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琴看得直樂。


    辜清如看看她,柔柔地說:「音音,樂完之後,就去寫作業。」


    商挽琴立即不樂了。每天抄寫她早就會的知識,還要算著一點點顯出「我在進步」的樣子,誰知道她的痛苦!


    她也一口氣喝完果子露,迅速跑了。


    「我去了!」


    辜清如這才給自己也倒一杯,慢悠悠喝著。窗外幾聲鳥叫,她用餘光送去一瞥,有點漫不經心地想:今天千絲樓不在啊。


    *


    千絲樓樓主最近有些繁忙。


    她多出來一個小任務:帶鳥。沒錯,就是帶芝麻糖。


    她本該形影不離地跟著商挽琴,並且事無巨細地將言行匯報給門主,但前幾天,門主突然說不用了。


    甚至於,門主說,在金陵城裏的話,可以不用隨時跟著商挽琴。


    「她好像誤會了什麽,我並不希望她覺得我在監視她。」門主病懨懨地坐著,他那把椅子特別大,他整個人都像縮進去一樣,但程鏡花從來不敢因此而小覷他。如果說,老門主更多讓程鏡花依戀,那這一位門主更多讓程鏡花敬畏。


    程鏡花答應了。對於門主的命令,她總是會二話不說地應下來,她從小就被這麽教育。


    但這一迴,雖然答應了門主,她心中卻生出了屬於程鏡花個人——而不是屬於千絲樓樓主——的擔憂。


    她忍不住想:可是門主先前讓我保護挽琴,肯定是覺得有潛在的危險啊,難道現在不危險了?門主一定是對的,可萬一呢?


    她又不能把這些擔憂往外說,就憋在心裏,情不自禁就會對著牆壁小聲自言自語。


    商挽琴發現了這一點,問她原因。程鏡花也不知道自己胡說了些什麽,但總之,她的好友似乎認定:她是覺得日子太單調乏味,憋壞了。


    於是好友交給她一項小任務:


    「幫我帶帶芝麻糖吧!它需要食用鬼氣才能成長,但我天天都在學習,沒空驅鬼。就算去,也不是什麽高級的鬼,還是比不上鏡花你啊。」


    「芝麻糖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它能變厲害,我就安心許多了。鏡花,拜託你了!」


    這麽說的同時,她還送給她半張麵具。那是一張輕薄柔軟、足以亂真的麵具,戴上之後,她的右臉胎記就隻剩了很淡的一點顏色,幾乎看不出來了。


    「鏡花本來的樣子我也很喜歡,但我更希望,你不會因為外在的東西而被疏遠!」


    好友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真是非常好看。程鏡花原本不敢在心裏用「好友」這個詞,但那迴好友當著其他人的麵,堅定地說她是她的朋友,程鏡花就有點敢在心裏這麽說了。


    程鏡花滿懷鄭重,甚至帶點兒感激地接下了這個任務,從此每天都帶芝麻糖出門,雷打不動。要不是因為不能離開金陵城,她甚至想跑出玉壺春治下,去那些混亂之處捉點高級惡鬼,來幫助芝麻糖成長。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沒過多久,金陵城的惡鬼被蕩滌一空,用屬下的話來說,「連點渣渣都沒給我們留下」。


    芝麻糖也長大了一些,腦袋上的紅色小羽毛又拔高一截。


    小鳥吃得快樂,就很親近她,經常用腦袋來蹭。毛茸茸的小鳥,蹭人時仿佛治癒了什麽。程鏡花有點受寵若驚,更下定決心要護好芝麻糖。


    不過……具體要怎麽做呢?從沒養過小動物的程鏡花,為難起來。


    「你就每天帶它出去溜溜,給它買點零食——別買多了。」商挽琴說,「芝麻糖是個社交恐/怖分子,去哪兒都能和當地鳥群打成一片。郊外如何?最近花開得好,蜂飛蝶舞的,你也能散散心。」


    「啾!」銀色小鳥驕傲點頭,腦袋上的紅色長羽已然能輕輕晃動。


    程鏡花立即行動起來。


    她很聽話地去了郊外,雖然那隻是商挽琴的隨口舉例。


    「芝麻糖,起飛!」她學著商挽琴的樣子,指著天空。


    郊外風和日麗,來遊玩的人也不少。也有其他一些遛鳥的人,他們就經常碰上。


    不知道哪天,有個老大爺突然眯縫著眼睛,指著她說:「小姑娘,你這個鳥太小了,這麽放出去,容易被猛禽逮去吃的!」


    程鏡花並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她被嚇了一大跳,本能是想躲開,但關於芝麻糖的話題,又把她牢牢釘在原地。


    「……但、但是,」她鼓起勇氣,「芝麻糖是很厲害的小鳥,不一般,不會被猛禽抓的。」


    大爺睜大了原本眯縫的眼睛,一臉不信:「真能這樣?要不,你讓它和我這鳥兒比比看,要是它飛得更快,我勉強算它有逃生的本事!」


    其他觀望的人也挪過來。


    「要比賽了?」


    「要不也賭一把?」


    「你瘋啦,玉壺春禁賭的!」


    暖和的天氣裏,什麽都更濃:花草味道更濃,人的興致和聲氣也更濃。被這些濃鬱的氛圍包裹著,程鏡花感到驚恐,但與此同時,她又有些朦朧的不服氣。


    「比,比就比!」她一咬牙,「芝麻糖!」


    就這樣,莫名其妙、稀裏糊塗,程鏡花竟然勉強算有了一群鳥友。金陵養鳥的風氣很重,愛好者很不少。程鏡花每天迴去時都覺得筋疲力盡,但第二天,又有種奇怪的力量支撐著她再去郊外。


    這些事她沒具體跟商挽琴或喬逢雪說過,她覺得他們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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