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快來看看!”深夜,店小二在店裏四處轉悠,最終在廚房找到了李燁。


    李燁看著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店小二,啪地拍著他的腦袋,罵道:“在外邊要叫店長!”


    “快說,出什麽事了?”李燁重新拿著菜刀,切著案板上的肉問道。


    “那小子發燒說夢話呢,您去看看吧!”


    “沒聽過別人說夢話是吧,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李燁雖這樣說著,但還是轉身朝樓上走。


    房間中,蕭塵躺在床上,那張慘白的臉此時已是紅潤了不少,頭頂上冒著細密的汗珠。他嘴裏不停地小聲說話,眼角流著眼淚。


    “媽媽……”


    一旁照顧他的小二聽得都有些微微動容,他們這些小二算是和他打了最多的交道。


    看著那個平時大咧咧的小子如今卻虛弱地躺在床上喊著媽媽,他們心裏都難受得不行。


    畢竟這個小子也就十五歲吧,卻要在這個人吃人的混亂之地獨自生存,遇見這種情況能夠依靠的人都沒有,雖然平時賤了點,但卻是真的慘。


    “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也能看見這小子流眼淚的樣子……”另一位小二複雜地感慨道,“老板,要不咱們放了這小子吧!反正他錢也還的差不多了,把他的東西還給他,讓他走吧!”


    “放個屁?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李燁白了他一眼,“老子這麽辛苦把他從輪迴崖撈上來,不好好宰他一刀怎麽行?”


    “說什麽都沒用啊,你倆看著他點!”


    李燁說完,轉身朝樓下走去。


    “哎,你說咱們師傅這是怎麽了?非得纏著這小子不放?”


    “誰知道呢!哎,也不知道算是這小子倒黴還是幸運,遇到了咱們師傅!”


    “哈哈,這還用說,肯定是他的幸運啊!咱們師傅可是……”


    “噓!師傅耳朵可尖著呢!”


    李燁重新迴到了廚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繼續切著案板上的肉,手上動作越來越快。


    “真特麽煩呢……”李燁大罵一句,手中菜刀猛得用力,直接將案板連著上邊的肉一起剁成了兩半。


    ……


    第二天晚上蕭塵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嚐試著晃動著身軀。全身就接著傳來一股強烈的刺痛感。


    “小子,醒了!”照顧他的小二正打著一盆水進來朝他說道:“正好,起來洗臉吧!”


    他將蕭塵撫拉起來,給他擰幹了手帕。


    “過來,把臉伸過來。”


    “我自己來。”蕭塵說道。


    “好啊!”小二倒是絲毫不擔心,很幹脆地把帕子遞給他。


    蕭塵隨意用帕子在臉上摸了兩把,朝小二喊道:“扶我起來!”


    “你小子想幹嘛!”


    “我上廁所。”蕭塵催促道。


    “別催!”小二抱怨了一句,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


    蕭塵晃悠著起身,他扶著床的邊緣,在小二的攙扶下一步步朝前走。


    而蕭塵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往門外走,反而來到窗戶邊,朝著一個方向遙遙望去。


    在他視野遠處,一間小院的院牆之上,那盞常亮的燈籠在今日卻沒有亮。


    “壞了。”蕭塵暗道不妙。


    那盞藍燈,是平時他和芸的最直接的聯係,每當兩人分別後,都會在各自的樓上放一盞藍燈確保互相的平安。這原本是蕭塵提出來的,芸對此無所謂,但在蕭塵的嘮叨下,還是養成了這個習慣。


    如今那一片黑暗,讓蕭塵心裏感到極為的不安。


    她去哪兒了?自己把這些人都引走了,她應該成功逃走了才是啊!


    蕭塵甩開小二的手,挪著身子朝外邊跑。


    “你憋不住啦?”小二急忙追上,但他卻發現蕭塵並未往廁所的方向走,反而跑下了樓梯。


    “小子,你要去哪?”


    “你別管!”蕭塵沒工夫搭理他,轉眼便走下了樓梯。


    他走得比較快,身子上的口子在他不斷運動間不停地撕扯,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其他人幾個小二也見著著急下樓的蕭塵,紛紛上前攔著。


    “小子,你剛醒又想怎麽鬧騰呢!”


    “你們讓開,我要出去!”蕭塵拍開眾人的手,繼續往樓下走。


    他來到一樓,打開了大門。


    “小子,你要去哪兒,給老子迴來。”


    蕭塵剛準備一腳踏出門,轉眼就被一隻大手給抓了迴來。


    李燁表情慍怒地看著蕭塵,“你小子剛醒就想幹嘛去?別又讓老子費心給你背迴來!”


    “老李放開我,我要去我的同伴!”


    “同伴?那個小妞?”李燁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在你為難的時候早就跑得沒影了,你還這麽惦記她!怎麽,喜歡上人家了?”


    “就那種小妞,我勸你可千萬別招惹,淩煙樓樓那個也比那個強!”


    “老李,咱不開玩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她。”


    “嗬嗬,救人?你去哪兒救,你知道人在哪兒嗎?”


    “不知道,但我能知道。”蕭塵眼神堅定,李燁卻深深地皺眉。


    “就算你能知道,你這樣子怎麽去救人?”


    “那也不能看著她被他們給殺掉吧!”


    蕭塵掙脫李燁的雙手,“走了老李,謝謝你救我。”


    “小子,我知道她在哪兒。”老李看著義無反顧朝著外邊走的蕭塵,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


    “在哪兒?”蕭塵收迴腳步,看向李燁,連忙問道。


    “在我們相逢小鎮的隔壁,有一叫牧野鎮的小鎮。”


    蕭塵心中大感不妙……怎麽會是那裏?


    “難道……”


    “沒錯,她被擺渡人抓到了。目前應該就關在那個草堂裏邊。”


    蕭塵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


    李燁自然看在眼中,“怎麽,還去救嗎?作為曾經的一員,你應該明白他們的行事風格!”


    “要抓人,那人多半就有問題。而且她有沒有問題,你應該更清楚!”


    “她沒有問題,謝了老李。”蕭塵隨意笑笑,和李燁打聲招唿便晃悠著身子消失在夜色當中。


    “老師,真讓他去嗎?就他現在這個狀態, 恐怕……”小二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子能有什麽辦法,這倔小子倔起來,十頭驢都拉不迴來。”


    李燁看著他們,大罵道:“都滾吧,滾去睡覺,明天正常開店。”


    李燁說完,便自己出了門。


    “老師,您幹嘛去?”


    “老子去撒尿!”


    “可是老師,屋裏有廁所!”那名小二還想問,卻被捂住了嘴。


    李燁停下腳步,迴頭看了他一眼。


    “師傅您尿去吧,我們先休息去了。”


    李燁繼續朝外邊走,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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