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楚平、葉鋒二人,正左右為難之際,突然聞聽到從某一處角落裏,傳來“哎呦”的一聲,二人頓覺興奮不已,葉鋒連忙上前查探一番,發現是一位左肩受到刀傷的嘍囉兵,正躺在那裏痛苦地掙紮著,葉鋒迅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恐嚇道:“快說!打開這扇石門的機關,到底在哪兒?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將會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全給你割下來。”


    “別……!”嘍囉兵連忙擺手求饒道:“好漢爺,隻要你答應不殺我,我告訴你就是了。”


    葉鋒連連點頭說道:“很好!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地說罷!”


    嘍囉兵伸手指了指石門的正中央處,說道:“好漢爺請看,那裏有三塊活石,好漢爺隻需先接下最左邊的石塊,然後再按下中間的石塊,隨後將最左邊的石塊彈出,接下來再按下最右邊的石塊,隨後再將中間的石塊彈出,如此,這石門便會自動打開了。”


    葉鋒聽罷,令楚平按照他說得方法去做,一番工夫下來,“轟隆”一聲響,石門果然被打開了,葉鋒朝著那人微微地笑了笑,說道:“小子,算你還有點兒良心,如此,我也不會讓你痛苦太久的。”話音剛落,一刀便將他殺死了。楚平不免大驚,上前朝著葉鋒喝道:“葉兄,他既然已經將打開石門方法給說出來了,你為何還要殺死他?”


    葉鋒從懷中取出一塊布子來,拭去刀上沾染的血漬,收刀迴鞘,說道:“楚兄,幽靈邪教為非作惡多年,害人無數,對於他們這些人,當然是要斬盡殺絕啦!難道還要留著他們,繼續危害百姓不成嗎?”


    楚平雖對葉鋒的做法有些不滿,但事已至此,卻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跨步地走下了青龍山。見到楚平這般樣子,葉鋒緊跟在他的身後,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二人來到青龍山腳下,見到石保長等人,仍舊站在那裏焦急地等待著。見到二人走下山來,保長等人驚喜不已,連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二位大俠,不知現如今,那匪巢裏的情況究竟如何?”


    楚平微微一笑道:“大家請放心,盤踞在青龍山的匪賊,如今皆已被我和葉兄給殺死了,從此以後,你們再也不用為此而感到擔憂了!”


    “真的?”其中一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跨步上前,向他二人確認道。


    見他竟然不信,葉鋒頓覺憤怒不已,正欲發作,楚平連忙伸過手去阻攔住葉鋒,朝著那人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真的了!如果老兄你實在不相信的話,不妨可以親自到那裏去好好地查探一番,如此,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石保長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不用!我們相信二位大俠說的一定是真的。二位大俠,你們倆為我們三石鎮除去了大害,我們可是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們的,所以呢,還是請二位大俠,隨我等一起迴鎮子上去吧,我石某人打算號召整個三石鎮的父老鄉親一起,為二位大俠舉辦一場隆眾的慶功宴,以此來表達我等對二位大俠的感激之情呐!”石保長此言一出,立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楚平、葉鋒二人倍受感動,雖不想過分地叨擾大家,卻又不好當麵拒絕,無奈隻得應聲前往。迴到鎮子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的熱鬧了一番,至於如何得熱鬧法,在此姑且不再多作表述。且說宴會散後,楚平、葉鋒二人一齊離開了三石鎮,石保長一行人等,目送他二人漸漸遠去,待到再也瞧不見二人的身影,這才各自返迴家去。離開三石鎮數裏之遙,葉鋒向楚平道了別,施展禦刀之術,返迴苗疆去了。送走了葉鋒,楚平繼續徒步趕路。一路上饑餐渴飲,夜宿曉行,一路辛苦,自不必說。


    話說這一日正午時分,楚平來到了涪羅鎮地界,趕了許久的路,隻感覺腹中有些饑渴難耐,於是準備找個合適的去處,買些吃食,填填肚子。進了鎮子,來到一家小餐館,朝四下裏掃視了一眼,發現館子雖然不算太大,前來這裏吃飯的人倒還蠻多的,座位幾乎所剩無幾。進入店門,也不瞧看店主的真麵目,隻因她背身站在櫃台前,手中不停地忙碌著。楚平解下包袱、佩劍放在靠門的桌子上,搬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揚手向店主打招唿道:“店家,在下煩勞一二,請你替我略備些酒菜,送過來填填肚子!”


    店主應聲道:“噯!好嘞!客官請稍待,酒菜馬上就到!”


    聞聽聲音,楚平不免一愣,這才注意到,店主原來是一位中年婦人,忍不住轉項瞧了過去,隻見她約摸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麵目長得清秀嬌美,皮膚白嫩有光澤,臉上看不出有明顯的皺紋來,屬於那種中上等姿色的女人,梳著一頭擰旋隨雲鬢式的發型,頭上除了插著一枝翠綠色的竹簪子外,再無其他的裝飾物。上身穿著一件淺白色輕衫短袖,另搭一條淡青色輕紗羅裙,腰係一抹象牙白的粗布圍裙,正在那裏不停地張羅著。楚平忍不住暗自讚歎道:“看起來,這老板娘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位容顏出眾的美人啊!如今雖已上了年紀,卻依然是風釆依舊,光彩照人呐!”


    工夫不大,老板娘親自替楚平端過一壺花雕酒、四碟小菜,分別是:花生米、炒豆角、涼拌豆腐絲、醬爆豬肝,另有一盤幹饃片,外搭一些幹果,依次羅列整齊,又將一口精致的小酒蠱,和一雙竹筷,輕輕地擺放到楚平的跟前,笑道:“客官,小店規模小,隻有這些簡單的小菜色,請客官將就著用些罷!”


    楚平笑了笑,說道:“店主客氣了,在下不是那種矯情之人,有這些,就已經很知足了!”


    老板娘笑道:“噯!那好!如此,客官請慢用,小婦人就先去忙啦!”


    楚平揚手施禮道:“好的,店主請自便!”楚平伸手端過酒壺來,斟上一杯酒,隻覺酒香撲鼻,令人不飲自醉,端起酒杯細細地一品,不由自主地輕聲讚歎道:“嗯……!不錯!酒香淳厚,入口纏綿,令人迴味無窮,果然是好酒!”仰脖一飲而盡,隨即夾過一塊醬爆豬肝放入口中,細細一嚼,隻覺口感純美,香味十足,令人大飽口福。楚平自飲自酌,倒也十分愜意!


    飲酒興致正酣,突然見到有一人,搖頭晃腦、踮腳聳肩地外麵走進店裏來,隻見他六尺多高的身軀,頭戴一領鸚哥綠的頭巾,身穿一件墨綠色的短袖長衫,腰係一條杏黃色的絲鸞腰帶,腳穿一雙薄底青色布靴子。看長相,隻見他是紫黃色麵皮,一雙掃帚眉,一對鬥雞眼,尖鼻子,小耳朵,呲牙嘴,高顴骨,瘦腮幫,拱峰肩,雞胸脯。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來到牆角處一張桌子前,一抬腳跨過凳子去,“咣當”一聲坐了下來,連拍幾下桌子,高聲叫囔道:“快來人咧!沒瞧見有人進來吃飯的麽?你們這是全都死到哪兒去啦?快點兒的過來耶!”


    “來啦!來啦!”老板娘快步走了過去,勉強笑了笑,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客官,讓您久等了!請問客官,你老打算要點兒啥菜啊?”


    此人擺了擺手,說道:“不忙,不忙的嘛!請問這位媽媽(某些地方的人,對女掌櫃的獨有的一種稱唿),你到底姓啥子呀?”


    老板娘不免一愣,暗自想道:“這人好生奇怪?方才進店裏來脾氣還挺大的,如今不先點菜,卻要打聽我姓什麽幹啥呀?”心裏不滿,嘴上不說,連忙笑了笑,說道:“有勞客官動問,小婦人夫家姓呂,娘家姓甘,街坊鄰們,都稱唿我為甘婆子。”


    此人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你是甘媽呀!”


    此言一出,惹得眾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暗自笑道:“怪不得自打一進店裏來這麽橫呢?敢情這家夥,是人家老板娘的幹兒子呀!”


    老板娘環顧了一下四周,頓覺尷尬不已,腮邊直泛紅暈,朝著此人笑了笑,說道:“這位客官,你,你這是何苦來得,非得朝小婦人叫‘幹媽’呀?這,這多不好意思呀!”


    此人不解其意,說道:“你方才不是說你自己姓甘的嗎?額(我)不叫你甘媽,那叫你啥子嗎?”眾人一聽,忍不住再次地笑了起來。此人頗為費解,“噌”地站起身來,朝著四下裏囔囔道:“笑……,笑什麽笑?這有啥子好笑的嗎?人家掌櫃的姓甘,咱們一大家子的,當然子要叫她甘媽的麽!”


    有一人連連擺手說道:“嗯?不對!你自己叫她‘幹媽’,我們可是不會叫的!”


    “對!我們是不會叫的。”眾人異口同聲地笑道。


    此人心中不免生起悶氣來,一屁股坐了下來,朝著老板娘說道:“額說甘媽,煩勞你給額崔熊上一些小菜,再來一壺子好一點的小酒,這就足夠咧!”


    老板娘點頭道:“噯!好的客官,請你稍等片刻,甘媽我這就去替你準備去!”話剛一出口,不免暗自笑道:“咳!呸呸呸,這算哪門子事兒呀?我怎麽也跟著他學說起甘媽來啦?我看這姓崔的家夥,比我也小不了幾歲,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又怎麽會有你這麽大的一個幹兒子的呢?我這是哪輩子做的孽呀?真是夠無語的。”想著,想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後廚走去。


    工夫不大,酒菜均已備齊,杯盤碗筷,依次羅列得當,朝他寒喧了幾句,轉身去忙。瞧這崔熊的吃相,令人好生厭惡。隻見他喝酒時,也不用灑杯,直接端過酒壺來對嘴兒飲,嘴裏還一個勁兒的“滋兒、滋兒”直作響。吃菜時,根本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抓過來放入口中,還不停地直“吧唧”嘴,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楚平無奈地直搖頭,暗自笑道:“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人呐?有他這樣子吃飯的嗎?”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家夥酒足飯飽之後,賊頭賊腦地朝四下裏張望了一下,見根本無人注意到他,竟然偷偷地從靠裏側的衣服兜裏,掏出一隻事先準備好的死蟑螂來,悄悄地放入盤子中,故作震驚地大聲唿叫道:“哎呀!不好啦!吃飯居然吃出蟲子來咧,這下可怎生得了哇?”


    眾人聞聽到崔熊的叫喚聲,紛紛湊上前來瞧了瞧,不免大驚失色道:“哎呦我的媽呀!這……這盤子裏,還真有蟲子呀!這,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罷?”


    其中有一人,不免驚訝地說道:“好家夥!這也太奇怪了吧?我在這呂家店裏,吃了這麽多年的飯了,可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麽一迴事情的?這,這也太教人感到意外啦?”遂朝著裏間唿喊道:“老板娘,甘婆子!你快點兒過來呀!過來瞧一瞧你們做的這叫啥菜呀?以後還教不教大家夥來你這店裏吃飯啦?”


    呂甘氏聞聽到唿喊聲,連忙從裏麵跑了出來,到近前一瞧,不禁驚呆了:“天呐!這,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呀?”


    崔熊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喝道:“哼!你說這是怎麽一迴事兒?額崔熊來到你這店裏,是來花錢吃飯來著,卻不料吃出一隻蟲子來,害得額到現在還反胃口囁?你說這事兒該咋辦吧?”


    呂甘氏簡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哎呦!我說這位客官呦,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小婦人的不是,求求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依小婦人看,這頓飯,就算是我們請您的了,求你老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好不好?”


    不料這家夥得“理”不饒人,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喝道:“哼!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額被你害得至今還反胃口,又豈能就這樣子了事的?不行!你今兒個,非得賠額銀子不可!”


    呂甘氏差點兒沒哭出聲來,連連作揖道:“哎呦,我說這位大爺呀!求求你老高抬貴手,放過我們罷?我們孤兒寡婦的,開這麽個小店也挺不容易的,一天下來,也掙不了幾個小錢兒的,你就放我們一馬好不好?”


    崔熊一拍桌子,怒聲喝道:“不行!你今兒個非得賠額銀子不可!”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甘婆子的鄰居街坊,如今見到她被人刁難,又豈能坐視不管,紛紛走上前指責起崔熊來:“哎!你小子別得理不饒人啊?就算是吃出蟲子來,也壓根吃不死你,給你賠個禮、道個歉,不就完了麽?還賠你什麽錢啊?”


    豈料這崔熊,仍舊是一副蠻橫霸道的態勢,高聲叫嚷道:“幹什麽?幹什麽?你們仗著人多,欺負額一個外鄉人是罷?再說了,這是額與她之間的事兒,與你們有啥子關係麽?你們少在這裏鹹吃蘿卜淡操心了!”轉過頭來,朝著呂甘氏說道:“別磨磨唧唧的了,快點兒賠錢了事,額還著急著趕路呢!”


    呂甘氏見他如此得“理”不饒人,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這一哭不打緊,隻見到從裏屋走出一人來。


    不知是誰?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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