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柳玄衣十四歲,柳益十三歲,柳熊最小,十二歲。


    他們看到彼此都很驚訝,區別隻在於驚訝的時間長短,原本以為是單獨召見,誰也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看到另外的人。


    三人神色各異,柳玄衣最先恢複了鎮靜,另外兩人也隨即露出一幅驚喜的表情,三人上演了一出虛假的兄弟之情後,齊頭並進,一起邁步走進水閣。


    最近忙著給三叔公裝修的柳玄衣先把水閣的布置打量了一遍,完全沒有裝飾品,布置上隻能說是湊活,容不得他細想,思緒就被一陣‘當當當’的聲音打斷。


    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古怪的聲音?


    水閣並不大,繞過前廳,在後院的一處空地見到了斜靠在雲榻上的族長,以及三位姑且稱之為樂師的普通人。


    嗬!穿越這麽多年,能讓柳玄衣覺得新鮮的東西並不多,眼前這算是一個,這是啥玩意?


    三人一人抱著一個金屬罐,手中拿著小鐵棍,在那‘當當當’的擊打呢。


    三人不是亂敲,彼此配合非常默契,沒有指揮,沒有眼神交流,完全靠著天長日久的練習與默契,很單調的音符愣是被他們擊打出一種獨特的韻律。


    不得不說柳玄衣是大開眼界,這就是擊缶吧?藺相如讓秦王擊缶,讓小學生們背了好多年的,應該說的就是這東西。


    前世那位國師在奧運會現場玩了一把大的,當時可讓他震撼得不行,現在這個......這個好low啊!


    就那麽三個人,拿著小鐵棍,上上下下左右左右,封魔一樣地敲,能看出他們表演得很賣力,樂感也比柳玄衣強十倍,配合方麵更是天衣無縫,但這種表演形式實在太過單調了!


    大鍾八十,小鍾四十的編鍾都比這個擊缶先進,至少人家有層次感!


    族長沒說話,閉目靜聽。


    柳玄衣猜測,一來是顯示高人風範,這可是音樂啊!在這個年代都是大貴族的專享。二來,恐怕是想用音樂來安撫他們急功近利的心緒。


    自己最近的行動是不是太過冒失了?他的本意是想顯示自己的才能,便於獲得更多的家族資源。


    現在這個結果有點讓他看不懂,現場看似是在擊缶,實際是在敲打他們三個啊,隻是不知道這兩位做了什麽事,會不會是他們牽連自己呢?


    好幾種可能都在腦海中快速想了一遍,具體是哪一種情況他也說不好,反正三人都很老實地坐在一邊,聽這個現場版的擊缶。


    半個時辰後。


    三位樂師告辭離去,柳玄衣長鬆一口氣,真不容易,總算結束了。


    現在他滿腦袋都是‘當當當’的聲音,連這次召見的原因都快忘了。


    “知道找你們來幹嘛嗎?”族長問道。


    要是之前,柳玄衣肯定認為是自己改良法術有功,是來接受表揚的。


    現在他不這麽想了,肯定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如意,讓大佬不滿了。


    族長等了一會,看他們都在低頭裝糊塗,直接揭開謎底。


    “我活了三百年,見過太多人,太多事了,你們的那點小心思瞞不住我。”


    她指著柳熊:“這個大個子,深入山澗,打死了一頭紫首羊,之後背著羊屍招搖過市,讓眾人替你揚名。”


    柳玄衣把這位兄弟看了一眼,很厲害啊!紫首羊他兩年前見過,紫色的一個山羊腦袋,會噴一種帶有幻術效果的毒霧,人一旦被幻術控製,外麵的紫首羊就會揚起蹄子,給這個倒黴蛋腦袋上開一個洞。


    算不上多強,但沒有專門的應對措施,還是頗為棘手的。


    這個柳熊看起來傻傻的,實際還挺有心眼,挑的對手不強也不弱。


    族長又看向柳益:“你呢?你向家族進獻的那二兩煉神露真是你自己的東西嗎?是你父母從別的渠道兌換來到吧?”


    最後看向柳玄衣:“還有你,讓你大哥和妹妹散播柳家天才的消息,你就不怕引起敵人的注意?”


    “有勇有謀的少年天才?我柳家何其之幸,竟然誕生了你們這幾個優秀後代子弟?嗯?”


    麵對族長的嘲諷,三人連忙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鵪鶉模樣,柳玄衣更是嘴唇顫動,好像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一樣。


    族長一擺手:“行了,別給我裝,知道你們心裏不服,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我......我能理解。”


    聽她話裏有話,柳玄衣的嘴唇也不抖了,兩隻耳朵豎起,仔細聽接下來的話。


    “你們勉強也算是柳家這一代的人才,三個月後,你們要前往宗門錄入姓名,到了那時,你們就算是正式的太虛閣弟子了,你們清楚嗎?”


    清楚什麽?柳熊還在琢磨這話裏的意思呢,柳玄衣已經完全懂了。


    族長是讓他們心中有所側重,宗門很重要,但家族更重要,關鍵時刻要和家族站在一起。


    這事對他來說太過稀鬆平常了,現代人都清楚,就是一個站隊的問題,並不難做出選擇,而且他也根本沒得選。


    對柳玄衣來說沒壓力,對於民風淳樸環境下長大的柳熊和柳益來說稍微有點為難,忠義的概念還沒提出來,但這種品德深入人心,兩人猶豫一番,還是和柳玄衣一起點頭,表示自己想明白了。


    族長很滿意,她繼續說道:“你們是柳家這一代的正式子弟,我不管你們私下關係如何,也不管你們的父母是否有仇隙,在外人麵前,在宗門裏,你們代表了柳家,按照年紀排序,你們就是一家的骨肉兄弟。”


    這話裏有什麽深意嗎?這次換柳玄衣思考了,他覺得話中有話,可自己沒品出來。


    反倒是長房的柳益聽懂了,他一把握住柳玄衣的手:“八哥!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九弟,柳熊是你的十弟。”


    柳玄衣:“八哥?九弟、十弟?......”


    莫名其妙,怎麽就變成親兄弟了?


    好在柳益來自長房,很清楚這其中的關係,大致給他解釋一下,連蒙帶猜,柳玄衣勉強拚湊出了因果關係。


    還是那句話,家族人太多,要是同齡人全部拉到一起排序,那就太亂了。


    大街上一開口:“三百五十五弟,我請你吃飯,什麽?我是誰?我是你二百二十九哥啊!”


    這就成笑話了!同族排序的人不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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