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宴會設立在宮中最大的一處園子裏,不過這處園子已經重修了,建成了個簡單的宮殿,十分樸素低調,就是為了今天這場宮宴而準備的。


    西霂帝把持朝政後堅決抵製宮中奢華浪費的風氣,對手底下的臣子也是如此,因此國庫一直挺充沛,隻為了日後會有戰爭,給那些帶兵打仗的將士們準備的。


    兩朝元老也是十分滿意西霂帝這一點,畢竟他的父皇西玨帝就是太過喜奢,國庫一直空虛著,打仗的時候連糧草都買不起,別說是兵器了。


    殿門上掛著的牌匾是西霂帝親自題的字,‘輕宴殿’三個燙金大字高掛著,十分亮眼。


    司空展離摟著容瑾初走到殿門口時,一眼就瞧見了那亮眼的牌匾,忍不住嗤聲笑道。


    “皇兄還真是懶得動腦子。”


    窩在他懷裏的容瑾初聞言也抬起頭瞧了眼,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嘴唇紅潤的異常紮眼,頭一伸,露出潔白如玉的脖頸,細看那脖頸上還有一道紅痕。


    想到剛剛在萬闕殿時,摟著自己的這廝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致,偏生她還沒這個本事推開。


    看著容瑾初抿著紅唇,垂著眸子不吭聲的模樣,司空展離有些動容,揉了揉她有些硌手的肩頭。


    柔聲問道“怎麽阿瑾?”


    容瑾初抬眸與他對視,眸中似含著四月春水般碧波漣漪,她臉上的紅暈散去了二分,右眼瞼下的紅色朱砂痣有些妖冶。


    看的司空展離唿吸都有些亂了,急忙大手一揮,遮住了那雙亂了他心的眼眸,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也難怪之前的自己能動心,還能為了她放下籌謀了這麽多年的布局,別說是之前了,就是現在的自己也沒辦法坐懷不亂。


    簡直是要了命。


    “你幹什麽,我都餓了!”她嬌聲喝到。


    司空展離幹咳兩聲,暗自罵自己不中用,轉臉就笑的一臉諂媚“你該好好養養身子了,這般瘦弱,我生怕哪一日沒看好你,你就被風給刮走了。”


    都這般討好她了,總該消消氣了吧?


    哪知容瑾初白了他一眼,出聲嘲諷道“哪兒能啊,咱們王爺這般忙碌,還需要上趕著管好自家王妃?顧好伊茹雪吧!”


    雙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從他的懷裏出來,轉身就想走。


    沒想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失了重往身後倒去,嚇得她直接閉了眼,都忘了自己會術法一事。


    身後的司空展離也被嚇壞了,急忙大手一撈,將她摟緊了,胸腔裏的心‘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來了。


    “才下完大雪,這地麵還有水跡,路多少會有些滑,你還是乖一點。”


    於是滿殿的人都看著容瑾初是被司空展離給抱進來的,那張美輪美奐的臉就埋在他的胸膛處。


    已經有絕大部分的大臣知曉了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原來的醜八怪攝政王妃容瑾初,但還是些許人是不知曉的,尤其是那些身在閨閣的女子,更是巴不得自己眼裏的神色是把刀子,將司空展離的懷裏妖女給淩遲處死了才好。


    知曉這一切的人自是不敢上去找罪受,輕則被斥罵一頓,重則怕是腦袋都得搬家,還是規規矩矩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酒才是。


    而那些一點風聲都沒得到的大臣,驚歎攝政王的膽子這般大,當著西霂帝與國師的麵就敢帶著這來曆不明的女子來宴會上,明日定要好好拿此做做文章,參攝政王一本。


    坐在高位上的西霂帝倒是不在意司空展離姍姍來遲,瞧見窩在他懷裏的一團,眉角挑了挑,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姨母笑’。


    自家的弟弟與弟妹如膠似漆,這般恩愛,他身為兄長自然是樂得其所。


    而坐在西霂帝身旁的扶闕則是恨得牙癢癢的,正思考著自己要不要衝上去將容瑾初從他懷裏扯下來。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他害怕在拉扯之中傷到小殿下。


    就讓這個不孝子得意一會兒吧!


    “臣弟攜妻給皇兄請安,阿瑾身子弱就由臣弟代為行禮吧。”


    底下頓時有些哄亂,那些一直端坐著的貴女都掩麵與一旁的人小聲討論起來。


    “這居然是攝政王妃?”


    “啊…不是說攝政王妃是個醜八怪嗎?”


    “這哪兒還有機會嫁給攝政王啊?王妃簡直美的跟個天仙似得,就算嫁進去了怕也是守活寡!”


    安靜的宴會頓時嘰嘰喳喳的一團,吵的容瑾初有些頭疼,伸手擰了一把司空展離的軟肉。


    “唔…”司空展離有些吃痛,有些委屈的瞪了懷裏的人兒一眼。


    一直緊盯著他們二人的西霂帝自是看到了這些小動作,他擺了擺手,大發慈悲的讓他們夫妻二人落了座。


    攝政王來了,人也就差不多來齊了。


    西霂帝高舉夜光杯,對著底下的眾人小飲了一杯,宴會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落了座的容瑾初看見自己麵前的糕點,眼裏散著光,筷子都懶得用,直接手一抓,狼吞虎咽起來。


    這般粗俗的舉動,卻沒人敢出言訓斥。


    一旁被忽視了許久的呂芯夕忍不住底笑出了聲,拿起自己桌上還未用的湯羹放置在了容瑾初的小桌上。


    容瑾初這才抬起頭看了眼,暗道自己身旁坐著的竟是呂芯夕。


    咽了咽嘴裏有些噎人的糕點,含糊出聲“怎的是你?我剛想去問司空展離那廝是不是將你忘在宮外頭了。”


    說話間,還有些許糕點的渣碎被噴出來。


    呂芯夕倒也不惱,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細聲細語的迴道“王爺很好,他特地安排我與姐姐見了一麵,我們姊妹倆並不怪王妃,若不是因為我,王妃與王爺之間或許不會是現在這般。”


    幾個月前發生的事兒,王府裏多少傳了些許出來,後來容瑾初離開王府不知去向,呂芯夕還特地找半煙打探了幾句。


    半煙一向是個嘴巴嚴實的,也是知曉呂芯夕是自己人才多說了幾句。


    呂芯夕這才知曉了最近王府發生的這一切,她心裏十分愧疚,一直都想尋個機會同容瑾初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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