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百夜沒有話,也有可能是沒有個懂。


    “你是神,那我是你的造物嗎?”


    “你可以這麽認為。”百夜臉上掛上溫和的笑:“首先第一步,我要更改你。”


    男人車輕轉輕將百夜一推,百夜就順勢從他身上下來。暗眨著一雙碧色的眼睛,在這蒼白無物的房間內顯得為特別,他盯著百夜,眼睛裏盛出倒影。


    半響,他開口:“更改?”


    百夜倒身在那張自色自床上,抬起頭注視他,然後將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他眨了一下右眼,便迅速的向旁邊一翻,快速的掉在了床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站在了門前,門鎖發生了一些細碎的響聲,隨即哢嚓一聲,門便從外向內打開了一位身材修長高大,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最後關上門。


    這是個時候,進來的就一定不是別人,而是費延。


    百夜:好煩,為什麽他不能像他的名字那樣得個肺炎呢?


    1號:對於宿主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無言以對。


    【寶貝,如果我現在出去,會不會打亂未來既定的時間線?按這個副本的時間線,我要是現在殺了費延,副本在未來也就不可能形成,我也不會進入這個支線,那就完不成殺了過去的費延,這個任務這件事本身並不存在。】


    祖父悖論,假設一個人穿越時空迴到過去殺了自己的祖父,但如果祖父死亡,那就沒有他父親同理,這個人本身不複存在,也就不能穿越迴到過去,那麽他的祖父便是活的,於是這個人存在了。


    穿越時空這個話題很玄乎,過去不可更改,未來無法窺探。


    預言家遊走於現在與未來之間,探知未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有違世界原理,故而對於隻奪走他的勢力,這一點事實上已經算好了的。


    要是真追究起來世界的意識可以將所有違背自然科學的玩家壓死。


    同理,穿越時空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就好比數學上的數軸,x軸上±1分別位於原點兩邊-1與1相對而存在,但-1不可能存在於正半軸上,1也不可能存在負半軸上,如果正半軸上出現了一個-1,那麽這就是錯誤的,也不能稱之為數軸了。


    他們都臨界於原點,卻又無法穿過原點,這便是規則。


    錯誤即是混亂,混亂即是崩壞,崩壞的終點皆是虛無。


    當-1與1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半軸時,整個數軸便是錯誤,沒有定律,那何為數軸?何為法規?終將是一片虛無。


    百夜便是一個錯誤,但他也同樣正確。


    隻有足夠強大才能自定義法則,隻有足夠聰明才能破壞定律,將正確逆流成錯誤,淩駕於錯誤之上,創造新的規則。


    虛無的錯誤不是終點,而是故事的開始。


    【在副本內,所有一切皆是循環,過去的未來是命中注定。】


    1號低沉冷漠的聲音在百夜的腦海中響起。


    百夜也沒有在意他的反射弧那麽長。


    他聽到了費延的聲音:“你身上的衣服怎麽迴事?你自己弄的?”


    百夜:嗬,我弄的,你有什麽意見?


    費延手上拿著一張白紙,並不期待這個實驗體會迴答,畢竟這個怪胎什麽也不在乎,比機器人還機器不也不對,機器還可以迴答人們的問題,但他不會。


    “藥劑下午就可以實驗,原定是你,但我改變主意了。”費延笑了一下:“換56號實驗體,你真該慶幸,你算得上一個離成功最近的失敗品。”


    “可是神不需要廢物。”


    費延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支筆,在紙上寫下了今天的視察結果。


    實驗體:0587


    狀況:一直待在床上,無走動痕跡,不會迴答任何問題,不與人或物產生任何想要交流的情緒,沒有感情。


    (注:該實驗體衣服上出現了破損,但不明確,不給予查明。)


    結果:失敗(不會產生任何痛苦等負麵情緒。)


    視察員:費延(持續)


    “唉,你父母當初拋棄你——真是一個明智之舉。”費延用溫和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但實驗體卻並不為所動。


    “真的有神存在嗎?”木頭一樣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但他的話的內容,卻令費延感到意外,按理說這個實驗體是不會產生任何情緒的,包括疑惑,好奇。


    “沒有。”費延說著又停頓了一下,他眨了一下眼又說:“有。”


    所以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費延迅速將視察報告收了起來,沒再提起任何關於神的話題,他來這的目的隻有一個——刺激這個實驗體。


    畢竟唯一一個最成功的實體,雖然隻是曾經,但是費延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棄,隻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幾乎不可能了。


    即便實驗體對神的話題表現出了一點興趣,但他始終不打算跟他談論這個問題。


    他不打算跟任何人談論這個問題。


    費延轉身打開門,正準備出去,這時他又聽到了實驗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有名字了。”


    “什麽?”費延愣了一下,挑眉迴頭看他:“你剛說什麽?”


    “我說,”男人的視線轉向費延,輕啟薄唇:“我叫暗。”我的神賜予我的名字,獨屬於我的名字。


    費延:“你在開什麽玩笑?名字?代號一樣的東西起個什麽勁。還有,隨便你想怎麽樣叫你自己,在我這所有人都隻會叫你實驗體。”


    暗:“無所謂,我沒有在開玩笑。”


    費延:“嗬,希望如此。我不介議你多產生一點情感,如果是痛苦那就更好了。”


    費延出去後,便把房門關上了。


    整個房間又開始變得寂靜起來。


    痛苦嗎?什麽才算痛苦?——暗在心裏自己想著。


    在費延出門後,百夜便迅速的從床底翻了上來。


    他一上來就發現暗正在看著他,似乎知道他會從哪個方向出來一樣。


    但百夜是誰?開放男孩從不在意別人的視線,畢竟無論哪個時空,他都是唯一的焦點。


    老實說,百夜現在的心情有所好轉,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生氣了。


    【很好哄。】1號察覺到百夜的心情變化,很人性的總結。


    【不,怎麽會呢,寶貝,你應該清楚我生氣的代價,我可不是那麽隨便的。】


    1號已經不打算追究宿主的錯誤稱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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