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檸月看著他的睡顏,打量了一會就挪開了視線,沒想到這人睡著之後還挺清秀,甚至能看出一絲純良,她不禁搖搖頭,一定是錯覺,隻是看著他皺著的眉,即便是夢中也沒有鬆懈讓她不由得頓了頓,她把木條一根一根的扔進火堆,火越加旺盛,火光的溫度傳來,周檸月明顯感覺到了肖堯神情的放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多麽柔和。


    周檸月一直守著火堆,突然她的肩膀被肖堯輕拍了拍:“你睡吧,我來守著”周檸月聽到他的聲音沒搭理他,手上的細長紙條撥弄著火光,良久才開口:“不用,你去睡吧我還可以”


    “去睡,如果你想明天路上沒精神的話,逞強也不是用在這個地方和這種方式,要是被蛇咬一口……”肖堯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看來落水的後遺症出現了,感冒總是讓人猝不及防“而且明天除了指路其他都得靠你”


    周檸月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兩人的視線交匯,周檸月點點頭,往樹洞裏頭靠近很快原本不困的樣子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隻一會肖堯便聽到她那勻速的唿吸聲,看著她穿著單薄,離火堆有些距離,雖然樹洞不透風但是山裏的冷又豈會是風帶來的,肖堯垂眼看了看身上的大衣動作總是先腦子一步把衣服解了下來,蓋在她的身上,明明性格那麽衝可是睡著後卻脆弱的像個娃娃,仿佛輕輕一捏這個人就沒了,讓肖堯感覺很是奇特,但他也沒忘記這個地方的危險,轉頭就往洞口坐著,守著。


    當第二天清晨時,周檸月是被鳥鳴聲驚醒的,她猛然睜開雙眼雙腿直接蹦了起來,可是由於這是樹洞理所當然的悲劇了她直接撞到了樹壁更痛讓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歎,肖堯在樹洞口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彎,在周檸月看過來的時候立刻收斂起來:“起來了”他都動作沒有停,此時他正在處理著火堆的餘燼,而旁邊還擺著烤好的肉。


    “蛇肉?”周檸月的肚子發出聲響,讓她有些羞恥,可是蛇肉卻讓她反胃,這種吃人的玩意,吃它不就等於……,肖堯看出了她的想法開口:“草蛇,沒事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著拿起烤好的蛇肉往她麵前遞了遞。


    周檸月實在已經餓的饑腸轆轆聽他這麽說也沒有過多糾結,直接接過就吃了起來,等周檸月吃完後,身體的疲憊和叫囂的饑餓感全都有了緩解,肖堯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火光已經熄滅,他重新把包背在身上,周檸月也沒過多糾結,習慣性的讓肖堯摟著她的肩膀,當做一個支撐點往外走去。


    經過昨天一天的相互扶持,肖堯也習慣了周檸月的動作,自然而然的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可是好似他們昨天一天的運氣都用光了,經過兩天的跋涉今天他們終於迎來了曙光,兩人眼裏都是喜悅,可是猛然間周檸月便感覺到了自己小腿的痛處,那滑膩冰冷的觸讓她汗毛直立,此刻一條鼇腹那尖銳的獠牙刺破了那看似厚實的褲子直接咬上她的小腿,肖堯猛然間掐住鼇腹的七寸直接把它掐死扔的極遠,周檸月踉蹌的握著木棍當做支撐,此刻額間全是汗水,是驚嚇亦是身體不適,她的意識很快就出現模糊,肖堯整個人都在她眼前變得迷蒙起來 。


    肖堯心急的蹲下身拉起周檸月的褲腿,此時鮮血淋漓,兩顆孔洞讓他心慌極了,而他更沒注意向他遊曳而來的生物,又一口直接咬在他的手腕上。


    另一條鼇腹整個蛇聲卷曲扭動著此刻在肖堯的眼裏變得麵目可憎起來,寒光閃過,直接被剁成兩節,死而不僵依舊在扭動著身軀過了好一會才停滯下來。


    肖堯手腕上是被鼇腹咬的傷口,此刻毒素也已經開始蔓延起來,那紫黑色的皮膚是速度蔓延的標誌,他此刻頭腦昏昏沉沉,他極快的從包裏照著什麽,很快一瓶罐子被他摸索著出來,這是治療蛇毒的藥,可是他無法確定鼇腹的毒能不能解,死馬當活馬醫,他看著陷入昏迷的周檸月,小心的捏開她的嘴巴灌了進去,還剩半罐他自己一口喝掉,他不能倒在這裏,如果他倒在這裏那真的是完了,這個地方都能出現鼇腹如果他昏過去他們都一定會死,他要帶著周檸月出這個地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也不知是藥效起了作用還是肖堯的超強精神讓他清醒,肖堯把已經昏迷的周檸月扶了起來,不再管已經裂開的傷口,把周檸月打橫抱了起來:“放心我會帶你出去,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被蛇吃掉,你一定會很害怕的對嗎”


    肖堯抱著她走的極快,他的雙眼出現飛影,他也越來越看不清道路,就連懷中的周檸月氣息也愈見微弱下,紫黑色的斑塊出現在臉上手上身體上。


    仿佛就連上天都在告訴他,你們活不下去了,一定會死的結論,可是肖堯什麽都不知道了,一股勁強撐著他讓他抱著周檸月都不曾鬆手,走著走著肖堯走到了修築的水泥路上,可是他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人跡罕至,基本半天都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終於他支撐不住了,他的精氣神早就潰敗的不像樣子,他整個人跌落在地,連他懷裏的周檸月都沒這股慣性甩了出去。


    肖堯跪趴在地上,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即便蛇毒上腦依然在用盡自己的全力在地上摸索著,直到摸到了什麽才閉上了眼。


    滴滴滴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了他們的身前,從車上下來一對夫妻,他們穿著得體,帶著眼睛,一看就是文化人,沉浸書籍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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