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忽然一個白衣男子慌慌張張地推開大門,跪倒在毛毯上,“朝廷上萬水軍已將我們包圍了!”


    聶如龍看似微醺的臉龐露出一絲駭人的殺意,他似乎並不喜歡被人打斷。


    人影一晃,聶如龍便從數丈開外的座椅上跳到了那白衣男子身旁,一腳將他踩在了腳下,“你不知道規矩嗎?老子最恨的就是說正事的時候被人打擾!”


    那白衣男子戰戰兢兢地說道:“陛,陛下……小人……知罪……可上百艘戰船……正圍著我們……”


    聶如龍輕哼一聲,掃視門外不知所以的白衣人道:“還愣著做什麽,拖下去喂狗!”話音未落,他又坐迴了原來的座椅上。


    “陛下……饒命啊——”


    多個白衣人立即上前將那可憐的人拖走了,重新關好了大廳的門。


    聶如龍端起了海碗,再次一飲而盡,他幹笑了幾聲,“讓各位見笑了,都是治下不嚴之過。居然在我母親麵前散播恐慌言論!”


    李天啟看到他身形迅捷,而且行事異常決絕,狠毒並不遜於念長風,已知道若不小心應對,定然難以與朋友們安全離開,聽到他如此說話,也隻是禮貌性的拱了拱手,卻在琢磨著該如何對付。


    伊琳娜看來嗅到了危險,她轉而向卓婭詢問,卓婭便將那白衣人所說的事情告知了伊琳娜,她關切地望著聶如龍,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


    卓婭如實譯給了聶如龍聽,聶如龍對著伊琳娜溫柔地說道:“母親勿要擔心,隻是過路的罷了。”


    他給了卓婭一個眼色又說道:“你陪著母後歇息去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卓婭點點頭,在伊琳娜身旁說了幾句話。


    伊琳娜緩緩站了起來,說道:“謹慎。”


    這句漢語很短也很生疏,但聽在聶如龍的心裏卻無比地溫暖,他笑了一笑,站起來說道:“孩兒記住了。”


    李天啟等人也早已站了起來,目送著伊琳娜與卓婭兩人的離開。


    大廳內火盆上的炭火燒得通紅,房內雖然不冷,但總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寒霜籠罩在每個人的頭上。


    聶如龍說道:“天啟,方才你說過這裏是大唐天子的腳下,也對,也不對,須知道這天下並非一勞永逸,而應該是強者為王。今天也許這大好江山還是他的,但明天這江山也許就要姓聶了。”


    他得意一笑,又瞧著李天啟道:“你是否懷疑我沒有這樣的能力一掌天下?”


    鄂尚終於忍不住了,在那邊大聲嗆道:“現在大唐上萬水軍已將這裏圍困,你能突圍出去再說這話吧。”


    “說得好,你這牛鼻子。”聶如龍伸出食指指了一下鄂尚,似乎並不在意,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上萬水軍在我聶某的眼裏算什麽,隻是一群螻蟻,我隨便出手,他們便要葬身魚腹之中。”


    李天啟見識過他的本事,此時聽他這麽一說,必定是胸有成竹的,不願看到上萬生靈在自己麵前慘遭屠戮,便說道:“如龍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你放過他們就等於是……”


    鄂尚有些看不過眼了,又在一旁道:“李天啟,你這是怎麽了?他在這胡吹海吹的,你也信了?老子不信他能將這上萬水軍給打跑了。”


    李天啟急忙給他眼色,但鄂尚卻毫不在意。


    他繼續說道:“距離方才報信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小子還是趕緊暗中棄船逃跑吧,省得被抓了。”


    聶如龍緩緩走到了大廳一側,說道:“這是他們自找的。可不怪我。你們過來瞧瞧。”


    說罷,他雙手伸出往外各自一扒,鋪設在地板上有一塊圓形的毛毯忽然陷進去了,沒一會升上來一大金盆的水。


    李天啟等人不知道這聶如龍在擺什麽迷魂陣,便來到了那金盆旁。


    林逸仙冷笑道:“你不會是臨時要金盆洗手吧?”


    鄂尚也在一旁嘲諷道:“那這金盆也夠大的。”


    聶如龍深吸了一口氣,瞧了李天啟一眼,然後對著他們說道:“看在天啟兄的份上,不與你等計較。你們隻需看著便是。讓你們瞧瞧什麽叫本事!”


    李天啟雖然不知道他要施展出什麽本領,但看這架勢便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急道:“如龍兄,我信,你不用施展了!”


    “哦?”聶如龍笑道,“不過,其實我也不相信。”隻見他嘴裏念念有詞,一道光華便在那一盆清水之上出現了。


    沒一會,清水便呈現了碧藍的顏色,而在盆中央出現了一艘巨船,巨船四周則密布上百艘戰船。


    李天啟等人仔細一瞧,便已明白,他們現在所看到的光影便是此時這艘巨船與那上百艘戰船對峙的場景。


    上百艘戰船上燈火綽綽,人影幢幢,看來那白衣探子所報不假。


    這邊廂李天啟等人正在巨船之中看著那金盆中的光影,而那邊廂則是緊張的戰船布局。


    一個年過半百的將軍正在聽取敵情匯報。


    “報告將軍,敵船歸屬不明,沒有任何旗幟和標識,而且連燈火都沒有,但根據觀察判斷,此船的確可容納上萬人,若是敵船,當會威脅我周邊地區安全。我們要不要先發製人?”一身披鎧甲校尉報告道。


    “不急。”老將軍謹小慎微。轉而問一側的掌旗手道:“左右側翼情況如何?包圍圈合攏沒有?”


    “稟將軍,左翼、右翼、和尾翼均已實現圍攏,沒有發現異常,正在等待我中軍發放進攻號令!”負責旗語的掌旗手道。


    “本將軍掌管水軍二十餘年,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船隻,定然不是我朝所製,但按照曆代史書記載,應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古怪的船。”老將軍捋須想了一想,像是下定了決心道:“為保皇上封禪儀式順利。傳我將令,速派快船十艘載人二百,登船搜查。弓箭手隨時準備,硝石硫磺準備,一發現有異動,則發射火箭!將這船隻燒毀!”


    “得令!”


    很快二十艘快船小舟載著二百人從巨船兩側靠攏過來。


    在場的**謹慎地看著他們接近了巨船,無不捏了把汗。


    聶如龍食指一彈,巨船四周忽然出現了無數個漩渦,那些快船本就不重,吃水淺,雖然行得快,但卻容易在水麵糟糕的情況下側翻。


    那些漩渦驟然出現,快船上的槳手來不及反應調頭,其上的所有士兵紛紛落水,一時之間水花四濺,叫罵聲求救聲頓起。


    但漩渦卻沒有停歇的跡象,裏麵的激流越旋越快,越來越深,沒一會就像個無底洞般將那二百人連同翻側的快船一並吞進了深海裏。


    “夠了!”李天啟突然嚷了一聲。


    聶如龍將手一收,海麵便恢複了平靜,就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鄂尚與陸琳琅等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這看起來俊朗的聶如龍的手段如此之高,頃刻間便要了那二百人的性命。


    這時他們已明白李天啟為何一直不想讓聶如龍出手了。


    李天啟道:“如龍兄,我知道你已練成絕世神功,但你要知道利劍都有兩麵,一麵可以傷人,一麵卻可以阻止別人傷人,我不願看到你越走越遠。這與你我學武修習本事的初衷並不相符啊。”


    聶如龍淡然說道:“不,在我印象中,弱者就是一直被欺淩的,隻有強者才能說了算!”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臂說道:“我那時起便已發誓要不擇手段成為一條龍。”


    他指著金碧輝煌的大廳,“你看看,這些,那些,所有的東西在你是弱者時,能得到嗎?”他緩緩走到李天啟的身旁繼續說道:“你我手無縛雞之力時,是誰將我們綁在一起的,是誰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我記得她,那黑衣的蒙麵女子,我一直都在尋找她。我也相信終究有一天會找到她!”


    李天啟知道他所指的蒙麵女子是誰,就是玉賢。


    “你難道能忍受那種被人魚肉的侮辱嗎?”聶如龍咄咄逼人地問道。


    李天啟說道:“也許那隻是誤會。”


    聶如龍冷笑道:“嗯,你也許可以,但我不行。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能將她捉來,慢慢的折磨!”


    他看了看那金盆上的景象,說道:“隻要他們不亂來,我倒可以放過他們!畢竟我一統江山後還是需要人手的。”


    正在這時,忽聞三聲炮響!漫天的箭雨照亮了夜空。


    上百艘戰船上的弓箭手在老將軍的命令下已開始打擊,裝滿硝石硫磺的小船也乘風破浪往巨船撞來。


    “那就別怪我了!”聶如龍雙手擎天,目露兇光。


    李天啟和鄂尚等人當即向金盆上看去。


    隻見巨大的浪濤從巨船底部飛了起來,環繞在巨船的四周,形成了高大數十丈的水幕牆,無數火箭熄滅在幕牆中,根本無法靠近。


    同時東南西北均出現了龍抬頭的巨大水柱,漫天飛舞,卷起了一艘又一艘戰船,其上的兵勇無法逃脫,紛紛跳船卻無奈瞬間便被海水吞沒,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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