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尋仙之日後又是過去了幾天,這些天鍾憶一直不知道在哪裏,空和派蒙也沒什麽頭緒,無奈隻能在璃月港內瞎逛,期望能遇到些好消息。


    這天,他們正要去北國銀行找找公子是否迴來,卻忽然被一個他國著裝的人先攔了下來。


    “兩位,[公子]大人已在琉璃亭等候,不用去北國銀行了。”戴著麵具的男子輕輕彎腰,伸手引向樓下,腳步微微挪動,擋住了空看向北國銀行的視線。


    “好吧。”空雖覺得這個人的舉動有些不對,但還是沒非要去北國銀行,況且不論於禮於麵,其實他都沒道理要在見公子之前進一趟銀行的——人家可是已經在等他了啊。


    見空很快就下樓了,男子不由得鬆了口氣,轉身再上台階,走到銀行門口,遞出書冊:“[富人]大人的信息。”


    看守門口的守衛弗拉德微微點頭,為他打開大門,悄悄對著隱藏在門後角落的處理員打了個手勢,隨即,現身在門前的處理員背對著銀行內,竟沒任何一人發現他的存在,他接過書冊隨即快步往裏走去。


    很快,處理員拿到接待員的認證,確認信息無誤,男子這便轉身離開,甚至都沒有進入銀行。


    北國銀行就是如此,作為至冬國設立在璃月的銀行的同時,還是重要的信息情報中轉站和愚人眾隱藏駐地。


    ……


    “喲,你們來了。”


    達達利亞抬頭望見空和派蒙從樓梯上下來,招了招手道,“約定已經完成了,我找到了能幫助你們的人——能讓你們越過七星,見到岩神的人。”


    “真的有你說的這麽簡單嗎?”派蒙懷疑道。


    達達利亞不禁攤手表示無奈:“你如果不信我也沒辦法呀,這的確是真的,他就在琉璃亭,跟我來吧?我準備了一場在這個國家叫做[飯局]的見麵儀式。”


    三人一邊走著,空一邊問道:“那麽具體方法是什麽呢?”


    “這個啊,和他談過你們就會知道的,在此之前還是先享受一下美食吧。”達達利亞賣關子道。


    “有幸又見公子,敝店蓬蓽生輝;雅間已經準備好了,鍾離先生在等兩位。”門口的接待彎腰引導,另一位接待則推開了門,讓出道路。


    達達利亞輕輕點頭,滿意地走了進去。


    “鍾離?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呢?鍾憶也是姓鍾啊……”派蒙托著下巴嘀咕著,空隻好搖頭,因為他也有這個想法。


    走上兩層樓,拐角處便是達達利亞這次包下的包間,他推開門先一步走進去,繞過屏風站在一旁靜等二人進來。


    鍾離放下茶杯,看向屏風後方,空和派蒙跟著走出來,卻一臉驚訝。


    鍾憶站在鍾離身旁,對著他們招了招手,笑道:“嗨,幾天沒見,想我了嗎?”


    “啊?”


    “我就說和鍾憶有關係!”派蒙說著,指了指幫他們把座椅拉開的鍾憶,很是不高興,“你怎麽幾天都不來找我們啊!”


    “這不是跟著我老師一起工作嗎,忙著呢。”鍾憶岔開話題,等空坐下後,輕輕推入一些,隨後伸手引向一旁,示意達達利亞也一起坐下,才轉身迴到鍾離身邊落座。


    “你們原來認識啊?”達達利亞驚訝道。


    “其實也不是……呃,隻是和鍾憶認識,這位先生倒是……”空撓了撓頭,發覺好像忽視了坐在旁邊的鍾離,有點尷尬。


    “那就讓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朋友是道上人士、[往生堂]的客卿,鍾離先生。”達達利亞舉起茶壺幫還在發呆的二人倒上茶,說道。


    “往生堂??”空和派蒙立馬看向鍾憶,用眼神詢問著。


    鍾憶隻是無辜地聳了聳肩,閉嘴不言,鍾離在這裏,輪不到他說話。


    “其實是這樣的,在璃月,如[往生堂]這樣的產業,總是不得不接觸一些[道上]的生意,因而也是正巧和我們有些許聯係,就找上了他們。”達達利亞聳了聳肩,道,“你懂的,和[我們],啊哈哈……”


    “往生堂不會就是字麵意思的送人往生……什麽的吧……”派蒙忽然琢磨出了一點東西,驚訝道。


    “兩位,幸會。往生堂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是執掌葬儀的組織,旨在送人安心往生。”鍾離說道。


    “大概就是這樣了,所以,我帶你們來認識鍾離,是因為……”達達利亞看向鍾離,於是鍾離便接話道——


    “因為我有辦法讓你們見到岩王帝君的仙體。”


    當一件事以“我”開頭的時候,信服力和震撼程度通常都會高上一層。


    在空和派蒙看來,鍾離並不是什麽遊走在七星之間有大關係的人物,即使有鍾憶先前說的“多虧了老師”之類的話,他們也覺得很驚訝。


    “不必驚訝,雖然七星可能的確藏匿了岩神仙體,因而普通人自然是不太可能接觸的到,不過……現在還是聽鍾離先生講吧。”


    “岩王帝君雖是眾仙之祖,但說到底也是仙人之一。縱觀璃月數千年曆史,仙人紛紛離去,這是不可挽迴的趨勢。究其根本,是因為時代變了,仙眾的時代正在遠去,人的時代逐漸到來,無論岩王帝君是因傷病主動借機退位,還是確實遇害而不得不離開,這都是終究會發生的事。


    不過,往年每位仙人離開璃月、或仙逝或隱居時,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紀念儀式,這是璃月的傳統,可這次七星卻沒有及時舉辦,實在不成樣子——但不論原因如何,[往生堂]並不關心這種事,[往生堂]關心的是,請仙儀式如此隆重,送仙的儀式就必須同等對待。”


    “哦!也就是說——”派蒙突然抓住了盲點。


    “嗯,旅者,我從[公子]和我的弟子那裏聽說了你的事,既然你與我的弟子,都和風神有些交情,那麽可否考慮與我一起,籌備一場送別岩神的儀式?送仙的過程中,想必你們也就能見到岩神仙體了。”鍾離說著,停下長長的解釋,喝了口茶,靜等空的迴答。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我答應了。”空點點頭。


    “既然如此,就跟我來吧,詳細的情況,我們路上再說。”


    “唔——老師,這就走了,點了一大桌子菜呢……”許久沒說話的鍾憶又往嘴裏塞了幾筷子菜,狼吞虎咽道,“琉璃亭的菜可貴了……”


    “沒關係,由我來買單就好,你們先走吧。”達達利亞無所謂地說著,叫來接待便付了錢。


    鍾憶還是不舍得這桌菜,快速又往嘴裏塞進幾塊上等熏製豬肉,才跟在鍾離屁股後麵離開。


    空和派蒙有點無語地一起跟上,吐槽道:“怎麽感覺鍾憶和鍾離先生不像師徒啊……他好像飯桶轉世……”


    “什麽話!我這是節儉!”鍾憶可不認,他艱難咽下嘴裏的美食,說道,“況且琉璃亭的菜可是很貴的,不趁機多吃點的話,下次來吃說不定就要一邊心疼一邊付款了!”


    “啊,說的也是……怎麽辦,我居然被說動了……”派蒙捂著額頭,有點尷尬。


    ……


    “旅者,經曆了[神離開的城邦]以後,你對璃月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鍾離看了空一眼,問道。


    “感覺還是璃月好一些吧。”空迴答著,鍾憶忽然從旁邊湊過來插嘴道——“對吧!璃月才是最好的!”


    鍾離無視鍾憶,繼續說道:“[有神之地]三千七百年的曆史厚度,在七國之中亦是最深,籌辦[送仙典儀]的過程,也會成為你旅途的一部分,增廣見聞。”


    空乖巧地點點頭,仔細聽著。


    鍾憶發覺兩人都不理自己,無奈又蹲到一邊開始拔花壇裏的綠葉,看得琉璃亭兩位接待滿頭大汗:“呃——這位貴客,請不要亂拔花草啊……”


    鍾憶隻好停手,轉而繞著鍾離和空兜圈子。


    “璃月是塵世七國裏最繁榮的一國,往年也有神靈鎮守、七星統治,所以[愚人眾]的許多外交手段,在璃月都施展不開。七星之一的凝光始終對愚人眾重重防備,或許這也是[公子]要借助往生堂操辦典儀的原因吧。”


    “也就是說,[公子]應該另有目的吧……先前他也說想見到岩神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我來說,[愚人眾]隻是提供資金支持,而我隻希望璃月的傳統不要被人遺忘。”鍾離一邊說著,一邊把越轉越快的鍾憶按在原地,然後遞給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這是[公子]給的第一筆墊付資金,如果用完,也可以再去找他報銷。”


    “不用花自己的錢就是爽呐~老師,我終於體會到你的感受了!”鍾憶奪過錢袋,隨手掛在手腕上上下搖晃,讓錢袋繞著手腕轉圈,“就讓我來砍價吧!嘿嘿,讓我露一手~”


    空倒是無所謂,他又看向鍾離,等待他說下一步。


    “籌備儀式的第一步,是要取得品質足以匹配神靈的,最上等的[夜泊石]。”鍾離無聲地盯了鍾憶一眼,便讓他安靜下來,隨後鍾離接著說道,“璃月港有許多石鋪,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


    “誒,客官,歡迎光臨[解翠行],今天要不要來開兩塊[璞石]試試手氣?”石頭站在店鋪旁,見有新麵孔出現,立刻搓著手招攬道。


    “嗯?這可是你讓我來開的哦?”鍾憶本想直接去找住在另一邊的琳琅,她今天沒開業,所以得去那邊找她,可沒想到居然被石頭這個小鋪子的老板攔下來了。


    石頭快速點頭,應道:“誒,客官,要開的話來這邊,對對——請便!”


    “鍾憶,別玩了,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采購。”鍾離將躍躍欲試的小龍人攔下,對石頭說道,“我們需要夜泊石,至少[燭照]級別。”


    “呃……[燭照]級別啊?原來不是遊客,失禮了失禮了,我這就拿貨……”石頭尷尬地跑到後方,從鋪子後取出數塊微微亮著光的夜泊石,略帶炫耀地說道,“您看怎麽樣?我們[解翠行]是玉石老字號,這品相絕對上佳,簡直是岩王爺也難得降下的恩賜,您就放心挑!”


    “哦?吹得這麽厲害,可我看你這[解翠行]也不是很大嘛……”鍾憶看了“岩王爺”鍾離一眼,湊上去細細觀察。


    石頭無視了鍾憶的調侃,隻搓著手等待著。


    “空,派蒙,你們要不要過來看看?也好學學知識,以防今後受騙。”鍾憶迴頭看向空和派蒙,問道。


    石頭的表情有些不高興,他說道:“這位客官,我可不騙人呐!”


    “對對對,你沒騙人,我也沒說你騙人啊。”鍾憶敷衍道,拉著空和派蒙走近了些。


    “為什麽我完全看不出來區別……”派蒙無奈攤開手,擺爛道。


    “唉,我都還沒開始講解呢,別著急嘛。”鍾憶隨意挑選,拿起其中三塊,放在陽光下靜靜等待了一會,才又拿到鋪子裏,放在陰影下。


    吸收了太陽熱量的三塊夜泊石瞬間就出現了明顯的差別。


    “好神奇,明明三塊長的差不多,亮度卻截然不同,中間那塊甚至有營地火堆燃燒時的亮度了吧!”派蒙驚訝地說道,空也十分好奇地觀察著。


    鍾憶於是解釋道:“僅以原礦分辨夜泊石質量的話,唯有擁有絕對敏銳力的奇石鑒賞家才能察覺細節,這種方法雖然我也會,但即使真的說出來,你們也難以學會;所以我教更實用的另一種方法,就是像這樣想辦法讓夜泊石吸收一定量的火元素力,吸收效率越高,夜泊石的藍紫光也就會越亮,如果不繼續細分的話,單憑亮度就已經足夠區分夜泊石的貴賤了。”


    “[如愚見指月,觀指不觀月],說的就是這個鑒別方法。”鍾離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鍾憶在蒙德也學到了些好東西,並且很顯然,鍾憶他自己也樂在其中。


    “誒,那是什麽意思?”派蒙疑惑道。


    “你用手指指向月亮,聰明的人能明白你在指月,但不聰明的人隻能看到眼前的手指,看不到月亮。原礦的紋路、外殼……這些特征都是手指,而通常來說,人們判斷夜泊石品質的時候不會細致到手指的程度,因為以他們的角度來看,夜泊石是夜間照明用的奇石,[亮度]才是真正的天上之月。”鍾離解釋道。


    鍾憶讓空拿出自己送他的雕像,說道:“就好比這個雕像,我挑選原料時細致到了手指,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或者對送仙典儀來說,隻關注到[亮度]這顆月亮就足夠了。”


    空小心收迴雕像,問道:“那我們就買那顆夜泊石嗎?”


    “嗯?問我嗎?”鍾離稍加思索,迴答道,“那就都買下吧。”


    “啊?”


    “……老師的老毛病又來了,不過無所謂,反正不是花我的錢。一想到冤大頭不是我,就渾身舒暢啊,哈哈。”


    “你這未免笑得太張狂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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