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聽到曹昂的話,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瞬間僵住。


    去擔任京兆尹?


    如果大漢的帝都還在長安,亦或者在洛陽,擔任京兆尹是實打實的升遷,更是真正的肥缺,還是皇帝心腹。


    皇帝都去許都,京兆尹就是個空架子,任人拿捏,還沒有什麽權利,不如繼續留在河東當土皇帝。


    王邑在河東經營多年,憑借長袖善舞的手段,和河東衛家、範家非常熟,地方上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反正到了時間,範家和衛家會奉上錢財。


    河東的大家族也會處理地方上的政務,不會讓地方動蕩。


    留在河東才好。


    去長安不劃算。


    王邑知道會得罪曹昂,卻在所不惜,表態道:“曹將軍,老朽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還是留在河東合適些。京兆尹事務繁忙,老朽精力有限,無法勝任。”


    曹昂眼中掠過一道精光,再一次說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王太守經驗豐富,能力卓越,必然能勝任京兆尹。你上了年紀也沒什麽影響,因為經驗才豐富,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王邑眼眸眯起,老臉也隨之垮下來。


    曹昂這個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竟然搞偷襲!


    要調他去京兆尹,分明是要針對他。


    曹昂雖然是驃騎將軍,持節都督關中諸軍事,可曹昂也出身大家族,應該清楚一點,朝廷和曹家隻能管大方向,地方上應該大家族做主。


    皇權不下縣,或者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皇權不下郡。


    管得太多,容易出亂子。


    王邑正襟危坐,擲地有聲道:“曹將軍,老朽必須留在河東。如果離開了河東,百姓怎麽辦?地方怎麽治理呢?”


    衛固也站起身了。


    作為河東衛家的人,衛固一貫驕矜自傲,有著大家族的自信和傲慢。


    麵對曹昂,衛固也絲毫不懼。


    河東郡是衛家和範家這樣的家族支撐起來,天下是無數個衛家和範家這樣的家族支撐起來。


    沒有大家族,怎麽可能有天下呢?


    衛固正色道:“曹將軍,河東郡離不開王太守的治理,貿然調動,恐怕河東會動蕩,在即將和袁紹決戰的時刻,河東動蕩會破壞大局,請曹將軍三思。”


    範先看到這一幕,心中也緊張起來,他倒是沒有立刻表態,選擇了觀望。


    情況不妙,看看再說。


    曹昂的眼神更是冰冷。


    曆史上,王邑被曹操調離河東,王邑選擇了抗旨不尊,不管曹操的安排,直接去許都找劉協。留在河東的衛固和範先起兵造反,和高幹勾結在一起攻打朝廷。


    這些人的眼中,隻有大族利益。


    更是該殺。


    曹昂身上殺意湧動,起身走到衛固的麵前,沉聲道:“衛固,你剛才的話是威脅我嗎?”


    衛固態度強硬,搖頭道:“將軍言重了,我沒有威脅的意思。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河東郡離不開王太守,正如天下離不開曹丞相,是一樣的道理。”


    範先正色道:“曹將軍,河東郡的格局很穩定,不需要打破,請曹將軍明鑒。”


    王邑看著眼前的一幕,捋著頜下胡須,神情愈發的得意。


    曹昂太年輕了!


    一個小年輕,靠著殺戮整合西涼軍,就以為能無敵了嗎?


    太猖狂了!太得意了!


    西涼軍沒有任何的根基,是疥癬之患,滅了就滅了。他不一樣,出身大家族,經營河東十多年,和衛家、範家早就深層次的捆綁在一起。


    這是不能輕易拔除的。


    王邑也在看曹昂的笑話,看曹昂要怎麽應對王邑的挑釁。


    曹昂忽然笑了,感慨道:“我殺了很多人,仍然有人不怕死。”


    衛固不懼曹昂的威脅,自信道:“小曹將軍,我衛固也見多識廣,見過皇帝,見過袁紹,更見過曹丞相。你殺了我,河東衛家不會罷休。”


    “我不曾殺人,不曾違法亂紀,你憑什麽殺我?我不信你敢殺我,這樣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鏗鏘!


    清脆如龍吟的聲音傳出,一抹寒光乍現,瞬間劃破衛固的脖子。


    鮮血噴湧,衛固踉蹌後退兩步,跟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驚駭道:“你,你怎麽敢?你……”


    話未說完,衛固倒在地上氣息斷絕,那張胖乎乎的臉上還殘留著憤怒,以及難以置信。


    咕咚!


    王邑咽下一口唾沫,瞬間懵了。


    他捋著胡須的手輕微的顫抖,看曹昂的眼神更是驚悚,咬牙道:“曹昂,你怎麽敢殺人?”


    曹昂大袖一拂,強硬道:“本公子有什麽不敢的?”


    “你這個老而不死為賊的老匹夫,占著茅坑不拉屎,隻想著享樂,隻想著撈好處,不管百姓死活,憑什麽不處理你呢?”


    “我隻是調離你,你都不配合,給你臉,你不要臉,你該死啊!”


    “衛固算什麽?”


    “本公子連呂布和袁術都殺了,何況區區衛固。他衛固在河東能蹦達,衛家在河東有些影響力,敢和呂布、袁術爭鋒嗎?”


    強勢的話語,彰顯出曹昂的態度,他目光掃過王邑和範先,沉聲道:“你們兩個,想怎麽死。”


    王邑身體更是顫抖起來,憤怒道:“曹昂,我是陛下敕封的將軍,是陛下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殺我。”


    曹昂冷冷一笑。


    劉協的救命恩人,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範先看到冰冷的曹昂,感受到那洶湧的殺意,知道今天的局勢無可挽迴了。他看著死去的衛固,看了眼營帳門口,外麵有士兵盯著,不可能逃掉。


    怎麽辦?


    範先迅速的思考了起來。


    忽然,範先目光落在王邑的身上。


    曹昂要殺王邑,他就殺王邑作為投名狀,總該有一線生機吧?


    大家族最厲害的不是學問,更不是掌握了資源,是隨時可以調整自己的立場和身段,能屈能伸。


    一念及此,範先拔劍出鞘朝王邑捅了過去。


    撲哧!


    冰冷刺骨的劍,刺入王邑的胸膛,迸濺出鮮血。


    王邑臉上充斥著痛苦,憤怒道:“範先,你,你幹什麽?”


    範先一言不發,拔劍出鞘後不管倒地死去的王邑,跪在地上道:“曹將軍,王邑已經伏誅。末將願意追隨將軍,鞍前馬後,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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