那裏躺著他發誓用生命保護的女人。
如今,他沒有做到。
嬸嬸躺在久違的床上,一路的顛簸,讓她疲憊不堪,但是她沒有休息,就如同在醫院時一樣,她躺在床上,手裏牢牢攥著齊格的手。齊格坐在床邊,陪著她,手被牢牢的攥著,他都不敢相信,嬸嬸現在狀態,竟然還有如此力道。
叔叔麻木的哄著孩子,孩子煩了,脫離他的懷抱,獨留叔叔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兩個孩子進了臥室,大叫著【媽媽】【媽媽】。
嬸嬸微微睜開眼,看到兩個孩子,擠出一抹微笑,虛弱的聲音如遊絲一般。
「天福,天祿。」
兩個孩子聽到媽媽的唿喚,叫的更大聲【媽媽】【媽媽】
嬸嬸費力的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齊格。
「叫哥哥,叫哥哥。」
天福、天祿好奇的看著齊格,又看自己的媽媽,像是再次確認。
「叫哥哥。」嬸嬸再次說道。
「哥哥,哥哥。」兩個孩子終於歡快的叫了起來。
齊格點點頭。
「好孩子,好孩子。」除了這兩句,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淚水,這兩個孩子馬上就要失去媽媽了,雖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但是等將來,他們懂了,他們要怎麽承受?這兩個孩子,畢竟也是齊格的叔伯弟弟。
叔叔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臥室,他的眼睛紅紅的,但是語氣帶著威嚴,對兩個孩子說:「天福,天祿,出來吧,別打擾媽媽休息。」
天福、天祿看爸爸的情緒不對,都乖乖的出了臥室,他倆的嬰兒床在以前齊格的臥室,兩個孩子一路小跑,直奔床上,一頭撲上去,拉上被子蒙著頭。
嬸嬸嘆了口氣,叔叔緊張的衝過去,溫柔的問:「怎麽了?你別生氣,我怕孩子打擾你休息,你現在最需要休息。」
「你怎麽想的,我知道,我不怪你。等我走了以後,別虧待了我的孩子。」
叔叔急道:「我求求你,別亂說,天福、天祿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我怎麽可能虧待自己的孩子。」
「愛情,是自私的。」嬸嬸說了這麽一句,又伸出另一隻手,叔叔忙拉住嬸嬸的手,他半跪在床邊,伏在床上,他拉著那隻手,輕輕送到自己嘴邊,小心翼翼的親吻著。
「我愛你,別扔下我。」
嬸嬸閉著眼睛,一手攥著齊格的手,一手被叔叔拉著、吻著。眼角涓涓晶瑩,如水晶一般,一顆一顆,浸潤在枕頭上。
齊格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叔叔嬸嬸很相愛,但他完全沒想到,愛的如此之深,愛的義無反顧。
直到兩個孩子再次來到臥室,叔叔才不舍的放下嬸嬸的手,他該去準備晚飯了,包括天福、天祿的晚飯。
臥室裏隻剩下嬸嬸和齊格,齊格等待的機會終於出現了,但是他不敢開口,因為嬸嬸始終閉著眼睛,他不確定嬸嬸是否睡著了,他不忍心打擾她休息,今天她太累了。
這一等,就是入夜。
叔叔給他送來晚飯,他不敢太大聲,輕聲吃了一點,叔叔帶著孩子在外麵也開始吃飯,又哄孩子睡覺,但嬸嬸一直沒有醒,直到臥室裏齊格和叔叔對坐在嬸嬸兩側。
「謝謝你。」叔叔輕輕拉著嬸嬸的手,低聲說道。
齊格一愣,他不確定叔叔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和嬸嬸說話,或者是自言自語。
「小格,謝謝你。」叔叔依舊低著頭,輕聲說道。
「叔叔,不用客氣。」
「你完成了你嬸嬸的心願。謝謝你。」叔叔固執的說道。
齊格有些不知所措,說道:「叔叔,真的不用客氣,我應該早點來。」
叔叔沒再說話,就像沒聽到齊格的話一樣。齊格疑惑的看了看叔叔,他覺得叔叔有點怪,哪裏怪卻又說不出來,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總結的話,最貼切的應該就是【冷漠】。
不知過了多久,叔叔仍舊是那個姿勢,守在床邊。還是齊格打破了沉默。
「叔叔,您去休息吧,我守著嬸嬸。」
「不用。」
「我年輕,撐得住,您休息一晚吧。」
「不用。」
「您不能把身體拖垮了,不然誰來照顧嬸嬸呢,您去睡一會兒吧。」
「我說了不用!」
很明顯的,叔叔有些微怒,齊格不敢再說,兩個人就這麽一人一邊,守在嬸嬸身邊。
——————
秦遠覺得自己有很多時間考慮,但是他騎著新買的電動自行車,心情舒暢的迴了家,又吃了個晚飯,那部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不知道,那個小山有多著急。
「餵?」
「是我。」
「我知道。」
「時間,地點,告訴我。」
「我還沒想好,你的電話來的太早了。」
「你現在應該連晚飯都吃過了吧?」
「你還在跟蹤我?」秦遠突然緊張的來到臥室,隔著窗戶向外望去。
「你不用看了,我沒空跟蹤你。」
「那你怎麽知道我向外看?」秦遠問道。
「猜的。」
「猜的?」
「秦遠,我們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你還是快點把時間地點給我。」
「讓我想想。」
「一下午,一下午的時間你都幹什麽去了?!」小山不滿的問道。
秦遠沒說話,他努力想著旭陽這個小地方,有什麽地方適合他們見麵。
「餵?餵?秦遠?」
「在呢。明天上午吧。」秦遠說道。
「上午幾點?」小山追問道。
秦遠再次沉默,想了想剛才腦子裏閃過的一個地方,如果從家裏騎電動自行車去,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明天上午九點。」秦遠說道。
「地點?」
「旭陽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