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聲令下,士兵們就要上前將張玹胤帶走。


    “慢著。”張玹胤眉峰一挑,幽幽道,“我說是我害死了陛下,可沒說沒有同謀。”


    眾人一愣,下意識朝元執和元行勒二人望過去。


    此二人,一為四王爺,一為朝中首輔,早有風聞二人暗中勾結,意圖篡權奪位,此等秘聞,雖八九不離十為真,但這話隻能爛在腹中,是萬萬不會有人嫌命長四處嚷嚷的。


    元昭獻蹙眉,心頭微微一緊,似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酸楚鬱結在胸口,並未因張玹胤之言而稍有消解。


    父皇駕崩,而兇手竟是她深愛的人,無論是否有他人共謀,張玹胤已親口承認了他的罪行。時至今日,她已無心再去深究其中的細節,隻想求得一個真相。


    她別過臉,機械般冰冷的聲音從口中溢出:“誰是你的同謀?”


    張玹胤眉心擰了擰,心底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煩亂。這個女人當真是要與他決裂,斷絕關係。


    她在他麵前很少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太子模樣,第一次是兩年前她決意疏遠他,第二次便是如今,可這是他逼她的,他親手將她推向了深淵,讓她心灰意冷。


    這股情緒如狂風驟雨般翻湧,最終匯聚成熊熊怒火,燒向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元執。


    張玹胤唇邊勾起一抹冷漠而邪肆的笑容,調轉視線幽幽看向元執,戲謔道:“四王爺,你說我的同謀是誰?”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話,還有誰聽不明白?


    元執見眾人用審視的目光齊刷刷向他望來,一股難以抑製的怒氣上湧,使他胸腔劇烈起伏。


    他道這張玹胤怎麽就肯輕易認罪,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想拉他一起下地獄。


    可他堂堂王爺,怎麽可能任他擺布?


    元執冷笑,輕蔑不屑地開口:“張玹胤,本王身為當朝皇叔,身份尊貴,豈容你肆意汙蔑攀咬?”


    張玹胤輕輕一笑,氣定神閑,“是否汙蔑,隻要驗一驗你身上的傷便可知。”


    元執擰眉,頭頂似被烏雲籠罩,拂袖不悅道:“本王身上何來傷痕?你休得胡言!”


    張玹胤微微攏袖,神態自若,“四王爺所作所為,難道還需他人提醒麽?倘若心中無愧,又何懼一驗?”


    此言一出,百官們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們看著元執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探究,仿佛已經認定了元執就是殺害陛下的兇手,而他身上定有鐵證如山的傷痕。


    而元執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竟感到幾分壓力,


    元昭獻語氣清冷,麵無表情道:“皇叔,事關父皇,還請皇叔配合驗身以證清白,倘若皇叔果真清白無辜,本宮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元執正要開口,卻聽張玹胤涼涼的譏諷道:“四王爺,莫非你心中有鬼,不敢應允此事?還是說你已承認了殺害陛下的罪行?”


    “你血口噴人!”元執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額頭青筋暴起,這片刻功夫竟被活活氣出了內傷。他哪隻眼睛看到他殺了元成並且在身上留下了傷口?論睜眼說瞎話,除了他張玹胤,真是再無旁人了!


    張玹胤勾唇,刻意挑釁,繼續激他道:“四王爺可是氣急敗壞了?”


    “張玹胤!”元執待要發作,戶部尚書趙署立上前攔住,對元執拱手道:“還請四王爺驗明正身,洗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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