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早些喚我起床的,貝麗。”伊芙揉著眼睛看向窗外,太陽早已高高掛起。“我可不想被稱作‘貓頭鷹伯爵’。”貝麗將擦得鋥亮的靴子放在伊芙腳下。“我本想早些叫醒您的,伊芙小姐,可你看上去累壞了,我就想著讓您多睡一會。”貝麗有些心疼地說道。“您太勉強自己了,伊芙小姐。像您這樣年輕美麗的小姐,應該多注意保養自己。”貝麗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嘮叨。“我知道,我知道,隻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伊芙打了個哈欠,鏡子將自己略顯憔悴麵龐完美的映了出來,看上去就像另一個人似的。“唉,您大可像個真正的小姐那樣,跳跳舞,縫縫衣服什麽的,再學著烹飪一兩種可口的糕點,可過的比現在舒坦。”貝麗將熱水端在手上,以供伊芙洗漱。


    “別提那個了,比起那個,我寧願旁觀亞瑟練習弓箭一整天,雖然同樣無聊,但偶爾還會有驚喜。”伊芙對貝麗那孜孜不倦的嘮叨早已習以為常。“要是我真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姐,過得可沒有現在這麽自由自在。”貝麗用準備好的熱毛巾輕輕按壓伊芙的眼睛,以幫她消腫。“也沒有現在這麽操勞,瞧啊,你的眼角裏都有血絲了。”貝麗說道。“但我現在是個令人尊敬的領主大人了,這一切都值得,不是嗎?”伊芙輕輕揉了揉眼睛,說道。


    “我更希望你是個令人尊敬的領主夫人。”貝麗惋惜的說道。伊芙清洗著自己的臉頰,洗去了初醒的朦朧。貝麗扶伊芙站起來,將他帶到等身鏡前,整理著她的著裝。鏡子裏的伊芙踏著華美的靴子,腿上套著黑色的皮褲,穿著純白的襯衫,配上那成熟的身材和略顯稚嫩的臉,一個貴族女士,英氣逼人的那種,站在了鏡子麵前。“我更喜歡你穿裙子的樣子。”貝麗有些惋惜的說道。“衣櫥裏的連衣裙都快長蟲子了!”


    “我寧願他們都爛在裏麵。”伊芙吐了吐舌頭,在貝麗麵前,她仍像個淘氣的孩子。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有些雜亂,好像是有很多人聚在了一起,議論著什麽。“怎麽這麽吵?又出什麽亂子了?”伊芙走到窗前,尋找著喧鬧聲的源頭。


    聲音是從訓練場上傳來的,由於離得太遠,伊芙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哦,天,希望沒出什麽亂子。”伊芙沒好氣的說道,隨後便抓起佩劍,然後就朝門外走去。“等等,您還沒享用早餐”貝麗將早飯端到伊芙麵前。“厄,就當做我今天格外誠懇吧。”在恩布拉教會的教義中,享用早餐是對神的不敬,盡管除了最虔誠的苦修士,沒人會在乎這個。更多的人隻記住了來自異邦的知識——享用早餐能夠延長壽命!


    由於昨日的失職,侍從們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難得的沒有人偷閑,每個人都緊繃雙眼、手不離劍。而其中一位侍從,顯然有些緊張的過頭了,以至於當伊芙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險些就傷到了她。


    “啊,非常抱歉,伊芙小姐。”守衛嚇得差點丟了魂,若是他真的拔出了劍,就得收拾收拾走人了。“小心點。”伊芙並沒有在意這些小事,但她看那名侍從緊張的有些過了頭,便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緊張?”


    “我、我很好,我一直在站崗,在這裏,一步都沒離開過。”守衛有些心虛的說道,伊芙更覺得事有蹊蹺了。“真的?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好,一切都還好嗎?”


    “沒事,什麽都發生,哈哈,哈哈哈哈”侍從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我、我真的沒有再偷閑了!伊芙小姐,我從昨晚一直守在這裏,直到現在,一步都沒有離開,沒放過一隻蒼蠅!連、連小便都尿在了褲子裏!”那名侍從都快要哭出來了。


    伊芙聞言,臉色一變,捂著鼻子退開幾步。“你說什麽?!天,快去把褲子換了!”


    守衛聽伊芙讓他走,立馬如釋重負,匆匆的逃走了。伊芙感覺空氣中還有股澀味,握草


    “誰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我聽到有些喧鬧聲。”伊芙問道。“不知道,伊芙小姐,不過聽說是有兩位大人起了爭執,其中一位還扔下了手套”一位侍從答道。“呃,我不過晚起了幾個小時”扔下手套,意味著正式的決鬥邀請,而接受了邀請也就意味著他們將進行一場生死對決,不僅完全合法,而且家屬也不可以尋仇。盡管如此,倘若真的有人在決鬥中死去,他們彼此的家族難免會結下仇恨,甚至可能會愈演愈烈,以至於成為世仇。


    但這也並非是不可挽迴的事情,若是領主強行幹擾,他們也不得不服從領主的旨意。隻是這樣必會對領主的威信造成一定影響。


    而伊芙更希望他們能夠將自己的武藝用在別處,而不是自相殘殺。於是她用足夠快的速度趕到了訓練場,大部分封臣們都已經到場,對於和平多年的凱爾瑞丹,連這樣的生死決鬥都成了新鮮事。


    “繼續。”而對於侍從們也想觀戰的請求,卡古亞隻是麵無表情的讓他們繼續訓練。“但是這能增加我們的實戰經驗,不是嗎?”其中一位比較機靈的侍從說道。


    “”卡古亞低頭沉思了起來。侍從們都期待的看著他。此時卡古亞抬起頭,正好看到了趕來的伊芙。“繼續。”他說道,侍從們爆發出了一陣不滿的噓聲,但也隻能重新揮起劍,不甘不願的迴到訓練中。


    決鬥還未開始,這對伊芙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停!我命令你們立馬停止這愚蠢的行徑!”伊芙從人群中擠過,在那兩位即將開打之前叫住了他們。“無論你們有什麽過節,我不允許你們將鮮血留在這裏。”


    二人看到是伊芙來了,紛紛低頭行禮,乖乖的停止了決鬥,毫無怨言。這讓伊芙感到有些奇怪,決鬥是貴族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力之一,即使是身份最卑微的爵士被國王親自叫停,也會感到怒不可赦才對。伊芙走近之後,才認出了這二位的身份——一位是莫蘭家的艾格森爵士,另一位是斯萊達家的蘭迪爵士,這兩個家族都是凱爾瑞丹的大家族,而這兩位分別是各自家族的繼承人。“我尊敬的女士,若是您出言製止,我隻好照做,即使我是有多麽想要割破他的喉嚨。”艾格森率先張口,蘭迪也不甘示弱的搶著說道:“若您不願看到我們受傷,仁慈的女士,我也隻好將劍收迴劍鞘,盡管我更想把它插在他那高傲的臉龐上。”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他們竟然這麽輕易的就放棄了決鬥,到讓伊芙有些意外。“若是如此,那真是再好不過,我更希望你們的利刃會插在敵人的心髒上,而不是自己人的喉嚨裏。”伊芙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但我很好奇,是什麽原因讓兩位如此動怒,以至於要用刀劍來解決事端?”


    二人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將頭低下,不敢抬頭看著伊芙,似乎羞於說出緣由。


    “哈哈哈哈,我的大人,這事可因你而起。”這時一位老爵士出言說道,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伊芙,讓伊芙有些發毛。“馬裏奧大人,這是什麽意思?”伊芙問道。“哈哈,還是讓這兩個小夥子親口告訴你吧。”被稱作馬裏奧的老爵士說出這話後,他身邊的老爵士們都爽朗的笑了出來。“別害臊,小夥子,這不是羞恥的事情,身為騎士,你們難道想要隱瞞嗎?”他們都給那二人助威到,引得周圍的封臣們紛紛加入了聲援的大軍中。


    伊芙被他們弄得更搞不清狀況了。“我命令你們,立馬告訴我詳情。”她不得不用更強硬的語氣問道。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艾格森忍不住,率先開了口:“厄,實際上,是因為我無意間聽到蘭迪說了一些、一些對您不敬的話,所以我便想教訓教訓他。”“滿嘴胡話!明明是你先動了壞心思,我可不能任由你這麽齷齪的人出現在女士麵前胡攪蠻纏”“哈,你還敢說我齷齪?我可沒有說出過某些肮髒的詞匯。”“哦?是誰說想要和女士共處一室?做一些不可言狀的事情?不是你這個自大的混蛋嗎?”“我警告你,你再用‘混蛋’稱唿我一次,我就——”


    “停!”一聲怒喝讓二人立馬沉默了,他們立即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有些心虛的看向伊芙,隻看伊芙的眼神變得冰冷。“講,重點。”伊芙冷冷地說道。


    二人吞了口唾沫,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壓迫感徹底鎮住了他們。“我,我才有資格,有資格成為成為伊芙女士的追求者”艾格森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個詞幾乎沒了聲音。伊芙麵無表情的聽他說完,然後看向蘭迪:“你也一樣?”蘭迪一怔,僵硬的點了點頭。


    伊芙輕笑了一聲,二人卻沒有感到一絲笑意。隻見伊芙轉身走開幾步,然後對二人說道:“拔出你們的劍。”


    二人有些疑惑,但他們此刻最不敢做的就是違抗伊芙,所以便猶猶豫豫的將劍拔了出來。


    “你們想成為我的追求者?沒問題。”伊芙將自己的刺劍慢慢地拔了出來。“如果你們能勝過我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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