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暮涼心中越發不解,追問:“為何?”


    笑暮澈似是看出了笑暮涼心中所憂之事,淡然道:“榮兒他隻是心氣傲了些,他對閻門如何看我自是不知,隻不過他答應的事情定會做到。他既是答應了代表閻門去那清嶺,便是會將事情做完了才迴來。


    畢竟,我們都是閻門之人,都姓笑。”


    笑暮涼心中一怔,似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一瞬間醍醐灌頂。


    對啊,二哥大哥與自己都姓笑啊,又怎麽會做出傷害閻門之事呢。


    就算二哥心性如何桀驁,不都還是對父親言聽計從嗎?他不是還姓笑嗎?不是還願意穿著那閻門的弟子服嗎?


    笑暮涼不知何時就忘了,自己的二哥,也是閻門中人。


    “嗬…”


    她嘴角輕笑,竟是低低的嘲諷,那是對她自己的暗嘲,竟會懷疑與自己一血同脈的二哥。


    “涼兒,你怎麽了,今日怎會突然問起榮兒來?”笑暮澈也覺得今日的笑暮涼似乎是有些不同,便是問道。


    笑暮涼笑著搖頭,待到她抬眼之後便是又嚴肅了起來,她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了,既然如此,就是更不能耽擱了。


    “大哥,如果真有人要至你我於死地,那他們定也不會放過二哥。”


    笑暮澈臉色一僵,看著笑暮涼不語,眸中是震驚與擔憂。


    刻不容緩,笑暮涼繼續道:“昨夜我已經寫了信將父親遇害的消息傳與二哥,無論真假,此事必須要讓二哥知曉。”


    笑暮澈一急,唯恐笑暮榮像自己擔憂的那般在清嶺丟了性命。“什麽!以榮兒的性子………”


    笑暮涼按住笑暮澈的手,目光灼灼直對著他的眸子,強行截斷了他要出口的話。


    “大哥!此事關乎父親,必須要讓二哥知道,畢竟他也是父親疼愛的兒子啊…”


    笑暮涼痛聲對著自己的大哥說著,看著他眼裏的焦急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大哥放心,我已經交代過了,清嶺剿匪一事結束之後,信才會交到他手中,屆時他也該迴閻門了。”


    笑暮澈聽著笑暮涼的話心中稍微冷靜了些,但對於笑暮榮的安危,他依舊是放心不下,若是讓笑暮榮真是遇到了如自己那般危急之事,沒個援兵,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真如你所說,榮兒豈不是有性命之危!我現在就去讓赤邢帶人去接他迴閻門!”


    笑暮澈起身便是就快步出了房門,笑暮涼沒攔他,因為笑暮澈說是派赤邢等自己的心腹前去,說明他還是保持著理智,此刻不讓他做,到時候要是真出了事,後悔的就是自己了。


    “冥,默辰。”


    笑暮涼坐在原地,淡然開口。話音落下,二人從笑暮澈房間頂上落下,快速進了房中,立於笑暮涼身前。


    “小姐。”


    開口的是笑冥,也隻有笑冥。


    “默辰,繼續跟著我大哥,保護他。冥,你跟著赤邢他們一道去清嶺,一定要把二哥帶迴來,這次……允許你用貴霜。”


    默辰點了頭,迅速消失在房中,而笑冥卻是抬眼看了笑暮涼半刻,摸了指間那環戒,這才是點頭應了一聲。


    “是………可小姐您的安危…”


    笑暮涼看了她一眼,淡笑道:“無須擔心………倒是你,第一次出門執行任務,有不懂的要向赤邢打聽清楚,切不可擅自行動。”她眸中略起憂色,看著笑冥。


    笑冥與之對視許久,最後也隻得低頭重重的道了一句話之後便轉身出了房門。


    “定安然歸來!”


    笑暮涼起身,出了房間,仔細的將門關好,可也就轉頭,便是看到朱念往這邊走來。


    笑暮涼心中一顫,麵上差點沒忍住就露出了異樣,朱念往這邊走來,和往常一般無二,笑暮涼也隻得上前去打了招唿。


    “大堂主若是來找大哥,那可真不巧,大哥方才才走了。”笑暮涼行禮,嘴角掛著淺笑說道。


    朱念擺手笑笑,道:“我此行是來看涼兒你的。”他笑得很和藹,那句涼兒卻是讓笑暮涼心中一寒,汗毛直豎。


    笑暮涼受寵若驚的愣了半刻,才趕忙道:“既是來看涼兒,那大堂主這邊請吧…”笑暮涼擺開手,帶著朱念朝著自己房前的小亭行去。


    朱念此行定是有所圖謀,笑暮涼不敢放過他身上的任何一絲細微的波動,現在可就真隻有自己一人,還是小心為上。


    半晌不過,笑暮涼與朱念便就已經對坐在花園中的小亭裏,心中各有算盤。


    “來人,上茶。”笑暮涼揚聲叫來一名丫鬟,手腳麻利的在桌上擺弄起來。


    朱念看了那丫鬟,心中生疑,看了笑暮涼與之前無二的臉色,幾經斟酌之後,才道:“涼兒,你身邊那小丫鬟呢……我記得是叫笑冥是吧…”朱念貼切的問道。


    笑暮涼給他擺起一杯茶水,笑道:“她啊,方才水雲軒那邊有人送消息來,說是我訂的布料到了,我便讓她去取了。”


    朱念點點頭,抬起手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看著與幾月前確實是有些不同的笑暮涼,他試探道:”涼兒,聽門中仆人說,你近日心情不大好,都不見你笑……可是因為門主之事?”


    笑暮涼臉上的笑容頓了一霎,抬眼看著麵前這個始作俑者平淡的將這話說出,笑暮涼袖中的指間陷入了掌心,心中恨意無限,但臉麵上卻是不敢露出半點破綻。


    “大哥與我說過,未見到屍首之前,父親定還活著。”笑暮涼隻是臉色冷了些,其餘一切未變。


    朱念見她傷心,也沒再多問。倒是笑暮涼轉了話題,道:“不知大堂主今日來找涼兒是有何事?”


    朱念這才恍然記起自己的目的,他笑了聲,從袖中摸出一隻精巧的檀木盒子,上鑲寶石,雕刻的是騰鳳之相。


    “桃花宴一事,因門中事多,也就擱置了,前幾日聽門中弟子說起那其間兇險,才知曉你是受驚了。門主也曾委托我照看你們兄妹,這意外的確是有我之過。


    這不,就在昨日,我在街上見了支簪子,想來你喜歡這些玩意,便是買了它,你看看,喜不喜歡。”


    朱念將那盒子遞過來,笑暮涼起身雙手去接,可觸手的一霎,笑暮涼便是感覺全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麻痹與刺痛瞬間傳遍每條經脈,就連丹田也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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