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知道?”


    那男子被那女子抱在懷裏,口吐學沫,麵如金紙。


    那女子一聽原野說出“青翼蝠王韋一笑”,麵色一變,不可置信道。


    “這寒冰綿掌,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韋一笑獨門武功,你們可是明教的人?”原野又問道。


    麵對原野的話,那男子和女子暗自對視一眼,卻不迴答。


    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中,原野早已明白了他們絕對和韋一笑關係不淺,不是他的屬下就是弟子。


    “今日落到少俠手上,算我們命不好”,那男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汙,慘然一笑。


    隨即他又轉頭盯著抱著那小女孩的淩老爺,聲音嘶啞的吼道:“隻是可恨啊!不能親手殺了你個老賊!”,


    看他盯著淩老爺眼神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原野更加確定了這倆人真是來尋仇的。


    “淩老爺,你認識他們?”


    原野轉身看著淩老爺問道。


    淩老爺自接過那個小女孩後,就在細細的查看那孩子的情況,此時那小女孩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也不說話,隻是眼神中多了幾分驚恐,不似之前的癡傻。


    聽到原野的話,淩老爺楞了一下,看著那兩個殺手,楞楞出神,似乎陷入了迴憶。


    “你們是當年被送走的那兩個孩子吧”,好半晌,淩老爺方才低聲說道。


    “老賊,虧你還記得我們兄妹,這些年我們可日日夜夜的想著你呢!”那女子這幾句話說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卻顯然既深且巨。


    “嗬嗬……!”


    淩老爺笑的低沉又淒涼。


    “既然你們抓了嬌兒來此,我那老婆子和嬌兒她娘已經遭了你們毒手了吧”,低笑數聲,淩老爺淒然道。


    “老賊,當年你害我一族,出賣了我爹,我夏家滿門被屠,如今也也讓你嚐嚐這苦痛”,那男子獰笑著說。


    “當年你爹是我的至交好友啊!我如何願意願意出賣他,隻是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那貪官手裏,我…………我……”,淩老爺嗚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哈哈……,好啊!你一家老小,就為了你一家老小活命,我夏家難道就該去死嗎!”,那男子喝道。


    “嗬嗬,如今我一家老小就剩這一根獨苗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淩老爺老淚縱橫,已泣不成聲。


    那夏家兄妹也默然不語。


    好一會,那淩老爺忽的抬頭說道:“原少俠,老朽可否求你一件事?”


    “淩老爺請說”,原野答道。


    “這孩子命運坎坷,從小體弱多病,現如今又失了父母,還請原少俠將她送的武當山,交給我大女兒”,淩老爺看著懷裏的小孫女,慘然落淚。


    “淩老爺放心,晚輩一定將淩小姐送迴武當山,交給我師嫂”,原野沉聲應道。


    “那就多謝原少俠了”,淩老爺聲音低沉的說道。


    忽然,原野麵色一變,暗道:“不好”。


    一把將那小女孩抱起,原野往淩老爺身上一看,隻見他胸口紅了一大片,一般匕首直直的插在的心髒上,鮮血噴湧而出。


    原來淩老爺知道老伴與媳婦已經被害之後,再加上昨日兒子也被殺,他就已心存死誌。


    在請求原野護送淩小姑娘去武當山之前,他就已悄然將懷裏藏著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此時,原野一將那小姑娘抱開,淩老爺已是氣若遊絲了。


    咳……咳……!


    咳出一大口鮮血,淩老爺迴光返照似的望著那夏家兄妹,慘笑道:“現在老朽這條命也賠給你們了,我們兩家自此兩不相欠,哈哈哈……”。


    看著在大笑聲中安然閉目的淩老爺,原野心裏突然好生茫然。


    “老家夥,你……你……”,那男子怒目圓睜,一句話也沒有說完,就氣絕身亡了。


    那雙眼睛至死都閉不上,似乎不相信淩老爺就這樣死了。


    之前他偷襲原野一掌,但沒想到原野的內力完全克製寒冰綿掌,他被原野的內力反震,心脈已斷。


    之前隻是強撐著一口氣,如今見淩老爺就那樣死在自己麵前,他卻是在也撐不下去了。


    那女子抱著自己的兄長,感受著他的身體慢慢變冷,唿吸漸漸斷絕,早已哭不出聲,隻是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好似她了靈魂也隨著兄長一起離開了。


    “爺爺,爺爺…………”


    忽的,一聲哭喊打破了這小院中的寧靜,那小姑娘楞楞看著倒在地上的淩老爺忽然迴過神來,撲上前失聲痛哭。


    原野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平生的第一次行俠仗義就是如此慘淡收場。


    最終那夏家女子背著自己兄長的屍體就這樣一步步走出了淩府,不知所蹤,原野也沒有阻攔,任她去了。


    淩小姑娘哭到後來,已是體力不支暈倒了過去,原野招來幾個忠心沒有逃跑的仆人收拾淩老爺的屍聲,又吩咐人去鎮是購買棺材。


    後來原野才想起來淩老爺死前曾說過的淩老夫人與他媳婦,又派仆人尋找,果然在後院找到了兩人的屍體。


    兩人都被斬下了頭顱,身體在房裏,頭顱卻被丟在院子裏,滿屋子地上都淌滿了鮮血。


    那恐怖如地獄般的場景,原野見了都發怵,那個仆人更是嚇的驚叫逃跑。


    那時候原野方才明白那小姑娘為什麽一開始傻愣愣的原因了。


    親眼見到自己的奶奶和娘親死的這般淒慘,小姑娘沒有發瘋已經是十分堅強的了。


    強忍著那刺鼻的血腥味帶來的嘔吐感,原野在兩個膽大仆人的幫助下,將淩老夫人與淩家媳婦的屍首入殮。


    之後他又吩咐之前守在大門口那個護衛,讓騎著府中快馬,去往武當山上報信。


    請他大師兄宋遠橋與他夫人淩氏迴來。


    畢竟這淩氏也是這淩家大小姐,宋遠橋是這淩家姑爺,淩家一家人的後事也隻能他們來處理了。


    待到半夜,淩家大宅仍然燈火通明,此時,靈堂上四具棺材一排擺放著,一身孝服的淩小姑娘跪在下首默默垂淚,給親人燒著紙錢。


    原野站在一旁,看著這場景,也不由眼睛酸澀。


    上輩子他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自然原不會有機會感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


    此時,他卻有幾分真切的感受到那小姑娘的悲傷與痛苦。


    天色將明之時,靈堂裏隻有原野已經幾個淩府下人守著了。


    淩小姑娘晚上醒過來,又來守靈,跪了半夜之後,後半夜傷心之下,體力不支,又是暈倒過去了。


    原野給她輸了內力調理了身體,就讓仆人將她抱迴房休息了。


    雞鳴之時,幾匹快馬衝進了十堰鎮,幸好此時天色隻是微明,街道上並無什麽行人,這些人催馬飛奔,倒也沒有傷的人。


    這三匹馬衝的鎮西頭淩家大門前,忽的勒馬停下。


    三個男子飛身下馬,就往淩府中走去。


    原野聽到走近靈堂的腳步聲,轉身一看,原來是他大師兄宋遠橋到了,他身後的兩個人,是他師兄張鬆溪與殷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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