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葛長風和清元子如何問候,玉墜都沒有再動。


    若不是地板上還有那個小掌印,恐怕他們都要以為自己剛才是看花了眼。


    問了半晌再無動靜後,葛長風歎氣道:“清元道兄,看來器靈是不會答理我們了,我們還是先給陸衡治病吧?”


    “唔,衡兒要緊,先看病。”


    清元子雖然也對器靈好奇不已,但終究還是更憂心自己的徒弟,於是不再多說,配合葛長風將陸衡扶起來。


    他本以為點過了徒兒的昏睡穴,後麵想怎麽擺布都行了,誰知,陸衡即便是在昏睡中,也依然緊握著吳雙的手不肯放!


    清元子看到這情景不由搖頭失笑:“哎,這臭小子好像賴上你家丫頭了!你看怎麽辦?他這種情況,能把他強硬拉開嗎?會不會驚醒他?”


    “嗯……算了,暫時就這樣吧。”葛長風微微沉吟,最終決定就這樣給陸衡行針了。


    按照常理來說,被點中昏睡穴的人一般都不會驚醒,但陸衡的情況太特殊,還是不要嚐試那個萬一了。


    葛長風從身上取出一套金針,然後對賀顯吩咐道:“顯兒,你去讓然兒把那套梅花針也拿來,陸衡這病,要走兩輪針才行。”


    賀顯答應一聲出去,很快把陶然叫過來。


    陶然其實從晚上就開始擔憂吳雙的,但因為他要守著賀青和閻麗平兩人,就一直沒機會過來。


    現在聽說陸衡已經安靜了,而師祖也迴來了,他立即就拿上梅花針過來了。


    “師祖……”陶然高高興興的進門,正要拜見葛長風,猛然看見吳雙與陸衡相擁著睡在一起,他頓時覺得心裏好像被人堵了一口氣!


    胸口悶悶的,卻又不知道為何發悶,那感覺讓陶然實在不舒服!


    他怔了怔,忍不住向葛長風委屈地埋怨道:“師祖,你怎能讓小師叔和陸師叔睡在一起?他們又不是小孩子!”


    “哈哈,他們不是小孩子,你倒像個孩子!”葛長風搖頭笑笑,把陸衡的情況說了說,然後就吩咐他去消毒金針。


    陶然聽說陸衡是誤把吳雙當姐姐才安靜下來的,忍不住暗暗磨牙:怎麽那麽巧?每次都把小師叔當姐姐?早知道有個姐姐就能安撫他了,不如隨便雇個人來給他當姐姐好了!


    他在這邊不高興地腹誹著,卻不知道他的表情全都被賀顯看在了眼裏。


    賀顯見他明顯對陸衡有不滿的樣子,不由在心裏暗暗擔憂:看來陶師侄對小師妹果然是有些想法的,而這個現象師父卻沒發覺,長此以往,恐怕會鬧得兩個人都傷心啊!


    葛長風確實沒注意到徒孫的小情緒,此時他正在閉目為陸衡細細診脈。


    兩輪行針過後,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葛長風啟下最後一枚金針說道:“好了,我們都出去吧,都不要不打擾他們。今天就讓他們好好睡一覺,雙兒最近為陸衡操心,恐怕也費了神,正好讓她也好好休息吧!”


    說著,葛長風又吩咐陶然在室內點上安魂香,幾人這才魚貫出門。


    陶然走在最後麵,出門前忍不住又瞪了一眼床上的陸衡,隻可惜他不能打擾,隻好無奈的跟著師祖離開了。


    此時終於有空敘話,賀顯立即把賀青和閻麗平都叫起來,讓他們第一時間過來拜見師祖。


    葛長風看著兩個小徒孫,欣慰的向賀顯笑道:“不錯,是兩個好苗子,你好好教導,不要讓他們墜了師門的威名。”


    “是,師父。”賀顯終於得到機會與師父好好說說話,他不由哽咽著將當年離別後的情景一一敘說了。


    原來賀顯與大師兄袁鬆,全都是在66年的那場文化大浩劫中被迫流離到海外的。


    當時葛長風在江湖上名聲赫赫,江湖中人人皆知長風先生醫術高明、玄術通天。所以長風先生門下的兩名弟子,自然也有著不小的名氣。


    這名氣原本是好事,可是當那場文化大浩劫來臨時,他們這些出名的人,卻首當其衝被列為要鏟除的分子!


    那一年恰巧葛長風遠遊去了昆侖山,門中隻剩下他們師兄弟二人。在政|治力量的一再追逼下,兩兄弟不得不遠避到海外了。


    當時他們還不理解為什麽隻有他們被一級封殺,後來逃亡時賀顯才想清楚,他們根本是被人陷害的!否則,國內那麽多玄術師,為何政|府隻追逼他們?當年的政策明明是允許改過自新的,可他們卻沒有改正的機會,隻有被追殺而已。


    賀顯跪在葛長風麵前敘說道:“當年我與大師兄同坐一條船,本想一起去香江的,可是船還沒到珠江就翻了……從那以後,我就與大師兄失去了聯係……我察覺到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就沒有再按原計劃去香江,而是轉道去了澳城……”


    說到澳城經曆,自然又一番艱苦辛酸。


    “……我在澳城站穩腳跟後,就一直想迴國來找您。但當時國內形勢緊張,我不敢輕易迴來,隻能悄悄打聽。可惜江湖上再也沒有您的消息了,我真不敢想像您是不是也遭遇了不測……去年澳城迴歸,我當時就想來找您,誰知又病了一場,直拖到現在才迴來,徒兒真是不孝啊!”


    聽完賀顯的這一番話,室內幾人不由都唏噓不已。


    師徒三人被迫天隔一方,可惜竟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閻麗平是急性子,見舅舅的講完了,她忍不住搶先向葛長風問道:“師祖,您知道當年是誰追殺我舅舅和大師伯嗎?這些年我們都沒機會迴來,這次迴來,一定要報仇才行!”


    “報仇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葛長風搖頭歎息一聲,伸手扶起賀顯道:“顯兒,為師約莫能猜到當年是誰在算計你們,但這麽多年過去,你們就不用再想著報仇了,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他是誰?”賀顯一聽葛長風真的知道仇人,連忙追問道:“師父,當年那人害得我們滿門離散,難道這筆賬就這麽算了嗎?大師兄至今生死未卜,難道我們不該為大師兄報仇嗎?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去他墳前罵他幾句!”


    葛長風看著徒兒明明已經年過五旬,卻仍然氣性不減,不由笑了笑。


    “顯兒呀,你這脾性該收收了!人死如燈滅,還有什麽好計較的?何況你大師兄還活著,你們的本命牌我一直都留著呢!當年我從昆侖山迴來就算到你們命中該有此一劫,如果你們都有生死大難,難道我會坐視仇人不管嗎?”


    “可是,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個惡人啊!”賀顯雖然不敢反駁師父的話,但一想起當年被追殺的情景,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葛長風再次搖頭道:“如果你執意要去罵他幾句,那就去吧。我想,當年應該是郭老頭給你們難堪的。他也未必是要追殺你們,估計是他在某些人麵前鼓吹了幾句,那些人急於拿你們立功,於是就形成了你們被追殺的局麵。”


    “竟然……是他嗎?”聽到“郭老頭”三個字,賀顯猛然一怔,頓時不再說報仇的事了。


    房中眾人一看賀顯這態度,都隱約猜到,這“郭老頭”恐怕和賀顯淵源極深,所以他才不再提報仇了。


    別人都隱隱明白了,隻有閻麗平不清楚,她聽到仇人的名字,立即催促賀顯道:“舅舅,郭老頭是誰呀?當年敢追殺你們,現在咱們就殺上他們家去,讓他們也嚐嚐被人追殺的滋味!”


    “長輩們說話,小孩子不許亂插嘴!”


    賀顯喝斥了她一句,突然不再提當年的事了,而是轉開話題道:“師父,您和清元子前輩連夜趕迴來,一定累了,您們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再來陪您說話。”


    “好,你們下去吧。”葛長風也不再多說,他仿佛早就預料到徒兒會是這個反應了,所以隻揮揮手就讓他們出去了。


    一眾小輩們懷著好奇心出了房間,但誰也不敢向賀顯多問,因為賀顯此時明顯臉色不好。


    於是大家散了,各自迴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左右,陽光透過粉藍色的窗紗照進來,照得吳雙的房間裏隱隱有一絲明亮,卻又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陸衡漸漸從沉睡中醒來,這一覺他睡得深沉又滿足,那種舒適感,讓他幾乎都舍不得睜開眼了。


    自從父母離開後,他從沒有一次能像昨晚睡得那麽安穩。夢裏麵,他好像又迴到了小時候,他好像又聽到姐姐給他唱歌,他似乎還感覺到姐姐一直陪在他身邊。


    陸衡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他慢慢的睜開眼,然而在睜眼的那一瞬間,他頓時愣住了!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竟然會多了一個人!


    他明明最討厭有人接近他的,可此進此刻,他的手卻緊緊地摟在那人的腰上!


    鼻腔裏有少女溫馨又動人的體香,而他的臉正貼在少女那溫軟的胸前。


    陸衡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渾身都像是過電一般被迅速燃燒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和吳雙睡在了一起,但滿室的溫柔和安寧卻叫他情不自禁地歡喜!


    原來他夢中的感覺是真的,原來真有人在他身邊一直陪著他。這種被關愛和被親近的感覺本不是他該奢侈的,可是他卻情不自禁地想要多擁有一會兒。


    是留戀,抑或是沉迷都已不重要,他隻知道,這一刻的溫暖讓他冰封已久的心都悄悄開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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