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瓚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後有點驚喜:「奚流?」


    淩奚流,藥王穀老穀主淩秋桉的兒子。但對醫學並無興趣,擅長機巧工具,善製武器,師從天機閣閣主,亦是天機閣閣主唯一傳人。


    秦修瓚行至淩奚流身前:「你是何時到的?」


    淩奚流笑答:「你到後沒多久我便到了,不過你身體有礙,便沒有立刻前去見你。現在看來,你好得差不多了。」


    秦修瓚輕笑:「不過是連著幾日趕路,有些累到了。不是什麽大事。」


    淩奚流點了點頭。


    而後他抬頭看了眼身邊女子,道:「瑞瑤,你迴去休息吧,我與凜王殿下許久未見,要敘敘話。」


    鍾瑞瑤點頭:「是。」


    她隨即離去。


    秦修瓚走到輪椅後方,雙手抓著輪椅後方的把手,調轉方向,讓淩奚流再次麵向在陽光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清亮湖麵。


    然後他站在淩奚流身旁,與其一同望向湖麵。


    「你的腿,還是治不好嗎?」秦修瓚先出聲。


    「都已經十多年了,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他嗓音淡然:「父親這些年也沒有停止過為我尋求治療之法,可即便是他,也無法治癒這雙已經殘廢多年的腿。」


    「……」


    他抬頭瞥向秦修瓚,話語任何輕鬆:「父親現在應該正為你帶來的那個姑娘祛毒吧?聽說她和妹妹長得很像,到時候讓我也見見我這個外甥女?」


    秦修瓚嘴角勾了勾,臉上有些許笑意,眼底卻有一抹無奈迅速閃過。他看向湖麵時忍不住嘆息一聲:「見她自是沒問題,隻是……」


    淩奚流挑眉:「你還沒告訴她她的身世?」


    「以我之後要做的事,她不知道,反而對她更好。」


    「可她早晚都會知道,你也不能瞞她一輩子。」淩奚流稍稍仰頭看著秦修瓚:「而且,父親在她那邊,等她醒了,父親一定會告訴她實情。我想,你是阻止不了的。」


    「……」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去和她說比較好。畢竟,你才是她的親生父親。以他人之口向她訴之實情,與你當麵和她詳言,會是兩種不同的結果。」


    秦修瓚低頭看向淩奚流。


    淩奚流朝他露出笑來:「等她醒了,去說說看吧。無論你要做什麽,她都是你女兒,她有權利知道她的身世,也需要知道到底誰才是她真正的爹娘,哪些人才是她真正的親人。」


    「……」


    秦修瓚忽無言。


    而後便陷入一陣無聲的沉默。


    有風自湖的另一麵刮來,似是夾雜著幾分怒意毫不客氣撲打在湖岸邊的兩人身上。


    秦修瓚眯了下眼,這才出聲:「知道了。」


    淩奚流點了下頭,又問:「聽說她很快就要成親了?是跟你老師的兒子?」


    「是有這麽迴事。」秦修瓚如實迴答:「隻不過婚事不會按時舉行了。」


    淩奚流稍有詫異。


    「三日後便是原本的婚期,她如今都沒醒,肯定是趕不迴去了。」


    淩奚流挑了下眉:「她身中混毒,這算是情有可原,婚事應不會取消吧?」


    「不知道。」但秦修瓚覺著,白府那邊應不會主動提出取消婚事。


    除非有人從中作梗。


    秦修瓚緊抿著唇,垂在身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緊握成拳。


    淩奚流瞥見了他的手,知道這話題不能繼續,於是將話題轉移:「你老師的兒子你應該見過吧?感覺如何?人怎麽樣?配得上你女兒嗎?話說,他倆是不是差了輩分?你老師的兒子,你女兒應該喊他叔叔吧?」


    秦修瓚一愣,眉頭上揚了下,又低垂下頭看向淩奚流。


    淩奚流笑了下:「我問題太多了?平日裏都沒人與我說話,憋壞了。你諒解諒解。」


    秦修瓚失笑:「老師的兒子,自是已經見過,叫白路迢,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他人不錯,相貌也不差,如今是破風軍少帥,將來定會繼承他父親的衣缽。他對念念也好,雖認識時間不長,但他應是喜歡她的。」


    「他們也算是兩情相悅,配不配得上這個問題,不值得言語。」


    「至於輩分……她是以肅王府三小姐的身份嫁到白府去的,又是皇帝賜婚,差不差輩分,其實並不是很重要。」


    白雋和白老元帥在北渝的輩分那可是能和先帝並肩的,白路迢是他的兒子,同齡人中,誰跟他站在一起不差輩分?


    若要細算,京都那些皇子、富貴公子哥、世家小姐,見他都得喊叔叔。


    隻不過也不是誰都能有那個喊他叔叔。有些人是因為身份尊貴,不合適那般稱唿,而有些人,是沒有那個資格。


    一般都是喚「白家二公子」,或者「白少帥」。


    淩奚流笑:「聽你所言,你是很滿意這個女婿了?」


    「自然。」


    豈止是滿意,是非常滿意。


    白府之人,世代忠良,鐵血丹心,念念嫁去白府,自不會被虧待。這一點,他還是很放心的。


    真正需要擔憂的事,並不在白府之內,而在白府之外。


    ---


    又是兩日後。


    梁言念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極其漫長、且十分位難受的夢。夢境沉沉,大多時候入目皆是黑暗,但她感覺身後有危險的東西在追捕她,哪怕看不見前方,也隻能拚命的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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