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衛軍團的斥候迴報稱有大隊人馬朝天目湖趕來,同時還抓了一個舌頭迴來,直接送到了趙佶的大營。


    魔教的舌頭見到大營帳裏麵主位上坐的是一個非常年輕英俊的道袍男子,很是吃驚。


    什麽時候大宋的將軍這麽瀟灑,這麽放鬆?


    行個軍,打個仗,還修起仙來了?


    他身邊那個副將倒是像是行伍出身,手按劍柄,英武之氣,溢於言表。


    另外一個書童模樣的,居然還在寫寫畫畫,似乎在畫一幅水墨丹青。


    趙佶早看在眼裏,魔教舌頭哪裏見過這樣的大宋將官,隻怕已經把他們當作哪個王公貴族在這裏遊玩打獵來著。


    “我們遊山玩水路過此地,手下不知道輕重,把你當作壞人抓住了,說說吧,你們賊頭賊腦的幹啥呢?”


    趙佶打著哈欠,慵懶地緩緩說道。


    果然是哪個親王出遊,媽的自己運氣怎麽如此差勁。其他幾組斥候去了江邊,自己自告奮勇來湖邊看看,踩錯坑了,丫的。


    “爺渴了,給點水喝。”魔教舌頭仗著後續有三千軍士,沒有把這一兩百人放在眼裏。


    沿途過來的時候,魔教舌頭暗自觀察過,這個道袍男子屬下幾個帳篷稀稀拉拉,完全不是正規禁軍的做派。


    蘇子元眉頭一皺,臉色有點陰沉,扭頭看到趙佶帶著笑意點了點頭,一個勤務兵已經拿來一個羊皮水袋。


    “慢點喝,別嗆死了個屁的。”蘇子元沒等他喝完,一把奪過羊皮水袋。


    “咳咳,看不出來啊,你們喝水都這麽講究,居然是羊皮的。”


    “你們是幹什麽來了,可以說了吧?我的耐心很是有限。”趙佶翻看著手裏的內功心法,隨口迴道。


    趙佶緩緩運功,自己日日勤加修煉,內功總算有了很大的進步。


    生死搏殺,戰鬥練級比尋常修煉快了不是一星半點。今天已經正式踏入天璣境!


    “說不得,說不得,總之趕快放了我,我們後麵還有幾千人呢,你們這些人遲早是我們的俘虜,嘿嘿。”


    王希孟在絲絹上畫完一個山峰輪廓,不滿道:“你在這瞎比比,已經打擾本大爺的雅興了,來人,拖出去切了。”


    魔教舌頭臉色瞬間蒼白,這些都是什麽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切了?切什麽?


    “喂,喂,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切你褲襠裏麵的玩意,懂了吧?”蘇子元擰小雞似的,抓住舌頭就要出大帳。


    正要邁步的蘇子元腿部突然發熱,隨即有些水漬透過,低頭看去,這廝居然嚇尿了。


    手臂猛地用力,蘇子元惱怒道:“爺的褲子讓你尿了,你個熊包,沒用的玩意,趕緊切掉。”


    “王爺饒命啊,道爺饒命……”魔教舌頭見狀隻得先保住命根子再說。


    這年頭,不都是先打幾十板子,再吃幾十鞭子嘛,上來就切,第一迴遇到啊。


    臉憋的跟豬肝似的,說話斷斷續續,非常吃力,魔教舌頭求生欲這個時候表現出來了。


    蘇子元臂力極大,再捏一會兒,估計這個魔教舌頭真的會吐舌頭了。


    “打算繼續廢話嗎?”趙佶麵無表情道,收迴功法,慢慢放進懷裏。


    魔教舌頭使勁搖頭:“我說,我全交待。”


    這迴魔教舌頭吐的還算幹淨,甚至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們三千多人要去攻打常州,就為了搶糧草?”


    王希孟收好畫卷,不理解,聽魔教舌頭說教眾十萬多人,怎麽就沒人好好種地呢。


    蘇子元聽到這家夥說到已經攻下幾個州縣,燒殺搶掠描述起來,唾沫橫飛,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你們既然已經占領了幾個州縣,為何不去種地,那麽多田地,還養活不了你們十萬人?”


    敢怒不敢言的魔教舌頭,肋骨差點被踢斷,哼哼唧唧道:“我們教裏,搶掠習慣了,誰還有心思種什麽地……”


    “再說了,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百姓能跑得跑,田地基本上都荒蕪了,咳咳。”


    “你們領頭的都有誰,實力怎樣?”趙佶心裏很是不爽,這些細節樞密院報告得極少,迴去得好好治治了。


    魔教也得好好圍剿,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自己既然來了,就好好幹他一仗。


    “我們帶隊的是護法,聽說教主也來了,他們的實力,可是深不可測……”


    看到蘇子元異樣的眼光,魔教舌頭將後麵的話吞了迴去。


    “你們的聖女是怎麽迴事?”趙佶問著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沒有之一。


    “額,聖女是最近教主剛任命的魔教精神領袖,按照魔教西域總壇的要求,必須安排。”


    “接著說。”趙佶盡量壓抑著情緒,以免露出破綻。


    “聖女不僅要求武功極高,顏值也必須出眾,用貌如天仙來形容此任聖女最為恰當。”


    “有那麽好看?”趙佶嘴角微微上翹道。


    “那是你沒有見到她真人,她來到總壇就帶著身孕,教主和其他人都不能碰她,否則就發飆。”


    “那要是霸王硬上弓呢?”趙佶邪惡地笑道。


    王希孟蘇子元隱晦地對視一眼,都明白官家在乎的是什麽。


    “嘿,教主實力那麽強,都沒有得手,下麵不開眼的死了好幾個,都不敢動。嘖嘖。”


    “那現在生了嗎?”趙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問出這句話,發現自己已歪樓,但話一出口,已經收不迴來。


    魔教舌頭見到趙佶總盯著聖女劉乃桃問東問西,還以為他好那一口呢。


    魔教舌頭舔著臉笑道:“小仙女誰都愛,咳咳,聽說快生了,前不久還挺著大肚子去大牢管理教眾。”


    “那有人聽她的話嗎?”管教十萬教眾,聖女這名頭有點嚇人啊,出宮一趟,自己愛妃居然還多了新職務。


    趙佶接著問道,既然魔教舌頭沒有懷疑,他索性問到底。


    “教主嚴令,聖女可以管理教眾,教主不在的時候,都得聽聖女的命令。”


    “那你剛才說的護法呢?他們也聽?”


    “額,這個,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左右護法明爭暗鬥的事情,還是少說兩句比較好。


    既然劉乃桃快生了,那也就是說他們兩個的孩子快要出生,得趕緊解決這裏的事情。


    至於魔教總壇的地址,魔教舌頭說在一個湖州附近大湖裏的湖心島上。


    揮手示意將人帶下去,趙佶起身在營帳裏慢慢思考著如何應敵。


    魔教舌頭歸隊後,上報了趙佶這邊的情況,說是一個王爺外出遊玩,自己被他們抓住打罵欺負雲雲。


    教主本來不想節外生枝,梁從政認得京城不少王公貴族,他尋思多一個人質,就多一個籌碼。


    一兩百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這樣,教主批準了梁從政的攻擊請求,讓梁從政帶著一千人速戰速決。


    魔教舌頭輕車熟路,帶著一千人隊伍撲了過來,聽到不遠處管弦音樂聲起,不禁啞然失笑。


    “右護法,你看看,死到臨頭,還在享受。”


    梁從政伸手一揮,眾人早已揮舞著武器朝幾個營帳包抄了過去。


    就在他們進入營帳區域,四周樹林和山腰突然出現了很多敵人,刀光劍影,整齊有序。


    嚴整的軍容,絕不是尋常人裝得出來的,梁從政暗道不好,扭頭看去,己方後路已被切斷。


    草蛋的,魔教還沒有攻城就要被人包餃子了嗎?


    真當自己是軟柿子捏呢?!


    “給我狠狠幹他們!”梁從政怒道。


    趙佶遠遠眺望馬背上的敵方領頭人,很是眼熟,一下子想不起來名字。


    見到魔教徒們已經拉開架勢攻了過來,沉著冷靜地讓蘇子元他們開始迎敵。


    由於樹木眾多,使用火器營攻擊,容易引起山火,蘇子元吩咐將士們使用普通兵器,迅速將魔教徒們包圍起來。


    驚鳥紛飛,寂靜的湖光山色被打殺聲淹沒。


    一刻鍾不到,梁從政的一千多人,已經折損大半,這特麽的哪裏是王公貴族,絕對是大宋禁軍好嘛。


    到底是什麽禁軍戰鬥力如此強大,周邊的廣德軍,無為軍,高郵軍有這麽誇張嗎?


    不應該啊!梁從政隨手擊飛幾支利箭,揮鞭驅馬,衝到了雙方激戰的前沿。


    大宋禁軍這邊三支小隊強製分割了魔教隊伍,他們領頭的實力不低,所過之處,魔教徒紛紛倒斃。


    趙佶猛劈一劍,將一個獨眼魔教徒擊殺,屍體倒飛,壓倒了十幾個魔教徒。


    梁從政定睛看去,大吃一驚,這不是皇帝趙佶嗎?


    他怎麽在這裏?


    他的實力?!從趙佶剛才出手的氣息判斷,至少也是天權境。


    才一年多沒見,趙佶的實力提高了這麽多,臥槽,這快趕上聖女劉乃桃了啊。


    運足內力將湧到身邊的禁軍擊殺,梁從政連忙從懷裏掏出紅頭巾,隻不過他沒有包頭,而是蒙住了臉麵。


    趙佶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梁從政的節奏。他現在隻想著如何脫困,逃出生天。


    魔教這群烏合之眾,根本不是皇帝親軍的對手,半個時辰不到,梁從政帶來的一千人已經隻剩下一百多人。


    他們在梁從政的帶領下,極為艱難地突圍逃往魔教教主所在湖濱營地。


    蘇子元正要追擊,趙佶擦拭著戰袍的血跡,叫停了他。


    “別追了,那個人實力極高,你不是他的對手,打掃戰場,迅速迴常州城!”


    “官家,剛才聽魔教徒喊他右護法,別放虎歸山啊。”王希孟對付一般的魔教徒已經十拿九穩,連殺了幾十個,很是過癮。


    這不還想著一個不剩,將魔教徒全幹掉。


    “窮寇莫追,那個什麽右護法你們打不過,走吧,迴城。”


    “遵命,官家。”


    一個護法就有天權境的實力,那他們的教主會是怎樣的等級?


    趙佶剛剛突破,正麵對戰,憑著貼身特種擊殺技能,或許能與之打個平手。


    看他剛才出手的氣息看,此人進入天權境時日不短,內功修為絕對強過自己。


    通傳兵早已帶著趙佶的口諭到了府衙,常州知府莊必強立馬開始準備駐軍場地和一應物事。


    做過蘭溪縣尉,曆任祠部右司郎中的莊必強,品行端粹,曆仕有聲,趙佶來到府衙,見他安頓的井井有條,深為讚許。


    “臣等恭請官家聖安!”莊必強帶著眾主官恭敬地將趙佶他們迎了進去。


    “莊知府平身,各位請起來說話。”


    剛才的戰鬥,通傳兵已大致介紹,莊必強已經將廂軍和府院衛隊組織了起來,另外向周邊的幾支禁軍發出了急報。


    調動他們高郵軍等部隊,需要官家和樞密院指令,往返京城和常州,時間耗費頗多。


    莊必強在急報裏強調皇上已禦駕親征常州,讓各軍務必派出主官親臨常州聆訓。


    紀律嚴明的龍衛軍團精銳們,靜悄悄地在府衙駐地駐紮了下來,同時接管了常州城的所有防務。


    城門緊閉後,各條線有條不紊開始了戰備巡邏。


    “莊知府,盡快將城裏的老少婦孺從北門轉移到揚州城去,同時安排征集船隻,來迴調度。”


    沒想到官家已經下了誓死守城的決心,連百姓都開始轉移,莊必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和緊迫性。


    “微臣馬上落地執行,還請官家移駕後堂稍事休息。”


    “拿著朕的金牌,前往廣德軍,無為軍,高郵軍傳令,命他們過來常州勤王,剿滅魔教。”


    “臣等遵旨!”


    迴到內堂,趙佶讓蘇子元王希孟他們匯報剛才的戰鬥情況。


    “啟稟官家,本次戰鬥我軍陣亡三十六人,傷九十七人。擊殺魔教徒七百五十五人,俘虜一百九十八人。”


    蘇子元拿著一張紙念道,這是龍衛軍團剛清點戰場的迴報。


    “打個伏擊居然傷亡這麽大……”趙佶有些不太滿意,手裏的這支龍衛軍團是精銳中的精銳,培養起來殊為不易啊。


    “官家請息怒,臣以為主要是對方那個蒙麵人,他拚死突圍,擊殺了我軍不少人,攔不住……”王希孟迴憶道。


    “嗯,他的實力極高,應該是天璣境的高手,你們覺不覺得他有點眼熟?”趙佶在京城見過的人太多,一下子想不起來。


    “是有點熟悉,官家,臣這就下去提審俘虜,打聽打聽那人的身份。”蘇子元得到趙佶同意後,領命轉身出了府衙。


    “你們都抓緊時間療傷,傷得重不重?”趙佶肩膀有點皮外傷,被敵人的亂箭擦破了點皮。


    “臣和蘇大哥沒什麽大礙,都是皮外傷,止點血就好了。”


    戰鬥的時候,趙佶帶著蘇子元王希孟等人衝鋒在前,並不像其他禁軍將領那樣,躲在後麵。


    “犧牲的將士,提高兩倍撫恤金,將他們遺體先集中安葬在城中,派人守護。等到魔教覆滅,再讓他們魂歸故裏吧。”


    “臣代將士們謝過官家。”


    梁從政敗退迴到教主身邊,教主大怒:“你一個堂堂魔教護法,連一個閑散王爺都收拾不了嗎?”


    拔掉肩膀上的箭頭,梁從政一聲悶哼,血流如注,底下教眾見狀連忙上前包紮起來。


    “教主息怒,對方不是普通隊伍,更不是什麽閑散王爺,他們是大宋皇帝趙佶的親衛龍衛軍團,小看不得啊。”


    “趙佶怎麽會跑到這裏來的?我們情報泄露了嗎?”教主有些驚詫。


    “看起來不像,如果對方知道我們情報,勢必會派主力大軍,對我們進行圍剿。”梁從政分析道。


    “經此一戰,我們教眾損失巨大,得從總壇調集人手了。”教主話音剛落,就著手讓人通知留守總壇的左護法調兵遣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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