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中火光閃動,映照在兩人的臉龐上。


    那地麵上燃起的火漸漸熄滅,石窟內光線略微黯淡了一些。


    李天啟緩緩說道:“地道內並無她們返迴時所留下的痕跡,而此處的水如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傳說中的弱水,鴻毛不浮。排除這兩種可能,那麽就隻剩上方的頂部了。”


    笑修羅說道:“地道內的確沒有她們的腳印,而從此前種種跡象看,她們也的確不是個個都能踏雪無痕,這點我相信她們並沒有從地道返程,可你說的這一潭子水是傳說中的弱水,這……”


    李天啟點頭道:“隻要取輕飄之物放於水中就必然知道是真是假。”


    笑修羅扯下一條秀發,放在手掌上說道:“此物如何?”


    李天啟說道:“嗯,頭發本有油脂,而且如此長,不易沉入水中,可以一試。”


    笑修羅運起掌力將那一條秀發送到了不遠處的水麵,輕輕放下。那一條秀發卻像是一塊重如千鈞之物,登時沉下水去,消失無形。


    眼見此情此景,笑修羅不得不相信李天啟所說的話了,“果然是弱水!”她心裏暗暗慶幸方才沒有衝動,否則她下水之中就難以上來了。


    李天啟本是緣於推理,但看到那條秀發隻是輕輕放置水麵便已沉落水下,也是暗暗吃驚,沒想到傳說中的弱水此刻居然就在眼前。


    笑修羅此時再次抬頭看向上方的頂部開口之處說道:“如不是地動引發的岩石崩塌,那就剩下這個開口處了,可百丈之高,她們又是如何上去的呢?又是如何撬開頂部那些巨大岩石的?”


    李天啟說道:“我們並不知道她們攜帶了些什麽東西,也許是用火藥之類的用以炸開岩石,而如果身上帶有抓鉤繩索,憑那些人的身手還是可以上去的,隻是初時我們一看這高度,已經沒有細想。”


    “嗯。沒想到你不僅是個道士,看來還是個緝捕能手嘛?娓娓道來,卻又像是滴水不漏,考慮甚是周全。”笑修羅登時笑靨如花百媚生。


    李天啟砰然心動,一時不好意思再與她的目光有所接觸。


    笑修羅幽幽說道:“你不是天機神算,又不是大**士,那你究竟是什麽來頭呢?還是你故意隱藏身份?在江湖上倒沒聽說過你這麽一號人物。可這一路上你那縝密的心思倒讓人感到異常不安。”


    李天啟望去他處淡淡說道:“我本就是一無名小卒,隻是自幼習慣了仔細反複推敲罷了,你不用再想其他。”


    笑修羅嗬嗬一笑,沒再接話。


    此時兩人都感到了上方有人飄落,同時抬頭往上看去,果然一白衣人從那頂部的開口處緩緩飄落,落地也隻是輕輕一緩,就一挺身站起,來人並不是白衣女子卻是個白衣男子,此人不僅魁梧,一襲白衣長衫正合體裁,鬢發打理整齊有條不紊,可麵上卻無任何表情,原來是戴著個麵具,雖然看不到他的真麵目,但從他身上的膚色上看應該也是個年輕人。


    “果然有兩下子啊。”白衣男子看了看笑修羅,眼光卻停留在李天啟的臉上,他緩緩說道:“本來今夜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可惜我忽然改變了主意。”


    笑修羅看到他居然能從百丈高處飄身而下,落地無聲,修為遠超自己,早已在心裏暗唿不妙,她正時刻做好最壞的打算,可未想此人居然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這又是為什麽呢?


    李天啟倒是鎮定得很,他抱拳說道:“閣下好功夫,看來閣下就是屢次教唆那些飛禽走獸引導我們至此的幕後之人了?”


    那白衣男子並沒有正麵迴答李天啟的問話,反而對著笑修羅笑道:“南詔聞名的巫月聖教何時與大唐中土之人有了聯係?”


    巫月聖教?李天啟此時才知道笑修羅原來是南詔一個叫巫月聖教中人。對於巫月聖教,他並沒有在中原有所聽聞,是以雖然此刻心裏已對笑修羅的身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但笑修羅對他來說還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笑修羅輕哼了一聲,說道:“聽閣下口音也是中原人,不知你為何卻要來到南詔境內,而又引誘我們來到這裏?”


    那白衣男子說道:“我既然能現身此處,當然也沒將你們看在眼裏,我在此現身,是讓你們以後行事小心些,別再落在我的手裏。別以為天下隻有你懂鳥獸之術。”


    “哼。”笑修羅說道:“閣下說話咄咄逼人,看來也是頤氣指使慣了,不過我笑修羅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你擄去了我的人,縱然不敵,我也不會眼睜睜地就此放棄不管!”


    那白衣男子冷冷笑道:“我現在說的話已夠多了,方才我根本不用說半個字就能將你們斃於此地。”說著,一支長笛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旋轉著突然飛到了他的手裏,那支長笛通體藍色,散發出一股寒氣。


    此人冷傲的神色露出駭人的氣息,白衣、長笛?難道他就是江湖傳聞中那白衣教的厲害高手嗎?心念如此,李天啟便說道:“看閣下如此打扮,看來就是新進崛起的白衣教中那個傳說中的厲害高手了。”


    那白衣男子再次看著李天啟,緩緩說道:“這位兄台,眼光甚是犀利,兩次都說在了點子上。我看你倒是與我年少時的一位朋友有些相似。”


    “哦?”李天啟問道:“既然如此能否說說這位朋友的姓氏或事跡?”


    那白衣男子淡然道:“往事如煙,不說也罷。”


    看到此人並不願意說,李天啟也隻好作罷。


    雖然那白衣男子並沒有直接承認自己就是白衣教中人物,但他方才的話裏的意思已等於默認。笑修羅冷冷道:“果然是白衣教。白衣教與巫月教素來並無交集,也無利益之爭,你為何卻……”


    那白衣男子輕輕一笑,說道:“那卻不得而知了,對於下屬們所辦的差事,我隻關心結果並不關心過程。”


    笑修羅笑道:“好個隻關心結果不關心過程,你的那些屬下不僅殺了我教中十幾位弟兄,還擄走了我的客人。”


    “不!你隻說對了一半。”那白衣男子說道:“她們隻是在一關押之地帶出了一個妖女,能說是你的客人嗎?另外,據我所知,我的屬下並沒有殺你教中之人,至於真相,你自己慢慢調查吧。”


    “什麽?怎麽可能?”笑修羅冷笑道:“沒有殺我的人,卻怎麽能帶走妖女呢?”


    李天啟此時插話道:“興許是有內賊。”


    笑修羅此時倒吸一口冷氣,她想到了秦碩。


    那白衣男子再次看了李天啟一眼,他感歎道:“這黑龍潭可是好地方啊。那吸血水蛭也是貪圖享樂之人,若不是我的屬下找到了你那妖女作為誘餌,助你們南詔除去這為禍鄉裏的惡魔妖怪,你們南詔的百姓還不知有多害怕遇到這妖怪呢。估計每年的大型祭祀,三牲供奉,還有童男童女,哦,不,美女的供奉都少不了吧。”


    “卑鄙!”笑修羅慍怒道:“你居然用她做這種下作之事,你……”


    那白衣男子冷冷道:“難道你們巫月教不也是想將這妖女供奉給你們的大神嗎?況且我隻是用她做了誘餌而已,那吸血水蛭並沒有如願。”


    “你……居然知道我教中之事?”笑修羅說道:“可後來我將她救下了。”


    那白衣男子說道:“雖然你攔下,但你卻有自己的目的。不是嗎?你不是也想利用她嗎?”


    笑修羅此刻已無話可說,她沒想到那白衣男子居然對她洞若觀火,她的一切行動居然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白衣男子說道:“我為你們除了一害,不然這吸血水蛭還不知道要在這秘密建造的地下牢籠裏禍害多少老百姓呢。你們應該感謝我,而不是對我們窮追不舍!”


    李天啟問道:“看來那吸血水蛭也已被你們帶走了?”


    那白衣男子點頭道:“當然。那廝借弱水環繞,將此地作成地牢,又暗自挖了條暗道與岸邊相連。岸邊的草廬裝飾得看上去就像一戶正常人家,背地裏卻興風作浪,四處出沒作怪。將搶來要食用的人畜都鎖在此處。”


    笑修羅說道:“既然此妖能興風作浪,為何還要挖此地道呢?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那白衣男子說道:“如果我說此怪害怕弱水,你會相信嗎?”


    “哼!強詞奪理,說得頭頭是道,卻又讓人無話以對,不過你既然能擄去,我也會想辦法尋她迴來。”笑修羅麵色鐵青,似乎有一股怒火想發出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那你盡管試試。不過下次再遇上,我可不會這麽好心了。”那白衣男子說道:“話已至此,個中緣由也已說清楚,你們好自為之吧,別再太歲頭上動土!恕不奉陪了!”


    隻見他雙袖往地上一揮,人如羽箭般直竄百丈之上的頂部開裂口,瞬間消失在上方。


    李天啟說道:“此人修為甚高,你我皆不是他敵手。追蹤就此作罷吧。”


    “唉……”笑修羅歎了口氣說道:“這白衣教居然連南詔之地都插足進來,看來野心不可小覷啊。我們現在迴總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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