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順著少女的報警,找到了人,可是隻找到了破相的人。


    黑社這邊,苦主聽說老大懸賞那個殺了自己手下的人。


    警方根據少女的描述,加上走訪,花了半個月才初步確定死者的身份,但是得到的信息卻是個街溜子混黑的,要不是因為爆發了命案,不得不查下去,不然他們也不太想找到那個見義勇為的兇手。


    苦主則是藏匿於黑社,看著黑社反複的排查,甚至找到了其餘的黑社頭上,都沒有懷疑到苦主的身上。


    而苦主則是每天鍛煉。


    然後以“缺錢”為名義,提出自己也可以跟著學習打鬥。


    苦主:我太想進步了。


    黑社看苦主確實身體好,不由得感慨他的天賦。


    苦主憨厚一笑:“我小時候就幹農活,都是那時候熬出來的。”


    他的大部分人生裏,都是憨厚的老實人,如今他裝起老實人來,實在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老實。


    ……


    ……


    蘇沉看到這裏,頗為感慨。


    一個懦弱、麻木的被拐賣到小山村裏的男孩,如今成長為了一個足稱可怖的男人。


    細數苦主現在的戰績:百草枯毒死半個村,間接拯救被拐賣的少女,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有車有房,拯救即將被堅強的少女,徒手殺死黑社打手。


    最恐怖的,無異於他的偽裝。


    他根本不用演,那種老實人的憨厚感覺根本就演不出來,大半輩子都是這樣過的,所有人都覺得他老實。


    而這樣的人,殺的人卻已經有幾十個人了。


    不過。


    苦主的淒苦,蘇沉也可以理解。


    小時候被父母賣掉,在農村被當牛馬來用,妻子啞女的悲劇,被拐賣少女的悲劇,廠妹拿身體換取金錢的墮落……


    這些悲劇,締造了苦主這個人。


    因為小時候被父母賣掉,所以苦主絕了對他們的牽掛。


    在痛苦之後,得到的是精神上的了無牽掛,是半個無敵之人。


    在農村裏被當牛馬來用,很痛苦,很難受,但苦主養父母家卻也因此沒有少他飯吃,從小苦主就吃得多,身體超前發育,幾乎每天都在鍛煉。


    這也要看天賦,有的人這樣過生活可以,有的人是撐不住的。


    苦主則是靠此,得到了強大的身體和豐富的農活經驗。


    妻子啞女的悲劇,讓他痛恨村子。


    被拐賣少女的事情,讓他下定決心動手第一次殺人。


    廠妹拿身體換取利益,引導著苦主在收到邀請後,並不抗拒,成為鴨,進入到了縣裏的黑社。


    這些事情,每一次都讓苦主的心千瘡百孔。


    但是人便是這樣一種生物。


    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強大。


    在受傷之後,苦主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其實從中汲取了力量。


    誰說麻木就不算力量?


    麻木起碼也是抗壓能力極高。


    換普通人來,殺人不敢,就算僥幸殺了人,看見屍體冷靜的思考也難以做到了。


    但是苦主可以。


    “本來以為是個看著妻子被全村男人玩弄的廢物。”


    “沒想到是大器晚成。”


    ……


    ……


    苦主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他開始在老實人的麵孔下,開始思考,開始學習。


    在黑社裏混,近距離下,苦主觀察著黑社的活動。


    從收保護費到黃賭生意。


    另外一邊,苦主則是時刻提防著警方那邊的調查。


    好消息是。


    很快苦主就迎來了一次機會。


    他發現兩個黑社之間有摩擦,產生了生意的不同。


    於是,他直接偽裝成打手,半夜點了一把火。


    徹底挑起了雙方大戰。


    這一場大戰,死了二十多個人,吸引了警方那邊的注意力。


    並且苦主向自己的黑社提建議,表示要先隱藏起來,潛入到水下。


    此時的苦主因為業績好,幹事踏實,也成為了黑社裏的中層骨幹。


    最後老大采取了苦主的建議。


    眨眼間。


    三年時間過去。


    苦主在學習到了足夠的東西後,也賺到了許多錢,他拜師黑社裏的財務,學著將錢財洗幹淨,然後在別的地方安置了新的房子。


    最後,苦主毀滅掉自己的相關證據。


    再直接蓄力一擊,舉報了黑社。


    黑社猝不及防,最重要的是,這次背刺非常隱蔽,警方衝進來的時候他們都是蒙的。


    整個黑社直接崩潰。


    苦主落網。


    但因為證據不足,繼而被判處十個月的有期徒刑。


    苦主在監獄裏徹底覺醒。


    不但向各路罪犯請教學了許多,甚至還廣結好友,他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出獄之後。


    苦主卻是收到了妻子的消息,表示要離婚。


    “我給你的錢不多嗎?”苦主問。


    “多。但是,你現在讓我感到可怕……”


    “你就那麽想再當寡婦?”


    不過,苦主沒有多說什麽,簽署了離婚協議。


    他再次孑然一身,再也沒有了家庭。


    “照顧好孩子們。”這是苦主和寡婦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一年。


    苦主29歲。


    而他則是開始了老本行,進入了一家養生館裏當男技師。


    他迅速的靠著頂級身體和技術獲取了金錢。


    並且開始保養自己,開始學習。


    養生館倒是專業於此道,不碰黑社那些。


    而苦主也隻能夠獲得金錢。


    但是他的心情卻愈發的好。


    苦主靠著迅速累積的錢財……開始應用。


    他開始閑逛。


    繼而在生活的各處,搜尋那些缺錢的無聊男人。


    “謀事,尋求不缺錢的人。”


    “幹事,尋求缺錢的人。”


    苦主開始白手起家。


    這一次,他起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家。


    他要創辦一個組織,一個勢力,用來追求刺激,擺脫靈魂的麻木。


    在最開始,不需要其餘有話語權的人,要做大做強之後才需要其餘的管理。


    所以……目標就是一群缺錢的人。


    而他,不缺錢,自然是老大。


    很快,苦主找來了一大堆人才。


    大多都是中年人。


    中年男人一號:學的機械與設計,有工作經驗,因為賭博而欠債,無論是繪畫圖紙,還是數控車床,亦或者機械設備維修都懂。


    中年男人二號:學習的是化學專業,肥皂廠經理,廠子倒閉了。會硫酸的製取、硝酸的製取。


    中年男人三號:賣煙花,自學定點爆破,是軍迷。懂膛線、子彈、槍管製造。


    中年男人四號:基本的外科治療和解毒,因為醫院內部貪汙而被當了替罪羊。


    五個男人聚在一起。


    “誒,我有個點子。”苦主如是說。


    苦主:精通農活、有豐富殺人經驗、有黑社工作經驗,精通如何伺候女人、有黃賭相關工作的知識。


    ……


    蘇沉看樂了。


    他知道,從五個閑著的男人自動誕生一個點子王的這一刻開始。


    當地警方隻覺得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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