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事無牽掛一身輕鬆呀~”


    鍾憶伸了個懶腰,來到萬民堂——午飯時間到了,怎能不吃飯!


    “說起來,我這些天除了到處亂跑就是在吃飯,怎麽感覺都快成飯桶了……”鍾憶往嘴裏塞進一個蛋餃,搖了搖頭,“算了,飯桶就飯桶,璃月的菜真好吃——”


    “今天香菱下廚嗎?”


    忽然,旁邊剛剛坐下的顧客叫來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擺擺手,笑道:“客官,香菱大廚就在後廚,您看那桌的青菜蛋餃,就是大廚的手藝。”


    顧客順著店小二的手指看向鍾憶桌上的蛋餃,不自覺咽了口口水:“那便來上一道水煮魚,再來個爆炒肉片,多添些米飯。”


    “好嘞,水煮魚和爆炒肉片,您稍等。”店小二順手用布再擦一遍桌麵,便跑去了後廚。


    鍾憶好奇地望向那食客,沒想到對方也將眼神投了過來。


    “這位小兄弟,應該是剛來璃月,在萬民堂也就吃了些許天吧。”食客自信地說道,“萬民堂的手藝,可是璃月一絕!”


    鍾憶點點頭:“你怎麽知道的?”


    “害,萬民堂的老客戶都知道什麽菜才是真正的美味,而且早就熟悉菜譜,不會像你一樣點一大堆一起嚐試的。聽老伯我一句,下次來,一定要點水煮魚吃一吃,尤其是香菱大廚下廚的日子,特色水煮魚味道那可是好極了!”食客一邊描述著,一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仿佛此刻他就已經吃到了水煮魚似的——


    “魚肉嫩滑,湯汁飽滿,清爽幹脆的辣味帶著鹹鮮直衝味蕾,豆腐吸飽了勾了芡的魚湯與魚肉相得益彰,兩種口感互相交織纏繞舌尖,吃一片就忍不住要再接著吃下一片,實乃極致的美味啊!老伯我每過一段時間都忍不住要來吃一次,實在是饞呐!”


    “哦?如此高的評價?那我現在就點一次!”鍾憶聽的口水直流,見自己桌麵上的菜都快見底,幹脆叫來小二要了一盤。


    小二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伯,說道:“兩位客官,不好意思,剛才後廚傳來消息,今日留的魚已經被點完了,如果想吃水煮魚,恐怕得下次再來了……”


    “這魚難道也有講究嗎,如此稀少?”鍾憶好奇道。


    一旁的老饕嘖嘖感歎,解釋道:“這魚的確有講究,得選用清澈池水中的新鮮黑背鱸,如此才能讓魚肉在嫩滑的同時又緊實飽滿、富有口感,但據說離璃月港最近的黑背鱸魚池也要走上半天行程,哪怕借助馬車都得花上個把時辰,也就讓這種魚在璃月港的供應量變得極少,盡管黑背鱸可以說是提瓦特最常見的魚種,可其高標準品種的價格仍然非常高。


    另外,因為養殖需要特製食料,還需要特殊環境,就導致成本也被拉高,自然生長的黑背鱸越來越稀有的同時,養殖黑背鱸的價格也被炒了起來,七星不得不對相關市場進行了限製,據我所知,即使是萬民堂,每天能以商戶關係買到的黑背鱸也隻在百條左右,基本都隻供給老客戶啊。”


    “那可否告知魚池的位置,我親自去找漁場老板提一條來?”鍾憶的好奇心早就被提到滿值了,要是現在吃不到水煮黑背鱸,他可就要難受壞了。


    “若是您真想吃,這倒是可以,您應該也知道這黑背鱸是淡水魚,越好的水質就越容易養出好魚,而璃月港西南邊的山上泉水中便有著這樣一個專門供應高級黑背鱸的漁場,隻不過山路崎嶇,還請小心呐。”店小二為鍾憶指了路,還好心地在鍾憶的地圖上仔細做了指引。


    鍾憶吃下最後幾筷子菜,拍了拍肚子便站起身打算出發。


    “哎等一等!這位客官!”忽然,香菱從後廚飛奔過來,拉住了鍾憶,“雖然突然拉住你不太禮貌,但是能否多帶幾條迴來,我以私人角度願意高價收購!”


    “哦,這是……”店小二正想介紹,卻見鍾憶擺了擺手。


    “我知道,你是香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鍾憶。至於魚嘛,當然可以,送給你也沒問題,隻要能給我做水煮魚就行。”鍾憶自信道,“別的不說,這美食我可不會錯過!”


    “那就太好了,我正愁沒材料做新菜品呢,那我就在這等你的好消息!”香菱搓了搓手,對自己新菜品即將到來的食材很是興奮。


    “小兄弟,到了那裏可以報我天叔的名字,我年輕時和多個漁場有過合作,也算是有點麵子。”一旁的老饕“天叔”忽然開口道。


    鍾憶撓了撓頭:“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


    ……


    “欸,天叔……”


    半路上,鍾憶忽然發覺天叔的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


    “啊?那不就是天樞……哦,也對,天樞星隱藏在普通人當中,天叔他會來萬民堂吃飯再正常不過……”


    天叔是璃月七星之一天樞星,負責做民生和規劃相關工作,平日沒事的時候喜歡拿著魚竿在璃月港附近釣魚,年輕時在璃月漁業打拚過,也建立過自己的產業,是某漁場的老板,後因厭倦了商場虛與應酬而放棄從商,專心當起了那隱藏在普通百姓中的天樞星老伯。


    除此之外,下一任天樞也比較有意思,如果事件發展不出意外的話,那麽下一任天樞就正是鍾憶現在的上司,天權手下最大情報組織的情報員,夜蘭。


    雖然原本的劇情裏,天叔在對幾個候選人考核後覺得不滿意,又在與夜蘭的交談中遭到拒絕,於是仍然繼續一邊做天樞星一邊等接任者,但畢竟天叔年紀已經很大了,短時間內找不到接任者的話,估計就得拜托天權凝光幫忙找人選了。


    那麽在天叔一直都找不到人選的情況下,凝光會找誰還用想嗎?當然是夜蘭了,天樞星掌管的職務中涉及諸多因素都可以成為夜蘭繼續建立並擴大情報網的助力,即使夜蘭不同意,凝光也多半會把天樞職位攬在總務司手裏的。


    “嗯?對了——既然香菱已經開始準備開發新菜品,請仙典儀也在不久之後,那空是不是也快來璃月了……得準備點歡迎禮物才行啊~”鍾憶開始琢磨起壞主意來。


    不過現在還是得趕緊去把魚搞來,對水煮魚的期待很快蓋過了鍾憶的胡思亂想,激勵他繼續爬山。


    漁場坐落在璃月港西南方天衡山脈中,海拔頗高,山路崎嶇不說還缺乏保護措施,隻有專門訓練過的人員或是一些冒險家有能力在天衡山自由往返,同時這也進一步提高了高級黑背鱸的稀有程度,激化了市場價格的繼續增長,像萬民堂這樣還保持著標準價格不漲價的虧本售賣法真是獨此一家,得虧每過一段時間才會供應隻大約百道特製水煮魚,否則早該倒閉了。


    雖說如此,供不應求的菜品卻沒有讓萬民堂眾多老饕感到不耐煩,反而越發被美味和態度感動,被征服味蕾的同時甚至對水煮黑背鱸無比推崇。


    也得虧鍾憶現在不是普通人,三兩下功夫就爬上了天衡山,來到漁場門口。


    “喂!有人嗎!我要買魚!!”鍾憶直接隔著漁場緊閉的大門大聲喊著,裏麵很快跑出來個中年人,看麵色似乎很是生氣。


    “別喊了!我的寶貝魚需要安靜的環境,快給我離開!”中年人氣極,壓低了聲音怒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真是來買魚的,隻是看你不在……”


    “哼,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都不會賣給你的!我的寶貝魚隻會對璃月港固定出售,任何人不得額外交易!”中年人火氣稍微消退了些許,他搖了搖頭,好心道,“我勸你還是別問了,在我這浪費口水的話,倒不如安穩些迴家去等下一批供應。”


    “那如果我願意用市場價十倍甚至百倍購買呢?”鍾憶從口袋裏拿出一大堆摩拉,足有十多萬。


    “當然也不行,我這裏是有天權大人批準的售賣許可的,一切都要按規定辦事。”中年人又搖了搖頭,根本不為所動。


    “規定?”


    “是啊,每七個自然日,漁場必須也隻能向璃月港及特殊人員供應四百條高級黑背鱸,不得私自更改供應數量,也不得私自更改價格,更不得私自交易!這是規定!”


    “啊?”鍾憶直接傻了,這玩意有文件他能理解,可是連私人交易也禁止的話未免太嚴格,難道以前高級黑背鱸被炒上過什麽非常離譜的天價,以至於要做這樣的規定嗎……


    中年人看著鍾憶,見他也不是什麽來鬧事的,想來估計也是個為了吃一口高級黑背鱸而專門跑來的傻小子,有些於心不忍,便提醒了一個歪路子道:“年輕人,要是你真想吃的話,可以問問璃月港那幾個大菜館,看他們有沒有收到質量不過關的其他漁場的黑背鱸,有些漁場為了省錢,會出售二檔品質的黑背鱸,資曆不夠的大廚通常都分辨不出來,如果真能拿到證明,可以向天權大人提交申請,假一賠十——就是有點太缺德……”


    “你這是想讓我幫你打壓其他幾家漁場是吧……”鍾憶這才算是反應過來,這大叔恐怕也沒抱著啥好想法。


    中年人老臉一紅,擺擺手說道:“沒有奧,我沒有……”


    “算了,先不提這些,你……認識天叔嗎?”鍾憶皺了皺眉,問道。


    “天叔?你和天叔有關係?”中年人似乎很是驚訝。


    “他說讓我報他的名字來著。”鍾憶盯著中年人打量了一番,見他忽然有些激動,一時間隻感覺摸不著頭腦——天叔不是很早就不做漁場了嗎,難不成還有私底下的關係在?


    “哎呀,早說啊,自從天叔不做漁場生意後,璃月的許多漁場沒了方向,都越做越差,短短幾年就變得一團糟,市場也十分混亂,後來仍然是多虧了天叔他老人家憐憫我們這些不參與進去的老實商家,找關係讓七星天樞大人處理相關市場,我們才能繼續往下做,不然就該破產了。”中年人激動道,“小兄弟,趕緊進來,我送你幾條!”


    “欸?可是不是有規定說……”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吧,規定規的是企業養殖,和我私人養殖有什麽關係,我私人養殖的魚不用於出售,也不會形成利益關係,隻要按時上報,就不會有事;況且我私人的魚池總共就這麽幾十條,不會對市場造成過大衝擊,即使贈送名義送出的魚被人用於商業,天權大人她也不會過多幹涉!”中年人擺了擺手,打開大門把鍾憶帶進去,說什麽也要讓鍾憶多帶幾條給天叔。


    “你早說你是天叔叫來拿魚的嘛,隻要不涉及購買,不涉及擾亂市場,我完全可以給你幾條的……”老板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直到鍾憶離開,那張嘴都沒停下來過。


    ……


    鍾憶懵逼地拎了十多條老板精心挑選的黑背鱸,迴到了璃月港。


    “哇,你怎麽帶迴來這麽多……”香菱接過黑背鱸,小心地放到後廚池塘。


    “也是多虧了天叔的麵子,不然我都差點沒拿到呢,去了才知道,他們都是有規定的。”鍾憶給香菱解釋著這一趟發生的事,香菱也一樣是第一次知道這種規定,做菜這麽多年,原材料這方麵很多時候都是卯師傅在做,她驚訝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除了難運輸外,黑背鱸還有這樣的規定,難怪價格和數量這麽特殊,看來我得和爸爸好好了解一下……誒,別楞著了,去桌上等著吧,水煮魚很快就來!”香菱將鍾憶推出廚房,關上了門。


    鍾憶迴到桌邊,和天叔坐在一起。


    “天叔,沒想到您麵子這麽大呀。”


    “哈哈,那也是他們看得起我才行啊。”天叔搖了搖頭,感歎道,“年輕時候工作有激情,還特別認真,很多後來做大了事業的朋友都很看得起我,不然我也不敢讓你拿我的名字去問呀,哈哈哈——”


    “我也是才知道,璃月的市場規定這麽嚴格。”鍾憶讚同地點了點頭。


    天叔略微坐直了身體,說道:“沒辦法,璃月太大了,物品繁多、市場廣闊,必須有嚴格的規定才不容易出錯,尤其是這些價格昂貴,容易形成炒作鏈的商品,就更要小心——也是苦了這些老實的商戶,不僅要處理某些惡劣的競爭,還要對自身高要求……”


    “誒,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害——待會可得好好嚐嚐這水煮魚,剛拿來就燒,那可是新鮮的很,平時就算再早來也不會新鮮到這種地步啊,哈哈。”天叔把話題扯開,打斷了自己的感歎。


    “上菜咯——”二人也沒聊多久,香菱便推開門,端著兩道菜走來,她身後還跟著鍋巴,頭頂一盤爆炒肉片,手裏抱著水煮魚。


    “這道是摩拉肉,這道是秘製炸蘿卜丸子,然後是爆炒肉片,以及今天的主角——特製水煮魚!快吃吧快吃吧,嚐嚐我的手藝!”香菱自豪地介紹道。


    “香菱,一起吃吧,店裏也沒什麽客人了,不用著急迴廚房。”天叔不知何時拿來新的碗筷,放在桌上,“還有鍋巴的,一起吃才熱鬧。”


    “那好吧。”香菱點了點頭,也坐了下來。


    鍋巴舉起桌上的碗筷,專門繞了一圈,跑到鍾憶旁邊落座。


    鍾憶疑惑地看了鍋巴一眼,卻見鍋巴搖晃了一下腦袋,並沒有迴應,而是直接開吃了。


    “好吧,看來你也學老師當謎語人啊。”鍾憶隻好不再糾結,夾起了魚片。


    鍋巴:(*゜w゜*)


    “!?”


    “好吃!!”


    “是吧,下次還要來哦!”香菱笑道。


    鍋巴在一旁快速點頭,嘴裏卻不停,飛快動起筷子,和鍾憶搶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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