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節,空和派蒙自然是閑不下來,便想找些事情做一做,卻從凱瑟琳口中聽說了海隻島最近的一些事。


    海隻島的人民最初其實並非一直住在島上,他們還有著來自地下的血脈。


    來到地上並對海隻島進行了開發後,人們的生活的確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後來,被稱為[聖土化]的影響出現在了海隻島,令海隻島的土地不斷貧瘠。


    為了對付這種影響,先民以儀式[海隻禦靈祭]溝通大禦神並將某種能量“賜予”海隻島的土地,使聖土化得以被逆轉。


    眼下海隻島正值海隻禦靈祭前後,又因戰事影響缺乏人手,正麵向冒險家協會發布委托,期望能找到幫助執行祭祀儀式的人。


    “那不就是在叫我們去嘛!”派蒙摸摸下巴,得意道。


    空啞然失笑,也就接下了委托。


    “既然你們決定要去,就請乘坐冒險家協會安排的船前去吧,那邊情況暫且不明,還請小心。”凱瑟琳叮囑道。


    “海隻島我們還不熟嘛,不會有事的。”派蒙擺擺手,自信道。


    ……


    “嗯?你們要去稻妻?”大清早,鍾憶推開房門,讓空和派蒙進來。


    “嗯,海隻島要舉行祭祀,因為缺人手就向冒險家協會發了委托。”空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想說你們接了委托?”


    “嗯。”空又點點頭。


    “我們其實是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特產的,我們應該很快就會迴來,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派蒙興奮道。


    鍾憶攤開手,無奈搖頭:“這裏可是璃月啊,造船發達,物產豐富,就海隻島那個連物資都需要外部運輸進入的地方,又怎麽會有我需要的特產呢?”


    “誒?是這樣嗎?”派蒙一愣,她可沒注意過這些。


    海隻島的陸地麵積本來就不大,可種植的地就更小了,因而除去魚蝦等全稻妻都很容易搞到的食物外,大部分物產其實都來源於外部,也就是說,想要特產,那可就大概率是那些珊瑚什麽的了。


    “唔……”鍾憶想了想,還是沒掃他們的興致,提道,“那就給我帶點那裏的怪物素材好了。”


    “怪物素材?你莫不是在敷衍派蒙我,那裏哪有什麽特殊的怪物啊?”


    “去就是了,你們會知道的。”鍾憶笑了笑。


    ……


    送走空和派蒙,鍾憶便埋頭開始了對巨淵下情況的研究。


    為了能夠驅除地脈中負麵力量占據的部分,首先要得到的就是能抵消這些力量的東西。


    雖然效果上比較抽象,但鍾憶為了能讓其他總務司研究員都可以複刻結果,便沒有選擇在過程中加入機關術和仙法。


    答案是什麽呢?還是老樣子,琥珀。


    琥珀本就存在封印效力,既然這些力量已然凝成實體,化作黑泥,倒不如直接將黑泥封入琥珀中好了。


    一方麵是考慮到製作成本,另一方麵還要考慮製作效率,所以鍾憶沒有做太多亂七八糟的嚐試,而是直接選擇了最粗糙簡單的結果——


    鍾憶製作了一個小型的真空泵,將其連接到琥珀上,並對琥珀加入了大量火元素粒子,令其凝固的速度大大降低,然後便去巨淵進行了嚐試。


    結果並未超過鍾憶的預料,黑泥作為實體的物質,成功被這種簡陋的結構處理封入了琥珀內,算是一個好結果。


    成果來得如此順利,但鍾憶也沒有很高興,因為——


    新的問題又產生了,該怎麽樣去處理達到上限了的琥珀呢?用於吸收黑泥的琥珀即使容量再怎麽大,其實質上也隻是在容納黑泥,而不是淨化,所以最後留下的部分也一樣無法被清理掉,隻能堆積起來。


    可是鍾憶的最初想法就是要處理黑泥啊,總不能像這樣一直堆積下去吧,要是真的持續堆積起來,黑泥隻可能越來越多,那又和放任其在巨淵下泛濫有什麽區別呢。


    這下可壞了,鍾憶找不到處理的方式。


    沒辦法,他本來就是因為沒有處理黑泥的好方法,才退一步選擇了用琥珀去封印的。


    焦頭爛額之下,鍾憶將自己丟進了總務司的資料庫,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去尋找可能會對眼下情況有幫助的資料。


    ……


    這天中午,鍾憶端著一碗讓人從萬民堂買的盒飯,在層岩巨淵礦區外蹲著吃,鬱悶地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入口,腦子裏不斷思考著該怎麽辦。


    他在總務司的文檔裏翻了很久,僅有的表現出了相關功能的東西不是沒有,但幾乎都無法立刻取得,這讓他很是頭疼。


    琥珀裝置已經投入到了使用當中,因此產生的到達了封印上限的琥珀全都堆積在了礦區外的一個獨立劃分出的區域,雖然暫時還不多,但要是繼續以這個效率堆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苦惱之下,鍾憶也不知哪來的靈感,他突然想到了曾在總務司備案過,且在巨淵近地表的地下區域進行過實驗的某個裝置。


    那個裝置是來自須彌學者胡塞尼的課題研究的產物,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在巨淵實驗時,他還未開始便選擇了離開,因而沒有留下太多的資料,也沒有被記錄進資料庫,但就從保存在紙麵的數據來看,那個裝置是能夠處理地脈能量的。


    裝置名稱為:普爾希娜光釘。


    那時候的巨淵還未產生這麽多的問題,而那位學者來巨淵的意圖也僅僅是依靠巨淵天然的諸多地脈噴口進行試驗而已,從到目前為止的信息中,其實並不能確認普爾希娜光釘能對黑泥產生影響。


    不過盡管如此,鍾憶還是決定想辦法聯係一下這位學者。


    黑泥是摻雜了地脈能量的產物,既然普爾希娜光釘已被確認能處理地脈能量,那就大概率能處理黑泥,哪怕效果不佳,至少也應該能處理掉黑泥的一部分組成內容,將其轉換為其他物質。


    正巧,這位學者似乎正處於缺研究經費的時候,鍾憶聯係到他時,胡塞尼簡直激動到要歡唿。


    才兩天,胡塞尼便趕來了璃月,並將他所有的研究成果都運了過來。


    ……


    “您就是鍾憶先生嗎!實在感謝您的經費資助,實在是太感謝……”


    “等等,客套話等所有事情結束了再說,先和我來。”鍾憶按住他激動的手,指揮一起過來的總務司人員,將胡塞尼的研究資料和裝置都一並搬上了推車,全部運往層岩巨淵。


    這兩天,鍾憶直接在層岩巨淵外圍建了一座新的實驗室,幾乎是要和黑泥死磕到底。


    路上,鍾憶看了胡塞尼給的資料,確定了胡塞尼目前的研究進展。


    胡塞尼所研究的普爾希娜光釘,其根本部分實際上是來源於不明古代文明的元件,就以功能而言,可以推斷這黑泥——或者說類似的物質——早在古代時期就已出現過,並也被人研究過了。


    或許光釘就正是古人用來對付黑泥的,它可能原本不叫這個名字,但功能是沒變的。就數據而言,鍾憶猜測,大概是因為研究和資料的丟失,他們失去了激活光釘所有功能的手段。不過問題並不大,隻要有效就有出路。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胡塞尼突發奇想的改動,目前的光釘中,有一個裝置被他改為了特殊版本,雖然還未進行過實地實驗,卻已在文件中記載著[能吸收地脈能量進行轉化]的推斷。


    胡塞尼見鍾憶一直在看這一頁文件,便忍不住湊上來道:“先生,這是我近期的新研究。這光釘原本隻是被[教令院]定為能量清理裝置,但我發現了它的額外用途,才把課題定下來的。哦,您是否需要我介紹一下教令院呢,如果……”


    鍾憶伸手攔在胡塞尼臉前麵,讓他先別說話,隨後繼續翻看著相關的記載。


    不得不說,雖然胡塞尼真的很倒黴,又是沒研究經費,又是缺人支持,甚至還找不到地方批準實驗,但是他的研究卻沒有出現大方向上的錯誤,倒不知是不是某種意義上的好運。


    鍾憶指著其中的一頁,道:“你如何能確定光釘能轉換地脈能量?”


    就這一功能而言,胡塞尼的研究已然超出了鍾憶的預料,他本以為胡塞尼應該隻進行到對光釘的基礎功能的修複階段,卻沒想到他已經開始研究拓展功能了。


    普爾希娜光釘,如果先前鍾憶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這原本就是一種被古文明用於處理逸散的地脈能量的裝置,經過處理後,爆發的能量會被平複下來,並重新輸入地脈當中,應當同樣可用於對付黑泥才對。


    而隻要對其轉換的核心稍作修改,就可令光釘不再將能量重新導入地脈,而是直接轉換為其他能量釋放出來,這就會令巨淵的地脈噴口壓力大大減小了。


    自光釘的原料上,鍾憶看到了遺跡機兵元件的痕跡,從其功能上,鍾憶又發現了轉換能量的效果,種種推斷結合到一起,讓他忍不住猜測,是否曾經存在過的那些古國都進行過科技的交流呢?


    前者來自坎瑞亞,而後者來自白夜國。


    空和派蒙前些日子去往海隻島,應當就會進入淵下宮,而在淵下宮曾經存在過的國家,其名就正是白夜國。


    據資料記載,坎瑞亞曾與白夜國有過溝通。這是鍾憶能記起的少數記憶中較為突出的部分。


    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這光釘就是兩個國家溝通之後的產物呢?


    ……


    實驗開始後,為了讓胡塞尼沒有負擔地繼續研究,鍾憶找來了大量遺跡元件,全部供應給胡塞尼用作光釘的修補和升級。


    鍾憶沒有考慮太多,這兩天來,似乎是因為受到了琥珀的刺激,黑泥進行過不止一次的爆發,如果不能趕在下一次爆發前處理好問題,巨淵下的災難就隻能是越來越大。


    不得不說,層岩巨淵真是多災多難的地區。


    終於,胡塞尼做出了一個穩定的試作型。


    “先生,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胡塞尼拿著那顯然是升級了的光釘,擺到鍾憶麵前。


    “先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光釘研究已經成功,巨淵下的黑泥能夠被光釘轉化成各種元素力釋放出去,雖無法控製釋放的元素量,但結果是正麵的。”胡塞尼說著,對光釘流露出的欣慰的眼神,作為學者,自己的成果能獲得成功,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胡塞尼的神情頓時凝滯,他鬆開了放在光釘上的手,道,“壞消息是我已無法再對光釘進行進一步的升級了。隻是現在的光釘的話,不僅容易因為外界影響而中斷轉化,還隻能維持極低的轉化效率,諸多弊端實在太過嚴重,並不能達到您的要求……


    如果強行投入實地使用,恐怕黑泥仍然會越堆越多……”


    鍾憶捏了捏眉心,起身道:“我也早有想過這樣的結果,看來是因為某些原因而激化了……你繼續吧,隨便怎麽樣都行,我不期望能獲得新進展,隻要能至少保持現在的效果就好。研究經費不會斷的,不過我要出門一趟,這裏交給你了。”


    胡塞尼一愣,迴過神來時,便見清霄從門外走來,將新的研究文件塞進他手裏:“胡塞尼先生,這是新的數據,在大人迴來以前,請不要鬆懈。”


    ……


    鍾憶去了稻妻。


    普爾希娜光釘同時集合了坎瑞亞的遺跡科技和白夜國的轉化裝置,既然胡塞尼已不能在元件本身做升級,那就隻能去尋找能夠提升轉化裝置版本的東西了。


    以現代科技的眼光,胡塞尼的研究已然進入停滯當中,那麽與其思考如何用現代的方式複刻功能,倒不如先去尋找古代遺留的更優質部件。


    鍾憶不相信白夜國的人們會隻將轉化效率僅限於此,淵下宮的情況他也做過不少了解,盡管從海隻島流出的資料並不多,但就以總務司的能力,已然獲取到了不少資料,所以他現在也算是比較清楚情況的人。


    為了平衡光界力、人界力以及虛界力,白夜國必不會隻將裝置製作到這麽低的效果就算數,那樣隻會令白夜國更早陷入黑暗。


    他要去尋找新的轉化裝置,即使隻是單純將那裝置運迴來、生硬地套在光釘外,也要比傻愣愣地等待光釘自身進行緩慢轉化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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