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怎麽辦?”安格斯撓頭,這種捉摸不透的靈異世界他真的很不擅長。


    “要開始暴力了嗎?”安格斯低語,神色興奮,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


    隨著歌聲愈發清晰,兩邊的鬼隊也逐漸逼近,伴隨著便是淺淺的白霧。


    空曠的街道兩頭忽現白色的雲彩,雲彩中是白色與紅色的隊伍。而街道的正中間隻有覆朝三人。


    就像被困住的獵物,能夠逃跑的路線都被圍堵了。


    “呀呀呀,看來躲不過呢,”三千咂舌,雖然身處危險的境地,語氣裏卻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滿是興奮。


    三千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覆朝的下巴,“朝朝可不要受傷了,不然我會很難受的。”


    覆朝微微闔眼,藏住了其中的一絲波瀾。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緩緩睜眼,眼神淡漠,麵無表情的看著逼近的鬼怪。


    “三千也知道我的,對吧。”


    他既沒有迴複安格斯的話,也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攻擊的動作,隻是伸手將肩上的三千揣進兜裏。


    三千呢,也沒多大反抗,隻是象征性的動動腦袋,讓自己在口袋裏更加舒服一點。


    覆朝沒動,安格斯也警惕的沒有動,槍打出頭鳥他還是知道的。


    這時,一陣微風飄過,攜帶著絲絲香味,傳入覆朝和安格斯的鼻間。


    來不及捂嘴,天旋地轉猛然湧上心頭,安格斯眼前忽然變得模糊,眼皮像頂了重物一樣,睜不開。安格斯急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他麵色森然的盯著前後夾擊的鬼東西。


    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句話,林世九說的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他說道家的九字真言可以用來辟邪驅兇?防身除魔,並且可以鍛煉人的念力、增加信心和膽魄。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安格斯嘴角蠕動,輕輕念出了這句真言。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屁用沒有。雙煞步伐沒有一絲停頓,甚至還有加快的趨勢。


    行吧,臨時抱佛腳,用嘴巴幹念確實沒什麽效果。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困倦讓安格斯苦苦支撐。


    餘光不自覺看向一旁的覆朝,安格斯驚訝的發現他似乎居然沒受一點影響。


    那平靜的表情如往常一樣,是暗自忍耐著還是真這麽厲害安格斯不知道,因為他的意識已經搖搖欲晃了。


    下一刻,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安格斯的眼睛徹底閉上。


    意識消散前安格斯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又來,開玩笑吧,不是說是紙老虎嗎?


    “都是對身體沒有損傷的安眠物質,”三千掃描了一部分霧氣,給覆朝傳音道。


    覆朝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捏了捏眉間,似乎在抵抗身體的倦意,又似乎是些許的不耐。


    “睡吧睡吧……”


    “醒來就到了……”若有若無的沙啞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覆朝耳邊響起,像安眠曲一樣,拚命挑逗著覆朝的理智。


    真是讓人火大啊,覆朝深吸一口氣,黝黑的瞳孔漸漸變得無神。


    “哈哈哈哈………睡吧”那道聲音見此,不禁露出得意的笑聲。


    恰好這時,紅白雙煞也忽然閃現在麵前,它們圍繞著覆朝和躺在地上的安格斯。兩者隊伍漸漸混雜在一起。


    棺材的上麵是花轎,花轎的下麵是棺材,紅與白彼此兼容。黑色一閃而過,眨眼間,覆朝便身在花轎之中,而安格斯則被關在棺材中。


    紅白相見的隊伍抬著他們欣喜的跳躍,幾步之間,已然行走幾丈之遠。


    “睡吧……”隨著輕微的帶著誘哄意味的嗓音剛話落,花轎上覆朝顫顫巍巍的眼皮便緩緩閉上。


    “是朝朝坐在花轎上呢,真可惜,看不見啊,”兜裏的三千撐著下巴,語氣裏盡是惋惜。


    一道不輕不重的敲擊忽然打在他的腦袋上,三千瞬間安靜下來,並且伸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玩家。


    “嘿,混蛋!別碰我!”大喊大叫的尖銳聲響徹整個府邸。


    沒錯,正是唯一還保存神誌的梁淺。


    他嫌惡的狠狠拍開想要觸碰他的紙人。


    剛才離得有些遠沒太看清紙人的麵貌,當梁淺被一把甩進大門後,紙人也跟著進來了。


    梁淺這才看清,原來它的嘴巴不是塗抹的紅色顏料,而是一灘血淋淋的血液,上麵甚至還粘著惡心的肉沫。


    梁淺不會覺得那紙人嘴巴上的是什麽一分熟牛排。


    “被拒絕了嗎?真是讓人傷心啊!”


    “讓人傷心啊!!”


    “傷心啊!!”


    紙人不斷重複著那句話,語氣越來越激烈,平鋪的紙臉越來越扭曲,甚至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那牙齒完全不像是一個紙人該有的,反而是兇猛的野獸才會具備的鋒利銳齒。


    梁淺驚恐的看著逼近的血盆大嘴,身體絲毫不能動彈。


    情急之下,藍色唿嘯而過,直指麵前的紙人。


    哢嚓--


    紙人竟然輕易就破碎了。


    梁淺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裏不由得疑狐,這麽脆的嗎?


    疑惑歸疑惑,梁淺也管不了那麽多,他趕忙站起身,視線掃向敞開的大門,心中立刻升起跑走的想法。


    誰知梁淺剛邁開腳,破碎的紙人忽然全部懸浮起來,它們環繞著梁淺,每一片都像有生命一樣,梁淺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


    伸出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碎片也緊緊跟隨。然而當他經過拉德與撕拉斯加時,兩隻手忽然抓住他,梁淺錯愣的迴頭,是被操控的他們。


    “客人…”


    “客人…”數道相似的聲音忽然響起。


    “還沒喝茶呢,別走啊。”


    “別走啊……”


    無數聲音出現在梁淺腦海,就好像精神被攻占了一樣,被人拿著尖刺狠狠的戳,太陽穴突突的疼。


    而那飛散的碎片突然覆蓋在梁淺身上,密密麻麻仿佛有生命般的碎紙緊密的貼在梁淺裸露的肌膚上,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白色的紙片漸漸染上了血紅。


    “在主人的地盤上太無禮可是不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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