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算了。大不了,等拿到九鼎之後, 我們打一架決定。」商挽琴翻了個身,雙手疊在腦後。


    「好。」他語氣柔和,「我會記得讓著表妹的。」


    「謝謝表兄哦。」商挽琴對著上方翻了個白眼。她抓住胸前的三枚骨牌,在手裏把玩片刻,然後全都取下來, 將繩子係成一股。


    「接著!」她將骨牌扔了出去。黑夜裏一團影子飛過, 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臥榻那一頭。


    「表妹?」


    「給你了。」商挽琴躺迴去,優哉遊哉地說, 「就我這點實力,看守骨牌隻會戰戰兢兢。不如等表兄你收集齊了骨牌、召喚出九鼎,我再來摘果子,豈不是美滋滋?」


    「你……」


    「睡了。」商挽琴翻身朝向內側,閉上眼睛,「既然表兄那麽精神,那就麻煩你守夜啦。」


    「表妹……」


    「我的後背交給你了!」


    片刻後,他那邊響起了一陣動靜,像是將骨牌仔細收好的聲音。接著,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我會為你守好的。」


    他的聲音低而柔,仿佛含了一點無奈之意,又夾雜著一點感慨。


    ……


    這一夜,什麽都沒發生。


    不僅這一夜,第二天也一切正常。


    和上次一樣,落月山莊的弟子送來了早飯,有粥、蒸蛋、蔬菜,還有一碟子點心,是很穩妥的安排。


    「府上究竟是誰出事了?」商挽琴試著問。


    弟子搖頭,緘口不言,行禮退下。


    用過早飯,又等了一會兒,才有羽林軍的人過來敲門,說王爺讓大家去「月落烏啼」集合,也就是上次召開宴席的園子。


    不光是他們,路上還碰到了其他賓客。到了園子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人。


    人到齊後,羽林軍就將出入口看守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有人忍不住道,「難不成把我們當犯人?」


    沒人迴答。那些羽林軍一個個都像打磨光亮的秤砣,留給大家沉甸甸的沉默。


    再過片刻,他們忽然分列兩行,齊刷刷行禮,口稱「王爺」。與此同時,兩道人影走了進來。是李憑風和李棠華。


    那兩人都身著大周皇室禮服,廣袖飄逸,色彩莊嚴又不失明亮。但他們一個滿臉憂鬱、心事重重,一個眉目低垂、隻看地麵,和眾人預想中的囂張截然不同。


    商挽琴盯著他們,尤其盯著李棠華左臂上綁的一根白色布條。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皇太女的頭略偏了偏,飛快地看來一眼。


    「諸位……得罪了。這全是我李某的不是,我先給大家賠罪。」


    李憑風剛一開口,就嘆息了一聲。他麵上那憂鬱之色愈發濃重,好似牡丹垂首,風采令人折服。


    眾人積累了一整天的不滿,不覺消散了許多。


    「王爺,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有人大著膽子問。


    李憑風望著他們,還是那溫和又憂鬱悲苦的模樣,嘆息道:「半個月前,落月山莊有叛賊作亂,賊人雖已伏法,趙莊主……卻不幸遇害!」


    短暫的沉寂。


    繼而是炸鍋般的驚唿。


    商挽琴低聲說:「半個月前?那不正好是……」


    她想跟喬逢雪說兩句話,卻見他神色奇異。他仿佛有些驚愕、有些迷惑,繼而他沉下臉,目光冰冷至極。


    「蘭因會!」他冷冷地吐出這一句,「果真該死。」


    商挽琴沉默片刻,咽下話語。她抬起頭,正好遇見李憑風的目光。


    隔著人群,他的目光準確透過來。剎那間,那張憂鬱悲苦的臉上浮出一點耐人尋味的笑容。


    下一刻,李憑風就看向其他人,憂鬱又莊嚴地說:「落月山莊是皇室姻親。親人遭難,我如何能坐視不理?這才急忙帶人前來。」


    「諸位稍安勿躁,從前落月山莊如何聚會,今後都照舊……」


    李憑風沒有再投來目光。剛才一瞬間的笑容,就好像夢幻泡影,隻是商挽琴的錯覺。但她知道不是。


    她沒有移開視線。她一直迴視著李憑風,一直一直。


    ……


    李憑風兌現了他的諾言。


    次日,落月山莊召開宴席。雖然剛辦完白事,山莊弟子都還在服喪,菜色也少見葷腥,但宴席畢竟是召開了。


    李憑風理所當然地接過主人的職責,主持起宴席來。


    和上次一樣,玉級驅鬼人坐在上首,喬逢雪拿出在沙漠中取得的骨牌,向人們展示,也免不了說一番「若得九鼎、必以天下為重」的客套話。人人都笑臉相對,口說「期待期待」,實際每一個人都轉著眼珠子,打著私下的算盤。


    商挽琴想,這麽多驅鬼人中,真的希望用九鼎實現國泰民安的人,怕是隻有個位數。


    「……挽琴。」


    她抬起頭,見到趙芳棣的身影。她忙站起來。


    一別半年,這位少莊主瘦了許多……不,現在該稱莊主了。她穿著素白的麻布衣褲,眼睛紅紅的,那種紅不光是因為哭過,還因為布滿血絲。她似乎幾天沒睡,神情疲憊至極,甚至顯得呆滯。


    「挽琴,許久不見。」趙芳棣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睛更紅,語調卻是麻木的,「明明該慶祝你們找到了新的線索,卻因為我們的緣故,無法道賀,我很過意不去……」


    「別說這種客氣話。」商挽琴想起上次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再看她這麻木死寂的神態,不由難過,「令尊的事,還請節哀……要是有我能幫忙的,你千萬別和我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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