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暮涼得了他的迴答,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那少女卻是突然暴躁起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笑慕涼,不停的抓著那籠子,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少女喉嚨裏發出悶響,像是野獸的怒吼。


    圍觀的看客一看這異象有些不好的兆頭,那站在最前麵的人都紛紛退了好幾步,圍成圈子變大了一些。


    笑慕澈將笑慕涼拉著要往後退,但是笑慕涼卻沒動,笑慕澈急了:“涼兒,我看著女奴不安全,我們還是…”


    “大哥,不礙事。”笑慕涼上前一步,站在笑慕澈前麵。


    話落,少女怒吼了一聲,手腳上的鐵鏈突然被她掙脫了,那鐵籠子也快被她突破,賣家也慌了,想上來阻止她卻是誰都不敢上前。看客卻是跑走了一些,隻留下一些膽子大的在這裏看熱鬧。


    笑慕澈想上前把笑慕涼拉迴來,卻是聽到她開口:“冥。”


    短短一字落下,那籠中似野獸般的少女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就這麽看著笑慕涼良久,然後緩緩低下了頭。


    笑慕涼緩緩運轉自己的獸力功法:七靈寶錄。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抬頭看著笑暮涼,冰冷嗜血瞬間消逝,剩下的隻有無盡的忠誠。笑暮涼沒動,迴了她一眼便迅速的將自己獸力收斂,而籠中少女的目光停在笑暮涼身上就沒散去過。


    “黃金三百兩,成交。”


    笑暮涼向前一步,幾乎站在了中央,冷冽清脆的話讓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了。


    安靜了半晌,這談論聲才是如暴雷般的想起來,笑暮澈也是這才又上前,看著那籠中的少女,他也發覺了她看笑暮涼的目光和方才明顯不一樣了。


    “涼兒,你想要她嗎?”


    笑暮澈沒有不同意的意思,隻是覺得笑暮涼如此衝動的行為還是自己第一次見。


    “非要不可。”


    笑暮涼淡淡的迴應四字。


    “可是……”


    “大哥,無礙。”笑慕涼轉身安撫焦急的笑慕澈,隨即淡淡的笑道:“她會成為閻門的得力助手。”


    賣家見少女不再有異動,一個精瘦男人便是上前,見二人身著衣物都不菲,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隻是二人年紀尚小,說話還是不可信了些。


    “二位小姐少爺,若誠心想買,請找你們家中長輩來。”


    笑暮涼兄妹二人,聽此話都是目光一淩,直接將自己腰間的那枚牡丹血玉給露出,一言不發。


    赤炎牡丹,雲鼎之內誰都知道是閻門的標誌,而這血玉更不是一般人能夠佩戴的。


    人群之中的聲音小了許多,那男人見了牡丹血玉眸子一縮,沒反應過來。


    “現在可以談了嗎?”


    他幹笑一聲,趕忙道:“可以,當然可以,二位這邊請。”他伸手將二人往賣主的地方引。


    二人走近,賣主佁然不動。男人想開口向賣主介紹二人,可賣主抬手卻止住了他的話。


    “二位想買這女奴?”他抬眼看二人,之間掃了一眼二人腰間的牡丹血玉。


    “黃金三百五十兩。”笑暮涼沒說其他話,隻是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賣主一笑,道:“笑小姐豪氣,隻是在下要在這裏提醒一句,這買賣成了,她闖出來的貨可就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指著籠子,說道。


    “那是自然。”


    不用想也知道,這群人一定是吃了她的不少苦,神亡兩年,笑暮涼教給她的隻有殺人和聽自己的話兩件事。


    見笑暮涼答應如此爽快,他也沒說什麽,隻是叫人拿上來一張紙,上麵寫的都是關於籠中少女賣身的一類東西。


    “簽了這字,她就是你的了。”


    笑暮涼接過他一名手下遞過的筆,快速的寫了名字。


    “黃金到閻門領,我會安排。”笑暮澈在笑暮涼簽字的空隙之中開了口。


    男人接過紙看了一眼,道:“拿了錢,賣身契我自會給你。”


    笑暮涼沒說話,隻是轉身看著那籠子,道:“將她放了。”


    賣主猶豫了片刻,好心提醒道:“笑小姐,這女奴很是兇狠,你確定……”


    “放了,出事算我的。”笑暮涼沒看他,拋出一句話。


    賣主也不在糾纏,反正交易達成,他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一聲令下,鐵籠旁的二人才是上前將籠子上那厚重的鎖打開。


    籠中的她動了一下,看著笑暮涼才一手一腳的爬出來。笑暮涼這才看到,之前她的手與腳之上都繞著粗大的鐵鏈,而鎖卻是比她的拳頭還要大上許多。被鐵鏈束縛的地方,都有大小不一的淤血,有的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來就像是一具行走的腐屍。


    唇色幹裂發白,嬌小的身軀用身上所有的力氣一步步走向笑暮涼,她全身毫無色彩,隻有看著笑暮涼的紅瞳,依舊熠熠生輝。


    “……主。”直到她這句話出口,笑慕涼才是確確實實的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嘴唇動了一下,誰也沒有聽清她說什麽,隻有笑暮涼知道,這是她說得最多的一個字。


    話音未落,她轟然倒地,眼前漆黑之前也隻有笑暮涼一個人。


    笑暮涼急忙跑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確定她還有氣息之後,笑慕涼脫下自己的外衫蓋在她身上。笑慕澈見此,也有些擔憂。


    “涼兒,她…”


    “她不會死的,迴家吧。”


    誰都聽到了笑暮涼這句冰冷的話,可誰都沒有看到,她低垂看著少女的眸子之中泛出的水氣,差點凝結滴落下來。


    笑暮涼抱著她迴閻門的時候,都以為他抱的是屍體,隻是她冷得讓人發顫的臉色,讓誰都不敢開口問什麽,也不敢說上前幫忙。


    在笑暮涼的吩咐之下,丫鬟們將她放入了浴桶之中,一池子的水瞬間變紅,看丫鬟們白了臉色,笑暮涼這才將她們放了出去。


    摸出一瓶寒髓,笑暮涼將它全數倒入了這桶血水之中,隻是看了她一眼,笑暮涼便是出了房間。


    “醒了叫我。”笑暮涼對著門外守候的丫鬟吩咐。


    自己的房間給她恢複身體去了,笑暮涼轉了半個赤炎院之後便是來到了笑暮澈的房間。


    “那姑娘怎麽樣了,沒事吧?”進了門,笑暮澈看她臉色不好,便是開口問道。


    笑暮涼答道:“她不會死的。”


    笑暮澈問:“涼兒,我看你很重視那孩子,你認識她?”


    認識?


    笑暮涼突然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的話,當初的她救了自己,但是又忠於自己,她與她,似乎是在互相救贖,但又更像是一起墮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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