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藍難免感到疑惑。


    難道就她一個人被瞞在鼓裏?


    眼下所見似乎確實如此。


    尹陶月當了快十年老師,簡單一眼就能看透帶過的學生的心思。


    很顯然,許嘉藍似乎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尹陶月不想自作主張地將從前的事情告訴許嘉藍,笑了笑,問道:「還是留給程淮告訴你。」


    她隻是碰巧遇見他們,臨時也想不到能說什麽,便繼續說道:「你們難得迴來一趟,就好好在學校裏逛一逛,我還有工作就先迴辦公室了。」


    許嘉藍看著尹陶月轉身離開的背影,嘟囔道:「這麽巧是尹老師值班。」


    想起剛才那句話,立馬偏過頭去問道:「快告訴我,尹老師說的又是什麽事?」


    程淮本來就想趁著今天再告訴許嘉藍一些高中時的事情,隻不過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麽,倒是先碰見了尹陶月。


    從這件事開始也不錯,他便點了點頭:「但是說來話長。」


    許嘉藍似乎想認真把程淮說的內容聽進去,連帶著放慢了步伐。


    他以第三視角講述著過往。


    他們在安勤中學整整三年都沒有換過位置,許嘉藍依稀記得尹陶月在以前的班會課上說過她的想法,而她覺得和程淮當同桌不錯,梁清又坐在她的前麵,於是從來沒有動過要換位置的想法。


    到後來,周圍同學的座位多少有些調整,唯獨他們的位置相當穩固。


    要不是現在程淮說起,許嘉藍壓根不會知道這是他以年級第一的身份,私下和尹陶月商量出來的結果。


    當時的程淮年輕氣盛,但還是會擔心被尹陶月拒絕,補充道:「我覺得陳灝風會影響到許嘉藍的學習。」


    尹陶月哪會不懂,他這樣說,好歹讓冠冕堂皇的藉口顯得合理許多。更何況她作為班主任,免不了有學生給她打各種各樣的小報告,對於許嘉藍和陳灝風之間的事情早就耳聞。


    甚至感嘆過學生時期的愛戀果然是無所顧忌。


    尹陶月還是象徵性地提了個要求,要她答應的前提是要程淮保證他們的成績都不會退步。


    無論是程淮為人處事的方式,還是無可比擬的成績,都讓尹陶月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在觀察一段時間後,還是默許了程淮的請求。


    她這樣做,也算是沒有幹涉到許嘉藍和陳灝風的關係,至於程淮這邊,尹陶月自認沒做什麽。


    到後來,程淮不僅做到了,連帶著許嘉藍和梁清的成績也都在不斷進步。


    他在尹陶月麵前明目張膽,就像過要遮掩他對許嘉藍的喜歡,但後來尹陶月還是忍不住私底下提醒程淮不要衝動。


    那時候的許嘉藍,會接受程淮的概率幾乎為零。


    她作為班主任,以局外人的角度把班級裏複雜的關係了解透徹,但是就因為她是班主任,許多事情都隻能守口如瓶。


    好在程淮直到畢業,也沒有任何激進的行為。


    許嘉藍聽程淮說完,震驚的同時隻覺得詫異:「我最不敢相信的是尹老師竟然會同意你的想法。」


    她曾經以為她的高中生涯遺憾居多,但是在不斷增長閱歷後,意識到生活並非一成不變,不同階段必然會經歷不同的事情。


    從前那些讓她難過的事情,已經變的不那麽重要。


    當初他們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穿梭於教學樓和生活區,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往往梁清找她聊心事時才會踏入的操場。


    走到跑到中央,程淮停下後轉過身來看著她,應聲道:「說明尹老師當年也覺得陳灝風不適合你,她還是更看好我。」


    確實。


    剛才尹陶月表現的不意外,但是麵上甚至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程淮見她還在笑話這個現實,往前走了小步把她抱住,低聲喃喃道:「我很久之前就想做這件事了,會不會嚇到你?」


    許嘉藍搖了搖頭,把頭靠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曾經那些不好的記憶取而代之。


    程淮見她不吭聲,索性繼續說道:「我當時想的是,既然我們的關係很難再進一步,一直當同桌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他頓了頓:「至少這樣,我們的距離比很多人都要近。」


    他說的沒錯,就算許嘉藍從來沒有刻意問過關於程淮的事情,可是或多或少在耳濡目染下留了印象。


    她保持著這個動作,稍稍把頭抬起,像是恍然大悟:「難為尹老師還幫你想了個那麽合理的藉口。」


    程淮倒是理直氣壯:「畢竟不見得還有誰能考年級第一。」


    那三年,程淮的成績永遠堅守在那個位置。


    許嘉藍原本隻是打算拿了小卡片,順便迴安勤中學看看,卻在不經意間知道了身邊藏匿著許多秘密。


    不僅是故地重遊,而是顛覆了她的迴憶。


    校園的每一處都可以自由出入,許嘉藍拉著程淮找到了他們當年的教室。


    桌椅擺放的位置和方式也沒有太大區別,光是站在窗外往裏看,就仿佛看到了他們當年的影子。


    曾經許嘉藍以為再次踏足安勤中學是一件不輕鬆的事情,就算是迴來拿來的小卡片後,也不會又閑逛的心思。


    但是如今程淮在她的身邊,好像所有難題都變得不足掛齒。


    許嘉藍感慨之後,用餘光偷瞄程淮,他似乎看著教室內的布局,同樣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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