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琳琅雙手捏成蘭花指交叉於胸,默念咒語後,右腕彈指一點,遙見一道淺綠色的光芒直入了凡師太的“人中”、“百會”兩個穴道。


    李天啟問道:“她怎麽了?”


    徐少宇說道:“想必是這位師太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熟人,一時心神放鬆,便暈厥過去了。”


    “哦,沒錯,的確是這樣。”李天啟原本在武當山天師道的藏書閣內也遍讀醫書,但畢竟實操經驗很少,一時心急卻沒有能想起來,這時經徐少宇這麽一說,他自然便明白了。


    陸琳琅將招式一收,那了凡便輕聲唿了口氣出來,雙唇也有了動靜,似乎想說些什麽,奈何她太虛弱,什麽也沒說出來。


    李天啟向陸琳琅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後便將那傷藥捏碎,喂進了了凡師太的嘴裏,又給她喝了一些水。


    林逸仙心裏有些妒忌,怏怏對著陸琳琅說道:“琳琅,沒想到你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居然還懂得救治之術了。”


    陸琳琅淺笑道:“也不知有沒有用,隻能盡力一試了。”


    鄂尚取出了一把油紙傘擋住了落在了凡師太頭上的陽光。


    李天啟將了凡師太扶好,將她靠在了自己的肩頭上,輕聲喚道:“了凡師太,您聽得見嗎?”


    徐少宇說道:“她也許太虛弱了。也不知道她傷在哪裏,我們還是找個舒適些的地方,然後讓陸姑娘為師太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其他傷口,也好對症下藥。”


    “對,對。我有些著急了。”李天啟說道,便示意陸琳琅過來扶好了凡師太。


    林逸仙本也想搶先上前幫忙,但自己此時的身份是男兒身,自然不便,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陸琳琅走到了李天啟身邊,將了凡師太扶到了她的身邊。


    李天啟站了起來,對著徐少宇說道:“此時天色不早,我們便在此紮營吧。也好照顧了凡師太……”


    徐少宇暗歎了口氣,說道:“她這傷很嚴重,除非有靈丹妙藥,否則沒有個十天半月應該好不了,而我們的補給頂多能吃個十天八天,況且多了個傷號的話,行動起來就更慢了。這……”說著他不由瞧了陸琳琅一眼。


    李天啟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遇到了,其他的事情還是放一放吧,況且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這裏畢竟還能找到水源,而此處有些草木,應該還能捉到一些走獸,作為補充應該沒問題。”


    陸琳琅知道徐少宇的意思,方才眾人都看到了她施展法術將了凡師太救醒,想必徐少宇自然希望她身上帶著靈丹妙藥。


    她說道:“我雖然法力還是微弱,不過我還是可以試著用法術看看能否將師太加快醫好。”


    李天啟看了陸琳琅一眼,說道:“那就有勞琳琅了。”


    徐少宇和李天啟、鄂尚三人在附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然後搭起了帳篷。


    躺在帳篷裏的了凡師太此刻的臉色好了一些,漸漸有了一點血色,不過還是未能睜開雙眼,也未能說話。


    帳篷裏隻留下陸琳琅和林逸仙,其他人則出外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了,至少在了凡師太能開口說話前可以提早推測她為何會在這裏。


    鄂尚在百丈開外的沙地上發現了一匹倒斃的駱駝,那駱駝早已被各種爬蟲走獸啃食一空,雖然馱著幾隻皮革袋,不過裏麵卻空無一物。


    雖然沒有發現什麽,不過李天啟還是從駱駝倒下的方向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它頭朝大唐方向,而尾向外,另外它倒地的地方與了凡師太藏身的地方不僅相隔了百丈遠,而且也不在一條道路上,說明了凡師太在駱駝倒下時還是清醒的,而且有意錯開了方向,讓追兵不容易發現自己。這都證明了凡師太並非出關而是入關。


    她必定是出外遇到了什麽事情,以致被人重傷成這樣。不過這些事情應發生在數日前了。對於了凡師太能撐到現在,李天啟不禁心生佩服之意。


    他想到了在她身邊躺倒著的那些碩鼠,看來這些天她是吃著這些鼠肉喝著鼠血才能熬了過來。不過此地並非平常人所走的道路,如若不是徐少宇帶著往這邊走來,湊巧遇上,也許了凡師太也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是多麽堅毅的人!


    李天啟這些年經曆了多少風雨,在他垂頭喪氣,意誌消沉的時候,他總是在心裏告訴自己,堅持,多堅持一會。


    也就是這樣,才走到了今日,所以看到了凡師太的境遇,他不免又想起了自己,堅持下去才能有希望。


    殘陽已落在了地平線上,光線已逐漸黯淡下去了,本是清冷的荒野已顯得寒冷起來。


    這裏本就是荒漠戈壁地帶,晝夜溫差大,這太陽還未完全落下,空氣卻開始變得更冷了。


    林逸仙快速向他們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琳琅說了,她檢查了了凡師太身體,並沒有發現外傷,不過了凡師太全身開始發熱發燙,全身發抖已經聽不清我們說些什麽了。”


    “別急。”李天啟道:“除了神仙,就是功夫高強之人也怕這熱病,若不想辦法降溫,那可就麻煩了。”


    鄂尚道:“這裏不像中原大山,裏麵有數不盡的草藥。現在這個地方要找到一些能烹煮的草藥,我看難於登天啊。”


    徐少宇說道:“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李天啟說道:“少宇兄,我們此刻並未離城太遠,而道路你又比較熟,可否你連夜返迴關內,抓些藥來呢?”


    鄂尚說道:“對啊,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就是來迴有些奔波了。”


    徐少宇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置之不理的。”


    李天啟拱手道:“有勞了。”


    徐少宇擺擺手,快步走到了他自己的座駕旁,起身開始折返。


    林逸仙說道:“天啟哥,你與這了凡師太很熟嗎?她不會是惡人吧?”


    李天啟說道:“我與她其實也隻是數麵之緣,不過她為人還算正直,並非惡人。”


    “哦。原來如此。”林逸仙說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琳琅讓我去找些涼水來,我正想著要去哪找水呢。我們所攜帶的水囊裏的水並不多,僅夠飲用的。”


    鄂尚說道:“公子,這些粗活我來吧。”說著,便接過了林逸仙手裏提著的空水袋。


    “那就有勞了。”林逸仙說道。


    鄂尚笑了一下,轉身尋找水源去了。


    “走。”李天啟對著林逸仙道:“我們去瞧瞧了凡師太,別讓琳琅忙壞了。”


    林逸仙努了努嘴道:“她這麽大本領,有什麽好忙的。”不過話雖如此,她還是跟著李天啟走迴了紮營地。


    這時,太陽已完全沒入了天際線下了。黑夜已降臨。


    天空泛起一陣淡淡的紅光,這便是戈壁上的入夜時分,雖有些黯淡,不過相比中原的夜晚,此時此刻,這裏還算目可視物。


    李天啟從皮革袋裏取出了一支火把,點燃了,插在了營地一側的風蝕岩的高地上。


    起風了,吹著火把的火苗竄起老高。


    了凡師太雖然已裹上厚實的毛毯,不過可以看出她還在颼颼發抖。


    陸琳琅道:“我也帶了一些藥,不過卻不是治發熱的。現在她熱病未退,也實在沒什麽好的法子。”邊說邊給了凡師太敷上了已浸過涼水的毛巾。


    李天啟看著安靜躺在地上的了凡師太,想到了她此前的種種,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是誰,究竟為了什麽而將她打成這樣。


    “夜深了。你們還是出去吧,由我在這裏照顧就可以了。”陸琳琅說道。


    “哦,那就辛苦你了,琳琅。”李天啟說道。


    陸琳琅說道:“師父教我本事,本就是要替天行道,伸張正義的,這點小事並不算什麽。”


    鄂尚也說道:“那我們就出去了。今夜我先在外值守,有事叫喚一聲。”


    三頂帳篷,徐少宇和鄂尚一個,陸琳琅和了凡師太一個。由於林逸仙本是男子裝扮,因此她與李天啟自然便在同一帳篷下。


    這些都是簡易的行軍帳,空間並不大,雖然徐少宇和鄂尚都不知道林逸仙是女扮男裝,但李天啟卻是清楚的,此時的他感到了有些拘束。


    林逸仙當然也是芳心砰然。


    在帳篷裏,隻點燃了一支蠟燭,搖曳的燭光,映照在林逸仙的臉上,李天啟看著她,終於感覺到她有了些嫵媚的樣子,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聽到鄂尚揮舞鎖鏈的聲音……


    李天啟和林逸仙趕緊從帳篷裏出去,發現有十來隻碩鼠正圍著鄂尚吱吱叫著,而鄂尚的腳下已躺倒了五六隻碩鼠。


    那些碩鼠發覺不妙,登時四散逃去……


    鄂尚嚷道:“真是反了天了。這些吃貨!”


    李天啟說道:“鄂尚兄,你還是先歇歇吧。我來值守,少宇兄如迴到,我再叫你。”


    鄂尚說道:“我並不累,倒是辛苦少宇了。按照行程,我看他進入玉門關時也是深夜了。明日天明時才可迴到這裏。你們先休息吧。這裏有我,不會有事。”


    李天啟說道:“那好,我們先休息。有事隨時叫喚一聲。”


    “好。”


    此地很快又恢複了深夜中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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