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恆捧著新生持明,隻覺著心中萬分複雜。


    原來化龍確實存在,但是條件竟如此苛刻,龍師們費盡心思所求之法竟在眼前,且無法複刻。


    阿愚和小粉紅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龍蛋,他們紛紛抬頭朝著丹恆詢問:“餘瞳要這樣多久?”


    丹恆一愣,餘瞳雖是以持明血脈承襲強大的力量,但與一般持明有所不同,他隻能搖頭道:“不同的持明蛻殼時間也不一,有幾月有幾年甚至有百年才蛻殼的情況。”


    小粉紅一愣:“不會吧,時間一到餘瞳不會是以蛋的形式傳送迴去吧。”


    丹恆將餘瞳放到屋內沙發上,轉身朝著阿愚和小粉紅道:“我得將事情告訴景元。”


    小粉紅和阿愚迴想起當時鱗淵境的震蕩,紛紛點了點頭。


    丹恆正準備離開,好好待在沙發上的蛋滾了滾突然滾到了他懷中。


    丹恆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也要跟我一起?”


    蛋輕輕蹭了蹭對方。


    丹恆溫和解釋:“可是外邊很危險。”


    蛋像是生氣般刷的迴到了沙發上,轉了半圈,像是生氣小孩子背對大人一般。


    阿愚和小粉紅都愣住了:“餘瞳以前好像不會這樣發脾氣。”


    丹恆笑了下,讓阿愚和小粉紅盯著蛋,以免蛋將自己摔了,還是出壺去找了景元告知鱗淵境動蕩的情況。


    蛋見人真的走了,自顧自生了會悶氣,躺在柔軟沙發上睡了過去。


    而蛋的舉動倒還真不是餘瞳自己的想法。


    他的意識在一個純白的空間內看著一堆五顏六色的東西在打架。


    一會兒這個顏色占上風,一會兒那個顏色占上風。


    餘瞳知道這些顏色其實就是他體內的許多股力量,那些力量就像是一個個熊孩子,他剛安撫好這個,那個就生氣故意搞事,然後一個搞事一堆搞事。


    餘瞳被搞得頭疼,果然再耐心的人遇到熊孩子,都不可避免開始暴躁。


    他直接變成霸淩者,上前將每一股力量都打了一頓,那些帶著顏色的力量才乖乖在他身體中找其他地方待著,不主動融合也互不待見。


    餘瞳總算是可以開始融合這些力量,隻是隨著他力量越強,他的部分記憶卻逐漸模糊,餘瞳察覺不對立即警醒。


    不好,持明族蛻鱗是會失去前世記憶的。


    餘瞳想停止融合,那些重要的記憶,他不能失去。


    隻是化龍已經開始,他若想停可能以後都隻能當個蛋。


    餘瞳突然陷入了思索中,而那些力量看餘瞳停下,不知誰又和誰起了衝突,又打了起來。


    餘瞳看著四處亂竄的力量,突然想起,因為有記憶星神的存在,記憶是能存儲的。


    之前應星不就用這樣的辦法,將自己的部分記憶與本體分離,然後進入壺中麽?


    餘瞳試著聯係阿愚:“阿愚,你能聽見我說話麽?”


    一旁一直守著的壺靈聽到蛋殼內的聲音,激動上前打量:“能聽見。”


    餘瞳鬆了口氣:“我之前偷偷將入夢池裏的憶質取了些進壺,你把我放在其中。”


    “好。”


    整顆蛋被放充滿憶質的池水中,餘瞳備份了一次才開始重新融合其他力量,持明的血脈比起他本來的身體確實是強悍太多。


    他備份了自己的記憶後,不再留手,開始瘋狂汲取那些在體內亂竄的力量。


    他的意識從蛋上移開,隻有潛意識在上麵。


    與景元溝通完重新進入壺中的丹恆找到兩統一蛋,他看著眼前的池水:“這些是憶質?”


    阿愚點頭:“是,你走後,餘瞳讓我們把他放這兒。”


    丹恆也鬆了口氣,持明蛻生會忘記前程往事,看來餘瞳是知道的。


    隨著記憶存儲,一部分憶質轉變成了夢泡漂浮了起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丹恆迴頭,看到的便是那位公司使節。


    砂金緩步上前,阿愚自然知道餘瞳很喜歡砂金,它想替餘瞳解釋,但砂金卻搖頭道:“我已經大致猜到了,剩下的我自己看吧。”


    砂金想上前觸碰夢泡,丹恆卻將其攔住:“你貿然上前,萬一影響了他。”


    砂金輕笑:“雖然有你的血脈幫他化龍,但別忘記,他身上還有我的存護之力,丹恆,他可比你想象中要更信任我。”


    “丹恆,他說的對。”


    不知何時,從歡愉進壺後一直不見的應星也出現在兩人麵前。


    丹恆看向應星,沉默放開了牽製砂金的手。


    砂金上前,輕輕觸碰了一下夢泡,果然,池中的蛋沒有反對,反而很開心似的顫了顫。


    砂金心情突然被安撫了,或許是因為觸碰的人是他,他看到了餘瞳遇到他後的所有記憶。


    好似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還將化龍過程之中的事情也都告訴了他。


    砂金後退一步,伸手從中抽取出了一部分,一個小夢泡就出現在他手中隨後融入了一塊砂金石中,小小的夢泡被存護力量包裹。


    他轉身離開,應星叫住砂金道:“你確定要讓他忘記這一段記憶?”


    砂金輕笑:“我是個賭徒,我賭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比這小小的夢泡還重。當然,他若記得這些,過去的我肯定會發現端倪,我不想他失去在這個世界落腳點。”


    應星沉默看了他半晌,還是再問了一遍:“你確定要這麽做?”


    砂金沒迴答應星,隻笑了下:“他與我一起本就是我哄騙來的,存護不就是這樣麽?況且,若我賭輸了,對你們不反而是好事麽?”


    砂金異色雙眸看向應星時,應星自然與其對視,卻沒有再開口。


    砂金輕笑離開了原地,而丹恆則看著這一幕有些似懂非懂。


    小粉紅湊近阿愚旁朝他詢問:“阿愚哥哥,這是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有些看不懂?”


    阿愚向其解釋道:“砂金將餘瞳存儲的記憶帶走了一部分,是關於他在匹諾康尼這段時間和對方相處的記憶。”


    小粉紅啊了一聲:“那宿主這段時間看得資料不就白看了。”


    應星聽到兩個統子的對話,輕笑道:“也不算,等他醒了,你們再把之前他記住的資料給他就行。”


    而且,那位賭徒或許也是這麽打算的,他或許已經在等待未來的餘瞳的出現了。


    應星看向丹恆:“你想在此當護珠人?”


    丹恆沉默一瞬,點了點頭:“嗯。”


    應星笑道:“他雖借用了持明血脈,但你不要忘記,他並不是真正的持明,畢竟他體內促使他成為持明的秩序,若他不想做持明,也能幫他轉變為其他。”


    丹恆看著應星道:“你好像知道許多。”


    應星輕笑:“自然,不過還是有些嫉妒那位公司使節,若我是他,絕對不會下這場賭局。”


    應星看了一下池中的蛋,隨後離開。


    隨著池中漂浮起的夢泡多了起來,整個空間靜止,一雙眸子朝著池中的蛋看了過來,那一眼像是超脫了時空。


    一股力量融入了那一個個夢泡中,與其融合。


    不遠處,戴著麵具的虛影往前走來,他看著這一幕,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終末命途,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終末,不同的世界線,不同的未來,不同的結局,這就是劇本麽?”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有趣……”


    戴著麵具的虛影笑了半晌隨後有些惋惜道:“不過,還是造神失敗了,下次要不試著換其他方法,還得挑選其他幸運觀眾呢。”


    麵具虛影仿佛察覺到了什麽,他微微仰頭看向……


    【嗯?是誰在看著我呢,要不就選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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