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祖腦……世界秩序混亂,人類思想閉塞,在無他幹涉的境況下,直接走向了星係廢棄的全敗結局。


    快閃之後,畫麵仍在繼續。


    三歲的「他」被老祖一脈撿迴雲虛宗,宗門上下無不讚嘆他未來的大好前景,就連其他的「新生代」也對他無限關愛,仿佛他是一個易受磨損的珍惜擺件。


    這樣的重重愛護讓「他」在逐日成長的過程中受不得丁點兒委屈,稍有不快便自有人替他解決問題,經年之後,雲虛宗便幾乎成為了「他」的一言堂。


    但人生並不是完全不經波瀾的。


    三十歲那年,「他」眾望所歸,在老祖一脈的峰頭成功突破至元嬰境界,而元嬰初成,他的神魂卻被「外物」侵擾,逐日展現出一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樣貌。


    然老祖一脈苦飛升久矣,不等查明因由便紛紛隕落,雲虛宗全宗上下一邊與「他」虛與委蛇,一邊想辦法溝通天道。最終,在眾人拳拳之心的祈盼下,天道寬容垂眸,降下了這番名為「飛升試煉」的滌清神魂之旅。


    虛無之間,巫虞與那自稱「天道」的東西相對,轉瞬便理清了「祂」想要表達的東西——他不過是個卑劣外來者罷了。


    從一開始他便侵占了他人身軀、擾亂了他人命軌,令原主身似遊魂不得超生,而他麵對滌清卻不甘罷手,非要與天爭個高低。


    巫虞:?


    若非從三歲起的記憶連貫無比,此刻他怕是真會因為這「天道」的話懷疑起自己存在的真實性。


    巫虞盯著並無形狀的「天道」無聲一笑,「如此說來,我所做皆是錯?」


    「天道」混沌,語調似男似女,「萬物皆有命軌。」


    巫虞:「那命軌可是天定?」


    巫虞加重「天」字,「天道」卻似不懂,飽含寬容的笑了笑,其含義無需言辭自可領會。


    巫虞:「那請賜教,我的命軌結局該是如何?」


    此問之下,「天道」不再沉默。


    祂笑意微斂,無形之中仿佛多了幾分菩薩寶像,「該是迴歸天地,反哺萬物,以正己身罪孽。」


    反哺萬物?


    這個字巫虞可太熟悉了。


    修者逆天,所謂不過突破天道屏障飛升而去。但飛升之後究竟是何種狀態,其實並沒有特別嚴謹的文獻說明。


    巫虞自認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在極高效的修煉之餘,他總是有一種「還不夠」的自我認知,所以他修劍道、習五行,連帶著丹道、法陣、器宗也竭力去學,以求一條「心安」之路。


    隻可惜這些道終也未能滿足他的設想,直到自稱是「飛升飛升我最行」係統憑空而降。


    他本以為此係統乃天外來物,屬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從此「天道」言辭所示,這係統似乎是他接受神魂滌清的接口?而他成功突破飛升而去的終點,便是祂所言「反哺萬物」?


    「天道」似乎窺到了他的想法,漠然一嘆,抬手便收迴了一團掙紮著不肯迴歸的「東西」,而後虛無的手指撚動,那團生出叛逆的「東西」便重歸了混沌,「倒是我小瞧你了。」


    話音落下,虛無長出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祂的注視帶著萬重威壓,巫虞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威壓之下分崩離析,虧得神魂之力勉強承受住了壓力,這才留住了一息喘息的餘地。


    不知為何,巫虞突然想起了未在快閃的畫麵中出現的雲永軒。


    他時常笑著,為人熱情,喜歡湊熱鬧,但絕不吃虧。


    巫虞感覺自己「臉上」帶了些笑,說出來的話卻極具挑釁,「你想讓我白給?」


    話中飽含的嘲諷瞬間激怒了「天道」。混沌之中風暴驟起,巫虞隻覺自己如漂萍浮動,竭力穩住自己的同時抓向了同處混沌的「天道」。


    「天道」怒意更甚,嘶吼著釋放雷霆,數十道堪比飛升最後一劫強度的雷劫其其劈向巫虞的神魂,「爾為螻蟻,也敢與天相爭!」


    「你算什麽天?」


    雷劫劈頭蓋臉,巫虞隻覺神魂之力隨著雷劫不斷削減,但同時,他也發現了「天道」威壓在不斷減弱。


    「天道」在虛張聲勢。


    轉瞬,巫虞便抓住了機會,神魂硬生生的扛著雷劫在混沌中亂竄,惹得「天道」怒氣值暴漲,偏偏巫虞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在雷劫之下的損耗,拚著要搞個兩敗俱傷。


    「天道」無能狂怒,終是收斂了雷劫攻勢,「你當真不願迴報天地嗎?」


    巫虞「嗤」的一聲,態度鮮明。


    「天道」沉默了,幾息之後又道:「你可知何為天道?」


    祂循循善誘,緩緩道出天道真相。


    修者一生都在追求突破,但一「界」資源有限,不斷的消耗隻會加劇天道的消亡,一旦天道不再,世界秩序便會紊亂,介時天地傾覆,修真界自然也將麵臨大洗牌。


    第一次麵臨天道消亡時,修真界有一大能飛升之際觸發了奇遇,直麵抉擇,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接任天道之則,成為了新一任的「天道」。


    但他的選擇不過維持了千年,再次察覺到天地異常後,「天道」開始選擇新的「繼承人」,在其一生中循循引導,最終在其飛升、自身消亡之際將重擔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如此往復,「天道」換任已逾數十。


    「所以我是你看好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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