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師父如是說,那兩名跟隨的女尼也抬起頭來,齊向李天啟看了過來。


    周若琳本就覺得此女尼頗為漂亮而且還有一股別有的誘人魅力,就連自己也不禁會多看幾眼,但她卻想不到這女尼與李天啟似乎還認識?這就太出乎她的意外了。


    這女尼可是出家之人,又怎麽會與李天啟相識呢?難道李天啟真的就是到處拈花惹草之人嗎?


    “你認識?連尼姑你也……”周若琳一時心急,頓時望向了李天啟,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


    李天啟對著周若琳搖搖頭,他此時卻是異常鎮定,為了不讓人起疑,還是向了塵施禮道:“在下就是長著一副大眾臉,這位師太可能會覺得在下像某人也不奇怪。”


    了塵嘴角露出一絲蔑視的笑意,冷冷道:“李天啟,難道你還不承認嗎?”


    李天啟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果然認得自己?憑什麽呢?她怎能會認得自己?


    周若琳聽到這女尼連李天啟的姓名都一字不誤地說了出來,心裏卻開始想著該如何處理了,這一遭她本是要去玄境門的,而此刻她已從這三位尼姑的身上看出了些門道,猜測她們就是玄境門中人,而如果此刻被人發覺,必定不利於日後的行動。


    李天啟在這麽一會功夫已經想不出自己露出破綻的可能,而且他也想到了周若琳去玄境門的行動不容許此時被人發現。


    他心念一動,淡然笑道:“李天啟是誰?”


    了塵也不動聲色,依然說道:“你別不承認,雖然你已長大,但我還是認出了你。”


    李天啟笑道:“我是原富林商行的林家大公子,不知道師太可有聽聞。”他現在隻有借此一搏了,從楊都尉一行的隻言片語中,他推測富林商行一定是出了大事,說不定已是門庭衰敗,因此在富林商行後加了個“原”字。


    了塵那嘴角的笑意頓然消失,李天啟此時內心的大石落了下來,看來已然奏效。


    了塵輕哼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就是當年富甲天下的富林商行大公子啊。果然是儀表堂堂。”


    看來富林商行真是出大事了,否則這了塵又怎麽會這樣說呢?李天啟心裏隻有為林逸仙祈禱了,當年突然一別,兩人就再沒有能見過麵。想起此前的種種,如今卻有了這麽大的變故,也不知道當年揮金如土的林逸仙可否習慣?


    周若琳那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她重重唿了口氣,她曾幾何時都已準備好隨時動手了,假若眼前的三位尼姑發現她們的目的後,那就隻能動手製住她們再說了,可自己也未必有把握能對付得了眼前的了塵。因為了塵雖然隻是平靜地坐在一旁的桌前,但她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讓自己都難以琢磨的法力之氣,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有何目的。


    雖說如此,周若琳此時知道還不能大意,那了塵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油紙傘方向瞥去,難不成她是施法探測?


    想到這點,周若琳感覺到身後一道寒風掠過,又如芒在背的感覺。


    李天啟道行淺,並不知道周若琳的感受,他卻有意向了塵打探而問道:“不知道這位師太從何而來要到何而去呢?”


    了塵也並不在意,說道:“我們是峨眉山玄境門的,正從西南方捉妖而迴。”說到這裏,她環顧四周道:“林公子,你們可得注意,這裏附近似乎有股妖氣,而且道行非常深,但似乎又被某些東西製住,所以無法施展。貧尼道法尚淺,無法勘察在哪裏發出,不過你們還是趁白天趕路吧。”


    李天啟沒想到這冷若冰霜的了塵也會對他們由衷說出這種話,聽起來雖然平淡,但也透出她的確是心懷善意。


    李天啟拱手道:“謝了,師太。我們在此歇腳一會,待日頭沒這麽毒辣時再走。”


    了塵點點頭,又望向周若琳說道:“這位女施主,貧尼有一事想請教,不知可否?”


    周若琳淡淡說道:“師太有什麽要問的?”


    了塵問道:“女施主如此端莊秀麗,想必也是與林公子一起的了?”


    周若琳說道:“是的。”


    了塵微微一笑說道:“貧尼饒舌了,方才就已說你們,你們,還望海涵。對了,女施主,那匹紅色的良駒應該是你所乘坐的吧?”


    周若琳聽到這了塵故意饒舌,卻又突然直奔主題,好打人家一個措手不及,好在她早有準備,倒也心下不慌,說道:“是的。這是家傳之寶。”


    “哦?”了塵心中一動,已站起身來,對著周若琳又問道:“既然是個寶貝,能否借貧尼觀賞一番呢?”


    周若琳卻沒有站起來,笑道:“既然是家傳之寶,還是不要隨意在人前展露了。師太是出家之人,定然識得江湖行走的規矩。”


    她這句話一箭雙雕,既合理拒絕了了塵的要求,又暗暗提醒了了塵財不露相的人之常情。


    了塵當然聽得明白,無奈隻得坐下,但她卻依然問道:“貧尼雖非仙人,但也略知法術一道。方才微微觀察了一番這把油紙傘,看樣子頗像道法兩界傳聞的陰陽十三幡,不知道可是此物?”


    陰陽十三幡?是什麽法寶嗎?這聽起來倒是頗新鮮的一個詞句,李天啟並不知道這種東西,但聽名字卻覺得異常厲害。當初初見周若琳是恰好是雨天,她拿著油紙傘出來倒沒有讓人感覺到奇怪。而後來她那油紙傘也像是來去無蹤,看來的確是法寶之類的東西。隻不過因為淩天洞主藏身於內之後,她就沒有將油紙傘藏起來了,而是放在了皮革袋裏。


    周若琳笑道:“這其實隻是普通的油紙傘,但由於被注入法力,當然也有收妖的法力,後來就被當作是家傳之寶傳下來了。”


    “哦……原來如此……”了塵似乎恍然大悟,她問道:“看不出女施主還是個捉妖的能手。”


    周若琳看了李天啟一眼笑道:“略通一些法術而已,不然又怎麽能跟在林大——公子身旁呢?”她特意強調了“大”字。


    了塵看來又想起了什麽,看了李天啟一眼連連說道:“對對對,貧尼說著說著就把這茬給忘了。當年富林商行唿風喚雨的時候,想給林家公子當保鏢當護法的各色人物如若要排成長隊,估計也像萬裏長城一般了。並不是一般人物能讓林家公子看得上啊。女施主看來必有一番本事了。這也難怪貧尼一直感覺到那油紙傘裏有些妖氣,現在想來這也不出奇了。”


    說罷,她緩緩起身,對著身旁的兩女尼說道:“我們走吧。”


    “是,師父。”兩女尼微微頷首,起身站在她身邊。


    周若琳暗暗偷笑,自己這急中生智看來還是起作用了,不然隻要那了塵打開油紙傘,必然會發現淩天洞主,那也許就會壞事了。


    現在聽說了塵要離開了,周若琳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抱拳送行。


    李天啟卻還坐在木樁上。


    了塵看到周若琳突然站起抱拳為自己送行,倒感覺有些奇怪,她說道:“這位女施主居然如此客氣,隻是一麵之緣,不用如此多禮,這倒讓貧尼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了。”她本來要走,卻又沒挪開腳步。


    周若琳知道自己方才心裏一時高興,巴不得了塵趕緊離開,一時沒注意就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卻讓了塵感到了突兀。


    李天啟也趕緊站起來說道:“其實我們行走江湖都比較年輕,方才了塵師太的一番話倒提醒了我們路途的艱險,我們會謹記師太所言,趁白天趕路。謝謝。”


    他這麽一番話,打消了了塵方才那油然而生的突兀之感。


    “客氣。”她微微頷首,放下幾文錢,再次瞥了一眼油紙傘,帶著兩個女尼走開了,往玄境門的方向走去。


    眼見了塵遠去,周若琳此時才鬆了口氣,笑道:“李天啟,幸好你起來說話了,不然那師太倒真的有些疑心了。”


    李天啟說道:“現在看來不僅是火紅,連那把油紙傘都成為了問題,我想不明白,她怎麽會察覺到那油紙傘裏有古怪呢?”


    周若琳問道:“你不是道士嗎?怎麽連法力遙測都不了解?”


    李天啟搖搖頭道:“我隻懂皮毛之術,哪還知道什麽是法力遙測?”


    周若琳將法力遙測之術簡單說了一下,其實就是法力高強之人暗自施法去探查可疑的地方以便發現妖怪的本領。


    這麽一說,李天啟就已明白了,難怪方才了塵總是往油紙傘上瞧去。


    周若琳說道:“不過法力遙測的本事需要內力充盈,靈力充足的情況下才能施展,假如施展時被人識破突然趁機襲擊得手,那麽不僅內力要受損,而施放出來的靈力也會難以收迴,這可不是一般人有膽氣施展出來的。”


    言下之意,看來那了塵一定修為非常高。也許隻有超凡的本領才會鑄就了此人高冷的態度吧,就在了塵離去後,涼茶鋪再次重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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