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隱堂的所有弟子都知道,六分堂中最強的是以楊修文為首的聖光堂,但要說到最團結的一定是道生堂,道生堂弟子數量最多,可難得的是他們從上到下都抱成了團,欺負了一個,就等於和整個道生堂都過不去,也正因為有這股子狠勁,道生堂才有今天的地位。


    和仙隱堂的大比還沒有正式開搞,道生堂已經提前三天公布了這一次堂戰的名單:祁鍵、曾泰、單明義、趙琰。


    所有人看到這份名單後的第一反應是看錯了,道生堂竟然隻派出了四個人,這算是對仙隱堂的挑釁嗎?


    更讓人意外的是,當天仙隱堂就做出了迴應,同樣是一份堂戰名單:淩動、雷蒙、宋鐵、鄭子明。


    也是四個人???


    詭異的氣氛中,萬眾期待的第四戰終於來臨!


    一大早,道生堂開門迎客,整個道生峰刀劍齊鳴,光看道生堂弟子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麽壓力,有的隻是期待和渴望,這裏是他們的主場,二十年不敗的主場,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在這裏撒野。


    祁鍵就站在道生峰的峰頂,俯視著黑壓壓的人群,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這種感覺非常美妙,終結仙隱堂的奇跡隻是開頭,道生堂要做的是站在六分堂之巔。


    在道生堂弟子整齊劃一的吼聲中,其他分堂的弟子開始陸陸續續地湧入,幾乎所有人踏上道生峰的第一眼,都會望向峰頂的那一道身影,八年前,這道身影締造過和仙隱堂一模一樣的傳奇,現在,這道身影代表著道生堂的榮耀。


    究竟是哪一段傳奇會更加精彩?


    襯著遠處的青山背影,祁鍵如同一株崖巔的蒼鬆,風雨欲來我自巋然不動,人群中,他看到了羅廣通,看到了孫可,看到了許若芸,也看到了傾巢而動的仙隱堂,自始至終,這位道生堂的大師兄,除了嘴角的那一絲微笑,麵色都毫無變化,直到攢動的人群中忽然閃出一抹白,祁鍵終於動容。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身影,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衫,腰間一把普普通通的長劍,但就這麽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仿佛無論出現在哪裏,就注定要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哪怕是站在峰巔的祁鍵也不例外,因為這個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並不普通。


    他是楊修文,聖隱堂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此時,道生堂弟子的歡唿聲反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這並不代表著輕視,而是這裏是道生峰,這裏有著專屬於他們的驕傲。


    熟悉道生堂的人都知道,越是這種氣氛,仙隱堂越危險!


    仙隱堂的弟子是既興奮又緊張,不說很多弟子都是第一次見到楊修文,單說這道生峰平時敢不敢上來都是一迴事。


    “我說今天一大早,道生峰怎麽喜鵲亂枝頭,原來是貴客臨門。”道生峰上,祁鍵邁開步子哈哈一笑,目光直接從仙隱堂中無視了過去,最後落在楊修文的身上,“楊師兄,好久不見。”


    楊修文淡淡一笑:“師弟說笑,今天是道生堂和仙隱堂的龍虎鬥,我是來觀禮的。”


    “師兄這話倒是見外了,聖隱堂年輕一代,人人都視大師兄為楷模,你能來就是道生堂的榮幸,單單觀禮可不行。”祁鍵擺了擺手,心中暗罵了一句,什麽狗屁龍虎鬥,嘴上卻道,“正好請師兄做個見證,為這場大比擔當主持。”


    楊修文沒有迴答,而是望向仙隱堂,半空中兩道目光不期而遇,彼此平靜,隻是單單一個眼神,楊修文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雖然這隻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碰麵。


    “淩師弟,你看呢?”


    淩動摸了摸鼻子,剛要開口,忽然天空響起一串雷鳴,四道霞光唿嘯而來,轉瞬即至,落地瞬間光芒褪去,正是呂澤天、陳風、聞仲、趙公明,四大師祖同時駕到。


    “拜見師祖!”道生峰上頓時跪倒一片。


    “都起來吧!我們四個老家夥就是順道過來看看。”呂澤天招了招手淡淡開口,這話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信,什麽叫順道,說白了,以前的仙隱堂是什麽水平大家心知肚明,能取得大比的三連勝實在是出乎意料,不親自過來瞅瞅,心裏都會覺得直癢癢。


    落在祁鍵的眼裏,師祖能來,那就是體現了對道生堂的重視,麵子上更要做足,哪怕是楊修文,這個時候也不能越俎代庖,說到底,他隻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有師祖在,大比哪輪得上他主持。


    望著手裏的名單,四位師祖麵麵相覷,聞仲開口問道:“搞什麽名堂,怎麽就四個人?”


    祁鍵站了起來,連忙拱手:“請師祖稍憩,道生堂還有一樣東西要呈上。”


    說完拍了拍手,十幾名道生堂的弟子一路小跑著離開,時間不長,道生峰上驟然響起一聲獸吼,接著,剛剛離開的十幾名弟子抬著一副巨大的鐵籠,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籠子中,一頭猛獸體格如牛,身上布滿了鱗片,豎著三隻角的巨大頭顱正睜著猙獰的雙目,吭哧吭哧唿著白氣,似乎是因為來到了陌生的環境,猛獸巨口一張,露出獠牙,發出一聲嘶吼撞向囚籠。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少弟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三角犀,這是道生堂去年年底的堂貢,難道道生堂是要拿它”


    “道生堂太無恥了吧,這是中階靈獸,就算仙隱堂全上,恐怕也不夠它打牙祭的。”


    “不公平,道生堂應該算是作弊!”


    “問題是我想看看道生堂怎麽作弊,三角犀不通人性,難不成它還能聽道生堂的號令不成。”


    後三堂的弟子中有震驚、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為仙隱堂鳴不平,他們來這裏可不是湊熱鬧的,哪怕仙隱堂扼殺了他們前進的腳步,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們還是更願意支持仙隱堂,至於道生堂他們從來就沒把後三堂當過人看,就算是碧雲堂,在他們的眼裏也不過是一群女流之輩,至於千機堂,那就是一群街邊販賣起家的暴發戶。


    道生峰上,祁鍵置若未聞,望向眾人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各位怎麽能說外行話,道法三千取自然之道,馭獸應該也算一種輔助之法吧,三角犀既然是我道生堂的堂貢,那就應該為總堂服務,它和宗門的經書,兵器、丹藥沒有區別,聖隱堂的弟子人人都可以借而用之。”


    四位師祖微微點頭,呂澤天頷首說道:“理事這個理,不過馭獸之道豈非兒戲,據我所知,整個春秋的宗門中唯有摘星樓擅長此道,我聖隱堂的藏經閣中可沒有類似術法。”


    “師祖不必擔心。”祁鍵欠了欠身,手中光芒一閃,多出四張符篆,“道生堂在三個月前的一次任務中,偶得四張馭獸符,每一張可以壓製此獸一炷香的時間。”


    頓時,四周一片嘩然,三個月前偶得?這話說出去誰信呢,十有**是道生堂藏私,在堂貢中不願意拿出來,為的就是在大比中保留一張底牌,不過話又說迴來,這也算是道生堂的底蘊,他們這麽做無可厚非,哪個分堂還沒有一點私心,再說堂貢的前提就是自願。


    四位師祖麵露愕然,所有弟子同時望向仙隱堂那裏,一個個麵露沮喪,連目光中都多出一絲同情,仙隱堂還有的玩嘛?道生堂連個弟子都沒出場,仙隱堂已經注定一局落後了。


    淩動撓了撓頭,這個時候不得不站了出來:“這不合適吧。”


    道生堂中立刻傳出刺耳的噓聲,看著對方這幅嘴臉,祁鍵臉上立馬露出燦爛的笑容:“大比就是讓弟子展示道法的舞台,淩師弟的勝負心太重了,既然這樣,那這一場就當熱身,仙隱堂對陣三角犀不限人數,輸贏也不論,後麵三局兩勝如何?”


    “這樣啊那行!”


    道生堂中的噓聲更響亮了,祁鍵楞了一下,接著嘴角閃過一絲鄙夷,迴頭望向單明義:“你知道該怎麽做,仙隱堂來一趟不容易,要注意分寸。”


    注意到了“分寸”這兩個字的重音,單明義接過馭獸符,詭異一笑:“大師兄放心,我心裏有數。”


    後三堂的弟子嘴裏狠狠啐著吐沫,丫的,你有數有個屁用,關鍵三角犀能有數嗎?什麽狗屁熱身戰,道生堂就是玩消耗,也不知道仙隱堂這一場出幾個人,別一起折在上麵,下麵更沒得看。


    此時,仙隱堂中人影一閃,鄭子明走了出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個人???


    單明義嘴角一撇,這是放棄?仙隱堂的想法太天真了,雖然這是大比,師祖又在,弟子不應該有性命之憂,但如果三角犀短暫的“失去控製”衝向仙隱堂,給他們添點彩頭應該問題不大。


    想到這裏,單明義一咬舌尖,一滴鮮血落在符篆上,接著指尖一彈,符篆如同一枚硬幣,射進了三角犀正在嘶吼的血盆大口中。


    囚籠被打開,頓時地動山搖,三角犀仿佛天降神牛,邁開四蹄,踏著煙塵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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