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悚然間,從遠處傳來了一陣驚慌的叫聲。


    大家依稀聽到,是什麽試煉。


    難道說,【試煉】已經到來了嗎?


    顧不上童童,大家焦急的往迴跑去。


    秦陽明心中那份違和感還在,而且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越來越強烈了。


    跑到大廳,他們竟然看到一個身穿甲胄的人正處在眾人的包圍圈內。


    那副甲胄整體呈現暗紅色,繁複的甲片上波光閃爍,胸前的護心鏡上一顆金色龍頭威風凜凜,威武霸氣。


    是明朝明光鎧的樣式。


    隻不過,身穿這身甲胄的那個人正在胡亂揮舞著手中的鐵劍,鐵劍已經生鏽,好像很久沒有保養過了。


    圍住那人的序列者們都不敢第一個上前,隻是躲閃著他的攻擊。


    “誰來幫幫我!”


    “我控製不了我自己了!”


    被甲胄套住的那人一邊瘋狂的舞動手中鐵鏽劍,一邊焦急的大喊道。


    “怎麽迴事?”秦陽明微微喘著氣,走近樂師問道。


    “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出來這麽一套鎧甲,穿上後就這樣了!”


    他應該是被那副詭異的甲胄控製住了。


    “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他臉頰兩邊的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了下去,凹出兩個坑出來,看上去就像營養不良一樣。


    “它……它在吸幹我!”


    那人驚懼異常,兩顆眼珠都凸了出來。


    “我好累!我想停下來啊!”


    那人大喊著,依然狂舞著手中鐵劍,他的生命精氣正在被那副鎧甲吸食。


    眾人隻是閃躲,無人硬撼其鋒芒。


    那人又亂舞了幾劍後,終於連著身上的鎧甲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奇異的是,他身上的鎧甲竟然自動脫落了下來,漂浮到地麵上方自己組合了起來。


    “哎……”


    從鎧甲的頭盔裏發出了一陣歎息,聲音聽上去蒼老,滄桑無比。


    好像那副鎧甲裏麵真的有個人一樣,隻是看上去裏麵明明空空蕩蕩。


    “爾等,可見小女唿?”


    聲音蒼老,是詢問的語氣,語氣中竟然帶有一絲期盼。


    眾人隻是驚恐,齊齊向後退去,不敢靠近。


    “爾等,未曾見小女唿?”


    蒼老聲音繼續傳來,甲胄也往前邁了幾步。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有的序列者說道。


    “在這兒你遇到的鬼東西還少嗎?”有人說道。


    “未見小女,留之無用!”


    蒼老聲音憤怒道,沉重甲胄邁著大步子朝眾人衝來。


    “速度好快!”


    眾人驚慌,連忙躲閃,但是還是有一人閃避不及,被那把鐵鏽劍貫穿了身體。


    甲胄力量巨大,隻見它單手持著鐵鏽劍,輕而易舉的就將那人挑了起來。


    “救救我……”


    被挑起的那人呻吟道,兩手無力的摸住了捅入自己腹部的鏽劍的劍身,想把它從自己身體裏抽走。


    可是,他的肚子已經被捅穿了一個大窟窿,一絲力氣也擠不出來了。


    “這樣下去不行,一起上!”


    終於有人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大吼道。


    眾人這才迴過神來,強忍著心中恐懼,朝那副甲胄發動著攻擊。


    “啊!!!”


    【精神病】序列的阿水瘋狂的朝甲胄衝了過去,即使被繡劍劃傷了胳膊也不管不顧。


    “砰!”


    阿水力量很大,本身也重,直接砰的一聲將那副甲胄撞的散落了一地。


    “成功了?”


    “不對,它還在動!”


    散落在地上的甲胄部件重新漂浮了起來,頭盔,披膊,護心鏡,襦袍,腿裙,各個部件精準的組合到一起。


    那道蒼老的聲音又從空空蕩蕩的頭盔下麵傳了出來。


    “汝,可見小女唿?”


    離他最近的阿水被鎧甲直接掐住了喉嚨舉了起來。


    “阿水!”


    裁決人大急,招唿著其餘人趕快上。


    瞬間,眾人的攻擊又至,那副鎧甲再次被打散,然後又重組到一起。


    奇異的是,雖然鎧甲被一次次的打散,但是每個部件上連一絲劃痕,一個凹陷都沒有,序列者們的攻擊無法對這副鎧甲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秦陽明敏銳的意識到,物理攻擊無效,這副鎧甲內肯定也有一個靈魂。


    但是,鏡鑒還沒有蘇醒過來。


    他繼續觀察,發現鎧甲竟然也沒有影子,看來寄宿在這副鎧甲裏的至少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


    現在怎麽辦?眾人隻能一次又一次的打散,以維持現在這種平衡。


    這時樂師拿出了二胡,盤腿坐在地上,弓弦咿呀,拉出一曲。


    曲音起,開場就好像一聲飽含辛酸的歎息,眾人心境無不被影響。


    是《二泉映月》。


    就連那副明光鎧也是,停駐在了原地,微微仰頭。


    如果它的頭盔下麵有臉的話,一定是一張蓄著胡須,兩鬢風霜的中年男人的臉龐,此刻正在黯然傷心。


    樂曲繼續演奏,情緒逐漸遞進,抑揚接替,一股悲哀的濃鬱味道充斥在每一個人心間。


    明光鎧悲歎一聲:


    “我女啊,你可安好?”


    “為父,負你!”


    他重新提起手中繡劍,朝離他最近的一名序列者走去。


    現在離他最近的是賣貨郎,隻見他兩眼中淚水不止,神色很悲傷,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情緒不能自已。


    “喂!你趕緊跑啊!”


    秦陽明雖然也心中悲戚,但是看到賣貨郎竟然不跑,其他人竟然也無一人提醒,於是他急忙喊道。


    誰知,賣貨郎朝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滿臉淚水道:


    “我不想活了……這麽活著……真沒意思。”


    “還不如死了早點投胎去……”


    在秦陽明睜大的雙眼中,明光鎧一劍刺穿了賣貨郎的眼窩,劍尖從他的後腦勺探了出來。


    鮮血順著劍尖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


    然後,明光鎧一腳踩在了賣貨郎臉上,以此借力緩緩的將鏽鐵劍抽了出來,在自己的護臂上擦拭,抹去了上麵剛剛染上的血液。


    秦陽明猛地迴頭看向還在演奏的樂師。


    樂師抬頭看向秦陽明,臉上浮現一抹帶著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這就是我的晉升儀式。”


    “我必須這樣做。”


    “隻有我晉升了,我才能對抗那副鎧甲,大家也才能活下來,不對嗎?”


    說話間,明光鎧兩手握住劍柄,向下猛地一刺,一名剛剛上來的序列者就此殞命。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絲反抗,甚至連逃命的念頭都沒有。


    這就是【樂師】的晉升儀式,演奏一曲樂曲影響他人的心神,樂曲演奏後造成的不良影響爭取到最大。


    而在場除了精神力稍微強一些的秦陽明,其餘人都受到了樂師的影響,此刻悲從中來,不能自已,都一心求死。


    秦陽明掙紮著邁動腳步,將身前一動不動的南冠一把推開。


    明光鎧一劍未中,隻是劃爛了秦陽明的黑色長衫。


    他的黑色長衫破碎,腰下麵的布料被割掉。


    “樂師!”


    秦陽明憤怒道。


    “我這也是為了大家,不好意思了,大師。”樂師滿臉歉意。


    “你拉著你的人跑吧,我再拉一會,再一會,再多死幾個,我就能晉升了!”


    樂師臉上浮現一抹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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