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初二(1)班在班主任淩姍的帶動下,真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了。現在,早操像早操,上課像上課的,連吳春雨也收斂得很多。這自然少不了淩姍細致的工作。


    自從接了這個班,淩姍就和金大雄預測的一樣,她真的又恢複到了出國進修前的老樣子:一大早起來,到二半夜迴家,孩子雖說不是長托吧,可秀秀也隻好時不時地住在了幼兒園。為此,增加了小阿姨們的工作量,她們為這事都有意見了。


    倒是趙昕這個人幫了淩姍不少的忙,他有就主動替淩姍騎著自行去接孩子。好在秀秀從小就和趙昕很熟,甚至有時趙昕n天不來看她,秀秀還想他呢。4歲那年,有一次秀秀還跟淩姍說:


    “媽媽,我要是有趙大大這樣的爸爸那該多好哇!”


    今天又是星期一。


    每逢星期一,學校都要公布上周一周的流動紅旗評比結果。結果上周初二(1)班還真破天荒地奪了魁!。


    消息傳來,全班同學都高興極了,一時間教室裏沸騰起來,同學們都喜形於色地鼓掌,大家直個勁兒地喊“初二(1)萬歲!”


    淩姍當然也很高興。


    那麽,接下來就是去取紅旗了。


    國育新去了教導處。吳春雨也自告奮勇地湊熱鬧,這種事當然落不下他。


    然而不大一會兒,他們倆卻垂頭喪氣地空著手迴來了。


    “咦,紅旗呢?”


    同學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本來嘛,淩姍也想借這個機會再給大家做點思想工作,可見此情景,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岔頭兒。至於這個岔頭出於什麽原因,淩姍還是猜得出來,而且也正是她擔心的事發生了。


    國育新淚喪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生悶氣。


    吳春雨可有話憋不住,他漲紅著臉,咚的一聲把拳著砸在課桌上,大著聲嚷嚷道:“真他m氣死爺了!奶奶的!”


    淩姍走過去,輕輕瞪了吳春雨一眼問:“別嚷。吳春雨,到底怎麽迴事兒?”


    “人家不給?”


    “誰不給?”


    “那個盧……盧主任唄。”


    “為什麽?”


    吳春雨一搖腦袋:“不知道!”


    國育新這才接上話說:“這麽迴事。我們去取流動紅旗,正好盧主任在,那旗就放在他的辦公桌子上。我伸手去拿,盧主任說,現在還不能發給你們班。我問為什麽?我們是憑實力得的呀。可盧主任說,你們班的事還沒處理完,怎麽處理還沒定呢,所以這旗現在不能發。這時吳春雨急了,他對盧主任說:你不講理,這紅旗與那事有屁聯係呀?盧主任一揮手,說,這沒你事。這有誰說話還有你說話的份兒麽?……我怕再吵下去會更麻煩的,就拉著他迴來了。”


    國育新說完,氣得胸脯還一起一伏的。


    “這盧主任可也是,為什麽偏和我們班過不去?當初不是他模棱兩可的態度也不會……”


    一旁的陳文嘟噥著插上一句。


    淩姍說:“算了吧,大家也不要發牢騷了。一會兒我去了解一下情況。不過,同學們,這個結果我還真也想過。如果我們班被鬧了個集體處分,那我們就一定會被限期取消流動紅旗評比資格的。”


    “這,這他m不公平嗎!我操……”


    吳春雨站起來罵娘了,他手拍著胸脯嚷嚷起來:“就算這兩件事件都是我的主意,那要殺要剮就衝我一個人才對呀,為什麽和我們全班過不去?我就不信了,還沒講理的地兒了?我去找校長去,不信他校長也跟盧主任穿一條褲子。”


    吳春雨說完就要往外走。


    “迴來!”聲音不大,但很嚴厲,使得吳春雨不由自主地站住了。他扭過頭去看老師,隻見自己麵前那張溫柔的麵孔現在竟變得那麽嚴肅。


    呀,淩老師真急了!


    “迴去,坐下!”淩姍命令道。


    吳春雨這才乖乖地迴位子上坐了下來。


    “同學們,”淩姍把目光轉向大家:“你們覺得委屈了是不?覺得不公平了是不?我也有同感。可是,你們還不知道,做一件兩件好事往往不會引起什麽連鎖反應,可做一件錯事,壞事就不同了。我們不是讀過那位隻偷了一個麵包的市長的故事嗎?他因饑餓才偷了一個麵包,可多少年後人們對這事仍念念不忘。也就是因為這一個麵包,使他最後連市長也不能當了。為什麽?這就是印象,印象。因為過去的過失,使你失去了信任。"


    "同學們,大家要汲取這個教訓,把這麵流動紅旗掛在我們的心裏,這可能要比掛在門楣上好多了。這不算什麽?這周不行,那下周,大下周總行了吧?總不能一年也不行吧!所以我們大家要爭這口氣,大家說是不是?”


    要在往常,同學會異口同聲地喊著迴答,可這次卻是沒一個說話。


    教室裏一時靜悄悄的。大家的心裏都憋著一口氣呐。


    “我再問一遍,大家說是不是?”淩姍故意地又大聲地問。


    “是。”


    這次隻有少數幾個同學迴答,並且那聲音很小,那是膽小的同學懾於老師的威嚴而並非情願。


    淩姍心裏何信不理解同學們的心情。她也沒再計較,便接著往下說:


    “好啦,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那流動紅旗掛與不掛,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它已經給我們班集體的表現做了證明。一會兒我去找學校領導談談。旗子如果學校給呢,咱就掛上,不給,咱也就不要了。咱們可先說好了啊,可不許你們去跟盧主任理論去呀!”


    代教導主任盧非獨自一個人在教導處的辦公室裏來來迴迴地走動著。


    他腦子裏飛快地在考慮著一些問題,這些問題都是一些既關係到自己,又關係到工作的實際情況。


    煙頭已經快燒到過濾嘴了。


    盧非又抽出一支煙換上。


    吸了一口後,這才坐在自己的那張轉椅上,靠著椅子彈簧的慣性,有節奏地一前一後晃動著。


    秋日的太陽,透過淡綠色的紗窗投到他的大班台上,投到那麵沒有發出去的流動紅旗上,那紅色顯得格外鮮豔。


    盧非連吸了幾口煙後,目光才落在了那麵旗上。他伸手拿起那麵紅旗,輕輕地展開,歪著頭,漫無目地的慢慢地欣賞著,想著。


    片刻,盧非放下手中的紅旗,淡然一笑。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桌子上那台黑色的電話機上。


    電話是盧非與上層保持聯係的重要工具。


    盧非幾乎每天上班後都要給省廳的幺處長打一個電話。


    這個幺處,是盧非的一個遠房表叔。雖然表叔隻是個處長,官不大,可畢竟相府家奴七品官呀,關鍵時刻還是起作用的。況且,沒準哪天,人家就被重用,提拔為副廳長呐。


    所以和表叔保持聯係,過年過節的送點禮走動走動,隻能說沒虧吃,等表叔當了副廳,自己沒準也能當個副校呐。


    這不,眼下盧非的這個教導處代主任,不就是人家給說了一句話麽?不然的話怎麽也輪不到他當啊。


    大凡做過教師的都知道,教導主任還是挺有實權的。但學校的教導主任是內設科室,根本就不在國家幹部指數係列。由誰來當,學校領導班子會就可以做主了,不用教育局組織部門來考核任命。


    論能力,當教導主任盧非是勝任的:一方麵在教學水平上,他是骨幹教師,曾擔任了多年的外語教學組組長,他那一口漂亮的外語,也曾被請去做過臨時翻譯,另外,盧非還是市外語教學中心組的成員;若論組織能力那也是沒錯的。可他有個致命的毛病,那就是小心眼兒,嫉妒心忒強。


    為此,不少老師們都對此有看法。上一次省裏下撥了破格評比晉升高級教師職稱名額,他參與爭了一蹈十三糟兒,不但沒爭取到,反倒使同事們看到了他內心的陰暗和小肚雞腸。


    為此,盧非自己也反省自己並告誡自己接受教訓。


    既然拿不上高職,那就先走仕途吧,在中國什麽事不都是先可著當官的麽?所以,當老教導主任即將退休的時候,盧排便盯住了教導主任這個位子,直接和表舅談了,請表舅幫忙。


    最後還是表舅出麵,這樣他才當上了教導主任。雖然還沒正式任命,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其實,不直接任命,這還真是老校長金釗的主意。金校長是盧非兒時的孤兒院教員,他從小看著盧非丶金大雄和淩姍他們三個人長大。就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所以盧非的小心眼毛病,金釗十分清楚。


    所以,讓盧非接教導主任這個職務,金釗是有顧慮的。但廳裏領導既然點名推薦了,做為基層下屬也不能不給安排,於是他就給了盧非一個代主任的任命。


    那麽,又是什麽原因使盧非扣住了初二(1)的流動紅旗呢?


    還是由於幺處長傳遞給盧非的一個信息:那就是今年的職稱評定工作仍然如期進行。省教委考慮到孤兒學校的特殊性和鼓勵教師在偏遠郊區工作的積極性,準備特批給孤兒學校兩個高級破格名額!


    破格晉級,當然是有具體條件的。盧非按照去年國家和省裏下發的破格晉級條件對比算了一下,在全校教師中,省以上受過表彰的,有學曆、有工作榮譽的,包括有著述丶符合年齡要求和教齡條件的,也隻有他們3個人:


    那就是淩姍,趙昕和他。


    至於淩姍,盧非自認比不了。全國級的行業先進人物,廳裏重點培養的苗子,無論在教學還是帶班,那責任心是沒說的。他盧非不能比,也不敢比。


    所以,淩姍占去一個指標,那兩個名額也就隻剩下一個了。


    一個名額兩人爭,那這另一個競爭對手就是趙昕了。


    論個人感情,盧非也覺得不該從後麵給老趙捅他刀子。從小在一起的好兄弟麽,但比起業務和業績,盧非知道,趙昕還真比自己強。


    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割斷情感線,那這一次,他再評不上,就過了破格的年齡,要四年以後才能有資格申請晉高。而現在他這二級教師的工資,住房問題解決不了不說,這都快4o的人了還…這出去講課,不夠教授級,人家都沒法給錢呐。況且自己的大學同學不少都已經早就成了總工,高工甚至是副教授了。


    每當同學一聚會,大家介紹自己,互遞名片,他的格局最低……最傷自尊了。就為這,他都不很少去參加同學的聚會了。


    不管怎麽說吧,這晉高級職稱對盧非來說都太重要了!


    爭,一定得爭。可怎麽爭?


    在教學上,盧非他是擊不倒趙昕的;那麽群眾評議呢?盧非相信自己倒也不會比趙昕低。但要想真正戰敗趙昕,真還不容易,那還真得想想轍,另做點文章。


    於是,盧非就想到了初二(1)的事件。


    盧非想,這件事完全可以證明趙昕的工作能力不足,它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所以他心裏說,那真對不起了趙老兄!


    於是,盧非就把機場事件和操場事件連起來,一起通過桌上這台電話,向省廳們那位幺處長表舅做了“匯報”——


    “表舅,您說,咱這學校可是全國都有名的孤兒特殊教育學校啊,況且學校這還有外籍教師,這種事真要傳到國外去,孤兒學校不正是成了人家攻擊中國人權的放矢之地嗎!您說像這樣的老師,不該給予嚴重的處分嗎?”盧非這樣對表舅說。


    其實,盧非高估了表舅的權力了。況幺處長這人在大的問題上還是他很會把握尺度的。所以,他不能隨意發表見解。


    表舅的態度使盧非心裏沒底了。他剛放下電話,總值周就廣播公布了周流動紅旗評比結果,國育新和吳春雨就敲門進屋來取流動紅旗了。


    盧非一看到吳春雨,他就心頭靈光現:對!扣下紅旗。他估計二(1)班肯定不服,肯定得鬧事兒。隻要他們一鬧,那這事兒可就好辦了。不光趙昕,弄不好連淩姍也能被擊敗了,那樣這晉高的名額也就非他莫屬了。


    淩姍大姐,老弟不恭了,盧非心裏說。


    已經過了好長時間,盧非還坐在椅子上胡亂地想著。說想事情倒不如說他是在等著二(1)的學生來鬧事。他覺得,此刻的走廊裏也應該響起嘈雜怕腳步聲了吧,接著就應該有一隻腳踢開辦公室的門,再然後就是一群人對他憤怒的斥責和謾罵……。


    可沒有。又過了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過去了。


    然而,這個場麵並沒有出現。


    “和我玩陰的了?"盧非又這麽想:


    "淩姍哪,我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能悶到什麽時候!”盧非心裏說。


    盧非猜的沒錯,要不是淩姍製止了同學們的衝動,那同學們早就撞開他的門了。


    不過,淩姍沒直接去找盧非,而去找校長金釗了,她隻想問個明白,給同學們一個交待。


    對盧非這個人,淩姍也是再了解不過了。他好動心計愛自作小聰明,打小的時候就這樣。


    但畢竟是一個鍋吃飯長大的小兄弟,淩姍對他總是有謙有讓,並在生活上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儼然就是一個好姐姐。前幾年盧非住單身時,淩姍隻要家裏做一點好吃的,都拉不下他。


    他們就是這樣的關係。


    這次機場逃課事件,同學們都異口同聲地說是請示了盧非的,可盧非又矢口否認此事,所以淩姍覺得有些蹊蹺:同學們是不會說謊的,老盧可他為什麽這麽做呢?用意是什麽呢?


    淩姍琢磨不出一合適理由。再細想想,好象這也符合盧非的性格。是不是盧非代主任還沒有批下來,可能是怕牽連自己丟官,所以才耍了一次小聰明呢?


    也就算了吧。這初二(1)班怎麽說都是犯了大錯的,所以,淩姍她再也就沒往深裏追查。


    那麽今天老盧又扣住流動紅旗不發,又是什麽動機呢?錯誤與周評,這明明是兩碼事麽?所以,淩姍她心裏真想不通。正當她準備打電話找盧非問個明白的時候,金釗卻來電話讓她去校長室一趟。


    於是,淩姍便先來到了校長室。


    金釗把一杯已經沏好的茶遞到淩姍手裏說:“來,嚐嚐我新買的毛尖,這味道好著呢。”


    淩姍接過茶:“謝謝老校長。您有事就說吧。”


    金釗打了一個沉兒後,莞爾又笑了擺擺手:


    “也沒有什麽大事兒。我聽廣播說,你們班上周評比得了第一名啊!好哇,好哇,你還真行!”


    金釗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


    “我就說嗎,我們送你出國的錢不能白花嗎。”


    淩姍笑了:“多蒙老校長的關心。”


    金釗說:“關於畢高樂的事,我準備先安排他負責第二課堂的英語班,你看怎麽樣?由盧非主帶,他主教。…嗯,他哪,需要一台能上網的電腦,這個我已經安排了。這孩子說,他要通過網絡讓她媽媽也給學校做點事兒,還說想給秀秀請一個權威醫生治眼睛。這孩子隨他媽,有一副慈善之心哪。那咱就支持支持。這股熱情還真象當年的畢淑琴啊。”


    淩姍讚同地點頭。


    金釗又說:


    “……趙昕哪,他除了兼你們班的物理課外,我想讓他重點負責一下第二課堂的生活物理和趣味物理興趣小組活動。這可是根據你的設想定的啊。是啊,現在的課本有許受內容是脫離實用應用的,必須逐步改革。咱們這些學生啊,和普通學校情況不一樣,許多學生有過輟學丟課經勵,他們的底子普遍薄,很難更高地要求,更不能要求他們都能考上重點高中。但是讓他們在我們學校的一條龍教學中,能教會他們一些手藝,也是關係到他們一生的事!"


    "你剛才說得對。我也想這麽改一改,重點加強一下他們的課外小組活動,把他們學到的知識朝著實用化轉轉型,重點是向專業職高方向靠攏。這樣呢,他們的升學和學習專業技能兩不耽誤。這設想不錯,真得謝謝你了!”


    “這謝我什麽呀!老校長,您找我來不是為說這事吧?”淩姍問。


    “是啊。”金釗站起身來倒背著手來到窗前望著窗外,片刻才說:


    “淩姍哪,說說,你們班的那兩件事應該如何處理?畢竟這兩件事涉及同學之眾,影響太大了。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趕快把事情了結了,你們班也好輕裝上陣哪。”


    淩姍說:“是的。老校長,可這事兒都是由於我引起,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麽。我應該首先檢討。”


    金釗伸出一隻巴掌:“哦?那你說說你有什麽責任?。”


    “老校長,首先哪,事情主因都因我起,這您都知道。另外,我說我有責任是因為我畢竟帶了他們五六年,可五六年的時間裏,卻連一個起碼的守紀律都沒有教會他們,所以,我真的感到失職,羞愧。所以我應該先檢查。”


    金釗讚許地點點頭,說:“哦。要是大家都象你這麽看問題,這許多事情就好辦多啦。”


    淩姍接著說:“老校長,我認為,我們批評教育的目的不是想要把誰如何如何,我們是要通過對件事的認識提升班級的正氣,使同學們受教育,增強組織紀律觀念。特別像對吳春雨、徐放這樣新來的同學的教育更有必要。所以我認為處理這件事,第一,不能去抓什麽領頭的。讓他們自己去認識自己的錯誤;第二,要重點批評班幹部和團員;這第三,學校對處理應該低調,不能采用刺激性的辦法如張貼有關文字性文件通告或在全校的廣播裏指名道姓的批評。這公敵不但收不到好的效果,往往還會適得其反。


    第四,再有一年他們就升高中或職高了,因此不應該給當事人明令的處分,因為處分是記入個人檔案的。不能讓他們人生檔案裏出現汙點。”


    金釗倒背著手,一邊聽淩姍的話一邊慢慢地踱著步子。等淩姍說完住了口,金釗也站住了腳,看著淩姍。


    淩姍也沉黙地望著金釗。


    “往下說呀!”金釗終於說話了。


    “那我就再說說吳春雨姐弟吧。"林姍笑著說:


    “我正要問你呢,說吧。"


    淩姍說:


    "盡管地方民政部門沒有提供足夠的材料,我可以斷定,吳春雨這個孩子一定是在社會上做過流浪兒。也不能排除他曾經有過學壞的可能。


    吳春雨的姐姐吳瀟瀟哪,這個女孩子別看她整天沉默寡言,但能看出來,她心裝著事,並且還不是小事,所以才表現出來心事重重的神態。至於她人麽,我覺得特別成熟,不像一個十四五歲孩子。是她的經曆使然還是她隱瞞了真實年齡,我一時搞不清。


    有一點可以肯定,她輟過學,並且為時不短,所以學習跟不上,很吃力。那麽她為什麽輟學,在輟學後這段時間裏都做什麽了?我們不得而知,入校時民政隨身帶來的材料也沒有記載,我想這孩子一定有一段不尋常的經曆。"


    "嗯,分析的好。你接著說。"


    "再就是徐放這孩子了。徐放比吳家姐弟早來也就一個月。他給人的印象是個內心很孤獨,性格很淸高的孩子。喜歡獨處,就像影視劇中的冷麵小生,看不到歡樂笑容,你和他說十句話,他最多是淡淡一笑或迴你個三兩個字。


    所以,這孩子心裏一定藏著什麽秘密。


    "這麽複雜?!"金釗擰起眉頭自語道:"改革大潮的衝擊,同時也難免泥沙俱下。所以對這些失去監護人監護的孩子都是一個艱難的考驗呐。"


    "是。"淩姍繼續說:“我可以斷定,吳瀟瀟根本就不想念書,甚至討厭學習。那她為什麽還能在學校待下去,這裏麵一定另有原因。或許是因為弟弟吳春雨的原因?而我班出的這兩件事都又都和吳春雨和徐放這兩個人有關。所以,我建議,學校一定要軟處理,防止矛盾激化,如果矛盾一旦激化,他們就有可能逃走去社會上或許做流浪,或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那就是我們做教育的最大的失職。"


    金釗車轉身,高興地拍著兩隻大手道:“好,說們好。你的意見很有高度。可是……”


    金釗說到這兒便收斂住笑容,嘖嘖了一下嘴,又歎了一口氣,才對淩姍說:


    “淩姍呐,可這事兒現在還真出了點麻煩呐。”


    “麻煩?怎麽迴事?”


    “有人把這事兒給捅到了省廳。廳裏還十分重視,這不,剛才廳裏的幺處長還給我打來了電話……”


    “幺處?盧非的那個表舅?!他,他為什麽網上反映這事兒?”


    淩姍脫口而出。她知道盧非和幺處的關係,所以她很輕鬆地就猜到了這事一定是盧非幹的。


    “哎,哎,別亂猜了。”金釗一擺手。繼續說:“幺處長管咱們要一個這事件的詳細材料,還點名提到了趙昕打徐放的事兒!…我想啊,這個材料是不是你和趙昕商量一下再寫呀?”


    淩姍擰起眉。此刻她感慨萬千。


    她真想馬上去找盧非,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做!


    “可是,可是我親眼見,趙昕根本就沒有打徐放啊。…當時趙昕是不夠冷靜,可徐放他真的是無理取鬧,當時……趙昕抓住他,這徐放往後掙脫,趙昕沒有抓住,徐放掙脫後這才摔倒了!這是千真萬確的,同學們都能做證的。”


    金釗皺起眉頭問:“真是這樣?”


    “我以人格保證。老校長,這告狀的人,他…他顯然是別有用心哪,等我找他再說!”淩姍忿忿地說。


    “那你們就如實地寫嗎!”金釗也知道淩姍所指的告狀人是誰。所以老爺子也很生氣,


    “真是他呀?不應該呀,他怎會這樣?按說,你們三個之間……"


    老校長不解地連連搖頭。


    "淩姍呐,不管怎麽說你都得冷靜一點處理問題。其實呐,人家舉報也沒錯,這是人家的權利。…嗨,你說現在的人怎麽都變得這麽複雜呀。這,這,這基層單位就怕這個,本不大的事被人往上頭一捅,這就複雜了,左一次右一次的查呀……”


    本來,淩姍想提一下關於流動紅旗的事,現在看已經沒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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