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女子卻沒有看這些人一眼,而是徑直向李天啟和陸琳琅落座的地方走了過來。


    她來了李天啟的身旁,看著旁邊的空座,問道:“公子,我可以坐下嗎?”


    李天啟昨夜遇到她,當時也沒有為難自己,反而向魏王李泰解釋,於是起身說道:“請。”


    陸琳琅看到此人並沒有惡意,而且還為自己彈奏過曲子,音律動聽非常,也說道:“這位姐姐,請坐吧。”


    帷帽女子款款落座。但四周卻變得鴉雀無聲了。


    帷帽女子往方才議論紛紛的那夥人瞧了一眼,“你們怎麽不說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小聲,但茶樓裏的每個人都覺得像是被她附耳說話一般,字字入耳,一時之間,一些膽小怕事的,趕緊結賬離開,而方才還在說得滋滋有味的那些個人已不再敢說話,悶聲喝茶暖心。


    帷帽女子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過頭來,看著李天啟說道:“公子不問問我為何來此?”


    李天啟說道:“不用問,你自會說。”


    帷帽女子忽然笑道:“果然沒看錯人啊,你實在聰明。”


    李天啟忽然一個鬼主意從心底升了上來,他想看看這帷帽女子的讀心術有多厲害。


    他平心靜氣,盯著帷帽,想看清這女子的容貌,卻隱隱發現,此女子裏麵像是還有一張蒙麵巾遮蓋著麵容。這人是誰?怎麽如此神秘謹慎?


    “你難道也想見見我的真容嗎?”帷帽女子輕聲說道。


    讀心術果然厲害。


    李天啟連忙說道:“不敢。”


    帷帽女子笑道:“能見我真容者,隻有成為我的夫君,否則……”


    李天啟卻在此時,將與那蒙麵女子貼身的情景想象成了他與這帷帽女子在纏綿。


    帷帽女子旋即盯著李天啟的雙眼,微微動了動手指,李天啟卻感到臉上被一股無形之力扇了一把掌,隻感到臉頰發熱赤疼,卻沒聽到耳光的聲響!


    陸琳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看到李天啟原本正視帷帽女子的臉突然偏向了另一邊。


    帷帽女子輕笑道:“別亂想,否則,下次可沒這麽輕了。”


    李天啟發覺此女甚是厲害,不敢再試,當即收斂心神,說道:“好,你說。”


    帷帽女子依然不緊不慢說道:“學壞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啊,嗬嗬……”居然銀鈴般笑了起來。


    陸琳琅聽得雲裏霧裏,不禁說道:“有什麽事,姐姐請說。”


    帷帽女子說道:“好。昨夜你已知道是四爺就是魏王李泰,卻還出手傷他,你是故意而為嗎?”


    李天啟本就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她這句話正戳中了他的心思,而且他根本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他靈機一動,說道:“當然。”


    帷帽女子問道:“為何?”


    李天啟說道:“你不是懂得讀心術嗎?怎麽,還要我說出來?”


    帷帽女子笑道:“是啊,我就想聽你說出來。”


    李天啟說道:“那你能否告知我,你是誰?”


    帷帽女子輕笑道:“原來是想認識我啊?”


    李天啟說道:“是,我總不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


    帷帽女子說道:“本來說與你聽無妨的,不過我認為還沒到你知道的時候。”


    李天啟看到此女子如此狂傲,不禁心想,我以後不僅要知道你姓名,還要看到你的麵容,看到你……


    忽然他的另一邊臉頰又遭到了一股重擊,而且鼻孔已流出血來。


    “天啟哥……”陸琳琅見狀,心疼地馬上拿出了絹帕給他擦拭鼻血。


    茶樓裏剩餘的那些大膽茶客,本就時刻關注著他們這桌人,看到李天啟莫名的流出了鼻血,終於都忍不住哄笑一堂,隻有方才說著帷帽女子的那個人卻安靜地看著前方。


    帷帽女子說道:“繼續說吧。”她完全沒有當那一迴事。


    李天啟無奈隻好壓低聲音說道:“因為你不是曾說過盡管去殺嗎?我看到你這麽神通廣大,那當然放手去做了,而且大膽說一句,太子可是可以冊立的,誰知道魏王以後是不是太子呢?”


    帷帽女子此時笑了起來,點頭道:“嗯,沒錯。這句話我的確說過。原來你還記得。不過我認為最有意思的是這後麵這句話。”


    李天啟喃喃道:“誰知道魏王以後是不是太子呢?”


    帷帽女子點頭道:“是的。世事難料,對吧?嗬嗬……你昨夜刺殺魏王,魏王是未來的太子,當然,你也就是刺殺太子了,完成了你的使命,雖然不是現任的那位,也不能算你錯。”


    李天啟說道:“那既然已知道這些,那我們隻能失陪了。”


    帷帽女子說道:“慢著。你還要幫我查查,刺客聯盟的盟主,到底是誰?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壞我的大事?”


    李天啟問道:“你居然也知道刺客聯盟?”


    帷帽女子說道:“當然,比你加入的時間還要早。”


    李天啟疑問道:“這卻奇怪了,你如此厲害,怎麽?”


    帷帽女子搖頭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天下能擋住我讀心術的人不出三個人。然而他也太狡猾了,他的手下沒有與他直接聯係的。”


    李天啟說道:“也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何況這麽一來,你要尋找的目標不就隻在三個人中嗎?找找就可以找出來了。”


    帷帽女子說道:“你也說了也許……我當然已找過,可都不是,這才讓人頭疼。”


    李天啟說道:“為何選中我?”


    帷帽女子說道:“因為你運氣好。”


    李天啟問道:“就這麽簡單。”


    帷帽女子說道:“就這麽簡單。”


    李天啟看了陸琳琅一眼,對著帷帽女子說道:“其實你們更看重的是我的人品吧?”


    帷帽女子笑道:“李天啟,假如你再大上十歲,我選的夫君必定隻是你。”


    陸琳琅忽然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姐姐,你們說著說著,怎麽扯到了這些?”


    帷帽女子看了陸琳琅一眼,笑道:“沒想到琳琅妹子可是很緊張啊。”


    李天啟搖頭道:“算了吧,做你的夫君,還不如光棍一生好過。”


    帷帽女子微微一震,她絕對沒有想到李天啟居然會如此說。她本想問他為什麽,卻被他揮手攔住了話茬。


    李天啟說道:“不談這些了。既然你是讓我幫你查查,那就好吧,不過你也需要幫我的忙。”


    帷帽女子點頭道:“這個自然,你與這琳琅的命運現在是綁在一塊了,你幫我做好這件事,我自不會虧待於你倆。”


    李天啟抱拳道:“如此,就多謝了。”


    帷帽女子輕輕一笑說道:“彼此,彼此,不過……”她似乎還有話講,但話未出口,她又不想說了,頓了一頓,說道:“以後再向你問問。”


    李天啟急道:“你既然有話要問,就問唄,為何又要選什麽時候?”他當然不希望這帷帽女子惦記著問話,雖然他看不透此人,但卻不願意與她太過交往,畢竟在此人麵前,思想有些差池都麻煩,就像已被人看個透徹。


    帷帽女子緩緩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這時,店門走進了一個戴著草帽的黑衣勁裝男子,居然也是徑直往李天啟他們這桌子走了過來,二話不問,拉開一張座椅,就坐了下來。


    帷帽女子本已款款移步門外,但眼光隻是掃視了一眼這草帽男子的裝束,居然心中一震——她居然沒讀出他心裏所想。


    此人是什麽人?


    難道真應了那李天啟方才所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


    帷帽女子心念一動,不由飄身坐迴了她方才坐下的位置。


    草帽男子此時望了他們三位一眼,按了一下帽沿,並未說話。


    李天啟本來看到她已離開,心裏稍安,卻又看到這草帽男子闖了進來,直接就坐在自己對麵的位置,一時也不知他想做什麽。此人右臉上的朱胎愈發明顯,顯然又是上次遇到的草帽男子。似乎那左臉有朱胎的草帽男子已有很長時間未看到了。怎麽總是遇到這右臉有朱胎的男子呢?


    陸琳琅並未看到過此人的麵目,她微微低了一下頭,想看看,卻不曾想此人居然又按低了帽沿。


    草帽男子沒有理會飄身而迴的帷帽女子,而是嘶啞地說道:“又見麵了。”他的話顯然是對著李天啟說道。


    帷帽女子看了一眼李天啟,又看了一眼草帽男子,心裏甚是不解。


    陸琳琅對著草帽男子說道:“這位大哥,我們好像並沒見過你啊。”


    草帽男子並未理會陸琳琅,輕輕錘了一拳在桌麵上,對著店小二嚷道:“小二,酒,花生。”


    李天啟突然聽到耳語之音,那是帷帽女子的聲音,她問道:“他是誰?我居然不知他是什麽人?”


    李天啟看著帷帽女子搖了搖頭,張開口卻沒發出聲:我也不知道。


    帷帽女子猶疑了一會,對著草帽男子柔聲說道:“這位大哥,你……”


    “別吵!”草帽男子居然喝住了帷帽女子。


    帷帽女子運氣在手指,想給草帽男子兩巴掌,她連動了好幾下,居然毫無效果。


    她心裏頓時駭然,立刻起身,快速走了出去……


    她離開沒多久,那先前談論她美貌的那位客人一直安靜著,旁邊的朋友此時才迴過神來,覺得事情不對勁,不由碰了一下他的身體,卻發現那人突然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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