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將王二麻再次反綁起來,擱置一旁,來到一戶農家門首前,走上台階,輕輕地叩了叩門環,工夫不大,隻聞聽“吱”地一聲響,院門打了開來,從門裏走出一人來,朝著楚平問道:“你們究竟是些什麽人呐?大晚上的,不好好地呆在家裏睡覺,跑到街上來瞎叫喊個啥呀?”


    聽他的聲音,也不過五十來歲的光景,頭發卻已斑白,楚平上前朝他施了一個禮,說道:“大叔,我等因貪趕路程,一不小心錯過了宿頭,趕到這裏,天已漆黑,想在此借宿一宿,明早便行,還望大叔能夠行個方便!”


    “哦!原來是借宿的,那行,進來罷!”


    “多謝大叔!”謝罷,揪過王二麻正欲往門裏帶,主人家連連擺手阻攔道:“且慢!敢問一句,他是誰?為何綁著手呀?”


    “哦!是這樣子的!”楚平解釋道:“不瞞大叔,其實吧,在下也不認識他的,隻因在下來到村外的城隍廟時,突然遇到有人裝神弄鬼,特地將他給擒住了。此人一口咬定,說他自己正是這個村子裏的人,不知大叔可否識得他?”


    主人家走上前來,仔細地瞧了瞧,不免瞪大了眼睛,驚愕道:“哎呀!這,這不是鄰村王家的不孝子王二麻子嗎?”


    楚平驚愕不已:“怎麽?難道大叔你,果然識得此人?”


    “不錯!”這人連連點頭道:“在我們這一帶,鄉裏八親的,沒有不知道他的。


    隻不過呢,他並非是我們小王莊的人,再往西頭走二裏路,就到了他本莊了,他是馬家合子的人,這家夥整天的不務正業,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而且還嗜賭如命,為了還賭債,連他老娘的官材本都偷走啦!如今都奔四十的人了,卻仍舊是火柴沒頭,光棍一條,這也是活該!誰教他自己個兒不走正道的。”


    “哦!原來如此!”楚平蹲下身來,朝著地上的王二麻笑了笑,說道:“小子,看來你方才所言,隻有一分是真,卻有九分是假,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才好呢?”


    王二麻惶恐不安,連連求饒道:“爺爺饒命,小人知道錯了,求爺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楚平笑了笑,說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這人固然可惡,可畢竟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之輩,我又怎麽會殺了你的?”


    王二麻驚喜萬分,向楚平連聲謝道:“多謝爺爺不殺之恩呐!多謝了!多謝!”


    那人走上前來,說道:“小夥子,這二麻子雖然不是罪大惡極,可也招人恨呐!”


    “為何?”楚平賬折睛,朝這人問話道:“還請大叔道明其中緣由?”


    此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咳!此事不是簡單地一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的,外邊兒天兒冷,而且又下起了雪,請二位先隨我進到屋裏去,然後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們聽!”


    “多謝大叔!”楚平道了謝,揪起王二麻,隨同他一起進入門裏〕手關好了院門,將楚平、水伶玉二人,連同王二麻在內,均讓進屋裏來,見到炕上還坐著一位中年婦人,見到有生人到來,不免驚疑地說道:“唉!我說娃子他爹,你才剛出去這麽一小會兒,咋帶迴倆陌生人來的?居然還把二麻子這孬種,也領進家門來了,你心裏到底是咋想的?不嫌晦氣的慌!”


    此人笑了笑,說道:“孩兒他娘,你別多心,這倆不是壞人,你沒瞧見人家小夥子,把二麻子給逮著捆起來了嗎?”


    “是啊!也好,趁這個機會,我要狠狠地踹這畜生兩腳!”說著,婦人便要從炕上跳下來,她丈夫連忙上前阻攔道:“好了,孩子他娘,事情都快去這麽久了,你咋還發這麽大的火氣呀?”


    “我能不生氣嗎?”婦人雙手掐腰,柳眉直豎,怒聲喝道:“要不是這兔崽子裝神弄鬼嚇灰,我至於躺在炕上挨了那麽多天嗎?”


    聞聽此言,楚平不免驚愕道:“這位大嬸,難道,你也被這家夥紿嚇到過?”


    “可不是咋的!”婦人忿恨道:“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從娘家往迴趕,經過村外的城隍廟時,王二麻這兔崽子,突然躥將出來,差點兒沒把我給嚇死,他居然還搶走了我一串子銅錢哩。不行!我今兒個非得踹他幾腳不可!”仍然堅持要從炕上跳下來↓丈夫阻攔道:“行了,孩兒他娘,就不勞你浪費氣力了,由我代你踹他幾腳,替你出出這口氣,這總可以了罷?”


    “好!你給我狠狠地踹他,踹得越狠越好!”婦人指著二麻子,氣憤地喝道。


    她的丈夫無奈地搖了搖頭,來到王二麻的跟前,也不說話,朝著他腿上“呯、呯”就是兩腳,疼得王二麻呲牙咧嘴的,將眼一瞪,惡狠狠地罵道:“好你個狗日的王仁懷啊,你他娘的下手竟如此地狠,今日這筆賬,我二麻子給你記下了,日後如有機會,老子一定要你加倍地償還迴來!”


    王仁懷冷冷地笑道:“哎呦嗬!你小子還不服氣是不?那好,咱走著瞧!”上去又是兩腳,轉身坐迴炕上去了。


    水伶玉忍不住笑了笑,衝著王二麻說道:“活該!誰教你裝神弄鬼嚇凰了,剛才差點兒沒把我給嚇死!姑奶奶我真恨不得也踹上你兩腳的!”


    楚平笑道:“來!玉兒,你也過來踹他幾腳解解恨罷!”


    水伶玉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不屑地笑了笑道:“哼!我才懶得踹他呢!我還怕他弄髒了我的鞋子呀!”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那好!我幫你出出氣罷!”話音剛落,轉到前來,朝著王二麻的京門穴輕輕這麽一點,不知怎的,王二麻不受控製地“哈哈”直笑起來,而且一直笑個不停,根本停不下來。


    見到這般情形,別說水伶玉了,就連王仁懷夫婦也感到困惑不解,水伶玉上前問道:“楚平哥,他,他這是怎麽了?為啥老是笑個不徒?”


    “沒什麽,我隻不過點了他的笑穴而已!”楚平說道。


    水伶玉驚奇地笑道:“哇!這麽神奇呀!那他,究竟要笑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


    楚平笑了笑,說道:“如果我不解開他的穴道,恐怕他會直接笑死的。”


    “哇!”水伶玉興奮地拍手笑道:“好好玩呀!活該!笑死他算了!”


    王二麻笑個不停,苦苦哀求道:“大俠饒了我罷,我知道錯了!求求大俠了,我,我快受不了了。”


    楚平笑道:“那你日後還找不找王家夫婦的麻煩了?”


    “不找了,絕對不找了!”王二麻迴道。


    “那好!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上前解開他的笑穴,二麻子“噗咚”一聲,癱坐在地上,“唿唿”直喘大氣,再也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王仁懷驚奇不已,笑道:“噯呀!想不到公子竟有這等好本事呀!看來公子,定是一位身懷絕技的江湖豪傑吧?”


    楚平雙手抱拳,施禮道:“不敢當!區區雕蟲小技,實在不堪入眼!今日若非為勢所迫,在下也絕不會胡亂使用這種方法來懲治他的!”


    婦人笑道:“咳!不管怎麽說,隻要能夠懲治壞人,以免教他日後再去為非作惡,那就是好手段!”


    “大嬸謬讚了!”轉身衝著王二麻恐嚇道:“小子,你給我聽好嘍,方才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懲戒,如果你仍舊執迷不悟,不知悔改,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王二麻連連擺手求饒道:“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楚平解開捆綁的腰帶,喝道:“滾罷!”


    “噯!多謝了!”連滾帶爬逃出屋去,拉下門閂,打開院門,狼狽不堪地逃迴家去□仁懷走出屋去,關好了院門,迴到屋裏來,向楚平、水伶玉二人問道:“不知二位,如今是否用過晚飯啦?”


    楚平勉強笑了笑,開口言道:“不瞞大叔,我二人因貪趕路程,至今還沒用過晚飯!”


    王仁懷笑了笑,說道:“我想也是,不然的話,這位姑娘的肚子,為何會咕咕直叫喚呐?”


    聞聽這話,水伶玉頓覺羞臊不已,羞得她麵紅過耳,忍不住直低下頭去□仁懷笑道:“二位稍待,我這鍋裏還有些吃食,待我前去熱一熱,一會兒就好的!”


    “多謝大叔!”二人齊聲謝道。婦人請他二人坐到炕上,靜靜等待。靜等之餘,婦人問道:“二位,請恕小婦人冒昧地猜測一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們倆,隻是戀人,並不是夫妻,對吧?”


    二人麵麵相覷地瞧了彼此一眼,水伶玉不免疑惑地問道:“大嬸何以知曉的?”


    婦人笑了笑,說道:“姑娘,你可別忘了,大嬸我可是過來人,又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呀?試問有哪家的夫妻,在外人的跟前,會像你們倆這般,若即若離,羞羞答答,彼此想親近,卻又表現的不好意思呀?也隻有彼此相愛的小情侶,才會像你們倆這樣子的。”說罷,掩麵笑個不停。


    水伶玉羞澀地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也怪我二人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讓大嬸您瞧笑話了!”


    婦人笑道:“瞧這丫頭說得,你們倆能夠相知相愛,是件多麽幸福的事兒呀!隻要問心無愧,何必在乎別人怎麽看呢?”歎了口氣,說道:“咳!可歎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如今都二十好幾了,至今也沒有給我領一個兒媳婦迴來!真教人犯愁呐!”


    水伶玉笑了笑,說道:“大嬸盡可寬心,緣份到時自然有,又何必強求呢?”


    “咳!”婦人歎道:“但願罷!如果我的良兒再不抓緊些的話,恐怕這天底下的好姑娘,可都成為別人家的兒媳婦嘍!”


    聞聽此言,楚平、水伶玉二人相視而笑,雙雙低下頭去。


    不多時,飯菜端上桌來,二人向王仁懷道了聲謝,挨身坐到桌前,一齊動筷進餐。


    用飯畢,幫著王家二老將一切收拾停當,王仁懷將楚平安置在西屋,將水伶玉安置在中屋,熄燈安歇,一夜平安無事,自不必多提。


    翌日天明,楚平還未起床,突然聽到由屋外傳來水伶玉興奮地歡笑聲,心頭一驚,連忙起身穿衣,來到屋外,不免驚呆了:


    隻見外麵完全一副銀裝素裹的世界,屋頂、枝頭、院落、地麵上全都布滿了皚皚白雪,猶如冰天雪地的童話世界一般,實在是美麗極了!水伶玉穿著一身白襖,正在雪地裏不停地蹦著、跳著,興奮地笑個不停,快樂得猶如孩童一般。還時不時地彎下身去,揚起片片的白雪,盡情地玩伺。


    見到楚平走出屋來,水伶玉興奮地跑了過來,笑道:“楚平哥你看,多美的雪景啊!你也趕緊地過來,陪我一起打雪仗,怎麽樣?”


    見她雙手凍得通紅,楚平捧在手中,不停地哈氣,笑道:“玉兒你可真淘氣,你瞧瞧把手給凍得,都通紅了,你難道就不怕冷嗎?”


    “不冷,一點兒都不冷!”水伶玉搖頭笑道。


    “好了,玉兒!別胡鬧了,趕緊地,迴屋裏來罷!”


    “我不嘛!”水伶玉撒嬌道:“你陪我來一起玩雪,好不好嗎?楚平哥!”


    這時,王仁懷走出屋來,笑道:“好了,丫頭!趕緊迴屋裏來,咱開飯了!”


    “聽到了沒有,進屋吃飯啦!”話音未落,拉著水伶玉進到屋裏來,兌好溫水,淨麵洗手,隨後,坐到桌前吃早餐。


    用飯畢,楚平與王仁懷夫婦道別,臨走之際,從包袱裏取出兩錠十兩的銀子來,送給王家夫婦作為酬謝之禮,二人執意不肯收,楚平卻堅持要送∑脫不過,無奈之下,王仁懷勉強收下一錠銀子,送二人出了門,再也瞧不見蹤影,這才返迴屋去。


    離開小王莊,行不過數裏,二人來到了官道上,沿著官道繼續趕路』路上,水伶玉時不時地學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腳下踩雪,“咯吱咯吱”作響,自娛自樂,好不快活!見她這般淘氣,楚平嘲笑道:“水姑娘,你幾歲了?”


    水伶玉杏眼圓睜,望著楚平,疑惑地問道:“楚平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呀?”


    楚平掩口一笑,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怎麽老是跟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還這麽淘氣,這麽貪玩呀?”


    “好呀!”水伶玉雙手掐腰,生氣地喝道:“你,你居然還敢嘲笑我!看我怎麽收舍你?”俯身抓起一把雪來,攥成雪球,朝著楚平身上投了過去,楚平側身閃過,朝她招了招手,笑道:“來呀,來呀!再投呀!”


    水伶玉氣鼓鼓地喝道:“哼!你給我站住!今天我非投到你不可的!”攥個雪球又投了出去,不料又投空了。接二連三的,投了一個又一個,均被楚平輕巧地閃了過去。


    楚平俯下身來,也攥了個雪球,“嗖”地一聲,朝著水伶**上投了過來,“呯”地一聲,正好命中‘伶玉氣憤不已,連連投出,卻屢投不中,不免有些氣餒,蹲下身去直喘大氣,楚平悄悄地走上前來,關切道:“玉兒,你怎麽了?”


    未及防備,突然被水伶玉一記雪彈命中腹部,興奮地跳了起來:“好呀,好呀!投中嘍!”


    楚平又氣又笑,哭笑不得:“好呀!你拴!”


    水伶玉雙手掐腰,俏皮地笑道:“哼!這叫兵不厭詐!”話剛出口,轉身跑開了。


    “站住!你別跑!我今天一定要報仇!”楚平朝著水伶玉直追了過去。


    “來呀,來呀!來追我呀!”水伶玉一邊跑著,一邊迴轉過頭來挑釁道。


    兩個大孩子家的,在冰天雪地裏你追我逐,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場麵好不精彩。


    嬉戲打鬧地有些乏累了,彼此依偎著坐下身來,稍作歇息,歇息夠了,繼續攜手趕路。


    行不過數裏,來到一個小鎮子上,在這裏,楚平碰到了一件讓人驚駭不已的事情。


    不知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遊俠楚平傳最新章節第116章一對孩童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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