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猿筆直走去,隨手自頭上扯下一把毛發,向上一扔。


    頓時間,十個黑猿憑空凝現,個個氣息不弱,都不是餘淮安能對抗的,將其團團圍住。


    這個時候,黑猿終是用出了他的本領,不想給餘淮安活命的機會。


    哪怕事情敗露,隻要前來清河郡的仙家人全死,結果一樣,那些常人財主翻不起風浪。


    借此,黑猿也可以不用藏匿在那清河山上,直接光明正大的行走於郡城中,誰敢說話,那就死。


    遠處,那些達官貴人們麵色緊張,慶幸餘淮安沒有死,可他現在該如何應對?


    他們甚至想去幫忙,可起不了一點作用,和送死並無差別。


    隻能心中祈禱,有轉機的出現,或者有誰能前來幫忙。


    餘淮安望著四周,輕聲一笑,並不緊張。


    這個反應反而讓黑猿警惕起來。


    “當初比你這畜牲更強的人我都打過,雖然是被強迫的,還不是自己的力量,但現在,我要殺人了。”


    餘淮安笑得猙獰,身上的血跡突然蒸發,化作一縷縷血氣在頭頂盤踞不散。


    黑猿頓感不妙,餘淮安現在散發的氣息竟讓他感到忌憚,心生不安。


    “受死!”


    黑猿突然急步向前,同時,十個黑猿一同圍向餘淮安,一同出拳。


    這是黑猿的看家本領之一,不比阿吉的分身,每個分身都有本身三成的實力,就算一般的普通修道六境之人,存活的可能很小。


    餘淮安原地不動,那些黑猿拳頭剛臨近餘淮安周身半米突然停止下來。


    他們身形停頓在半空,像是被定住,更像是時間停止了下來。


    餘淮安突然抬頭,舒展雙手,他頭頂的血氣中一輪血月悄然凝現,散發紅光。


    把餘淮安整個人都映照得通紅駭人,就連那破損衣衫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雙眼更是徹底化為紅色,像是變了一個人,神色漠然,平視前方。


    砰砰砰——


    那血月血光大盛,擴散出去。


    而那些黑猿分身竟連連炸開,毫無反抗之力。


    黑猿本身連連後退,像是看見了什麽大恐怖。


    “不可能,這是什麽力量?”


    黑猿驚駭,他有一天賦本領,那就是狂化,利用一身澎湃血氣強化,刺激本身,能展現超出原本百分之三十的實力。


    可現在,他一身血氣竟在畏懼,在消散。


    傅籌見這一幕,不再管其他,也不出手相助,而是祭出手中印章,消失在了原地,徹底遁走。


    餘淮安沒有迴頭,隨意抬手一握。


    那印章直接崩碎,化為齏粉。


    飛劍飛迴,懸停在餘淮安身側,化為血劍,那淩厲的殺伐氣息,令黑猿汗毛倒豎,原地不敢動彈。


    在黑猿眼中,那已不是少年餘淮安,而是身後屍山血海,獨自屹立在血海上的無敵存在。


    “你是誰?”


    黑猿徹底恐懼了,生不出抵抗的念頭。


    餘淮安身形緩緩升起,血衣獵獵作響,漠然的俯視下方,並抬起手來呈半握狀。


    刹那間,無數血氣向著黑猿籠罩,纏繞在黑猿四肢,並帶動一起升起。


    黑猿奮力反抗,可他竟發現那血氣能侵入他的肌膚,使他血氣紊亂,使不上一絲力氣,甚至禁錮了一身的修道本事。


    這一刻,黑猿猶如待宰的羔羊,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記住了,我為璃月洞天之主,餘淮安!”


    那話音震耳欲聾,不止黑猿聽見,遠處的眾人也聽見了,那聲音帶著不可冒犯的威嚴,直擊所有人心頭,使他們心神一震。


    餘淮安半握的手突然攥緊,黑猿頓時發出痛苦的吼叫。


    黑猿的四肢竟直接扭曲,被硬生生折斷。


    “喜歡掏心?喜歡吃人腦?”


    餘淮安的話不帶一絲感情,更像是上位者的宣判。


    疼痛讓黑猿麵容扭曲,說不出話來,他一向殺人不眨眼,可現在卻受到如此折磨。


    餘淮安鬆開手,向前一抓。


    黑猿身上纏繞的血氣竟形成一凝實的手掌,自黑猿身後活生生掏進去,又從胸膛破開。


    血手中,捏著一顆跳動的心髒,被送到餘淮安近前。


    餘淮安目光看向黑猿,再次一握手。


    砰——


    那心髒被捏爆,血液四濺。


    黑猿腦袋垂落,奄奄一息,盯著胸膛的血洞,滴血的嘴角微動。


    “修道數載,邁入六境,仙家之人的心都掏過不少,方才才知曉,掏心的滋味真不好受……”


    黑猿的話沒人聽見,隻有他自己聽見。


    餘淮安望著黑猿,猛然一拍手掌。


    黑猿全身一抽,徹底軟了下去,他的腦袋被拍成一張餅,腦漿溢出,沒了生機。


    以為這樣就算了?


    餘淮安摘下煉妖葫,對準了前方輕輕一拍。


    葫口湧現光芒,把黑猿的屍體收了進去。


    身死不代表真死,餘淮安要的是黑猿真死,進入煉妖葫就沒有生還的可能,神魂都要被煉化。


    做完一切後,餘淮安收好煉妖葫,隨手一抓,掉落的符籙落在手中,被收起。


    飛劍也沒入養劍葫。


    最後,餘淮安轉身,看向阿吉,一身血氣退卻,血衣也在恢複原來的顏色。


    頭頂的月血沒入餘淮安後腦,餘淮安身體筆直落下,徹底昏迷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餘淮安被打鼾聲驚醒,睜眼的一瞬,便看見一少年趴在床頭,嘴角笑得很邪惡,在流口水。


    餘淮安想起身,卻無法動彈,全身被包紮,隻能躺著,後背還在隱隱作痛。


    那少年睡得很香,在餘淮安有所動作時忽然醒來。


    少年起身,有些尷尬的擦拭掉了嘴邊的口水,不好意思道:“仙師,你終於醒了。”


    餘淮安渾身不舒服,望著少年,這少年是婚宴跟在沈家主身邊的那位少年。


    “哦,忘記介紹了,我叫沈飛,沈家主是我爹,先師斬殺黑猿後便昏迷過去了,所以就把你帶我家來了。”


    餘淮安頭痛欲裂,像是殘廢了一樣,“我昏迷了多久了?阿吉呢?”


    沈飛挪來凳子坐下,笑道:“仙師睡了一天一夜了,我爹請郡城最好的大夫來替仙師看過,說仙師體格不同常人,沒有大礙,隻需休息便可。


    隨同仙師的那位小公子情況不太好,被那位蘇仙子帶走了,說她有辦法。”


    餘淮安眉頭一蹙,“蘇仙子?”


    突然,房間門被推開,走進一位麵帶笑意的女子,正是蘇語嫣。


    “能是誰?當然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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