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大戶人家私底下開始流傳一個流言。


    那元貴妃出身並不光鮮,以前是某大戶人家一丫鬟奴婢,因為爬主子的床被府中主母發賣出京,後不知怎麽去了景王府,在當年的景王身邊服侍,才一朝飛上枝頭奴才成了主子。


    身份低賤不是重要,其中的一些桃色內容才是主題。大家雖口裏沒有明說,但眉眼之間卻交流著一些曖昧。當然最主要的那些是沒人敢明麵上說的,議論了貴妃不怕,把景帝牽連進去可就是大事,這些東西隻用意會就好。


    有許多人是不信的,但其他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就跟著信了幾分。


    沒兩日時間,流言便傳大了,越傳越沸騰,隱隱竟有不鬧到傳至天聽不算完的架勢。


    京中一些明眼人這才明白,看來這又是有誰針對上那元貴妃了,也不知這次的事情會是以何結局收場。


    上次的事因有景帝在背後撐著,元貴妃才能安然無恙。這次的事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一件無法容忍,或者就算容忍下來,也會心生齟齬,無論如何,此次元貴妃境況堪憂。


    奇異的,皇宮那裏景帝似乎並沒有聽到流言似的,麵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而後宮那裏也未傳出任何元貴妃失寵的消息。


    流言鬧得越來越大,鬧出這檔子事兒的人卻是心裏越來越沒底兒。


    「城陽伯夫人,這就是賢妃娘娘所說的陛下很快便會有反應?」


    城陽伯夫人淡淡一笑,態度閑適,「錦陽侯夫人,不要著急,宮裏定然會很快有動靜的。」


    田氏卻做不到如此態度悠然,從那流言傳出的一刻,她就開始神經緊繃。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流言擴散的範圍擴大,情緒更是一天比一天焦慮。


    與她成截然相反的對比,城陽伯夫人倒是淡定的可以,一點都不像與她共謀了此事的狀態。


    那日田氏從晨曦宮出來,一路上心裏亂糟糟的。連著兩次觸犯了元貴妃的威嚴,這次她心裏真沒譜貴妃能夠放過她。


    迴府後,碰巧城陽伯夫人上門來拜訪,她想著喬賢妃,又想著被她得罪狠了的元貴妃,便動了與旁人聯手的念頭。


    本來這種想法並沒什麽不好,與喬賢妃聯手把元貴妃拉下來,讓喬賢妃上去,如若喬賢妃能登上皇後寶座,便助她侄女坐上貴妃的位置。反之,如若喬賢妃不能,則是助她侄女坐上皇後的寶座,兩人在宮中聯手。


    什麽都挺好,唯獨這事情的發展實在太讓人心不安了。


    「阮夫人你也不要太過擔憂,這事兒可是我們著手辦的,你有何好擔憂的。」


    這倒也是。


    田氏也不是個沒心眼的,當初與城陽伯府達成協議,商量的就是城陽伯府負責散播流言,而她卻是沾都未沾。如若是好了,那自是萬事大吉,如若是不好,也牽連不到她身上去。


    當然,貴妃那裏肯定明白是自己傳出去的。到時,她可以隨便找個借口,例如可以是中秋夜宴那日喬賢妃看到自己與貴妃說話,起了疑心,暗裏脅迫於她,她才不得不吐露實情。


    元貴妃那裏的嫉恨肯定是免不了的,反正是已經得罪了,再差能比現在這種情況差到那裏去。但如若是成功了,她可就是解決了一個心頭大事,順便還能圖謀些好處。


    這麽想想,田氏恢複慣常的沉穩態度。


    「夫人說的是,倒是我有些自亂陣腳了。」


    城陽伯夫人露出理解的神色,「可以理解,畢竟這事兒可不小。不過富貴險中求,一旦成功咱們兩家可就又可以富貴百年。」


    這話深得田氏的心,她與城陽伯夫人閑話了幾句,才開口告辭。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迴了,其他的事便有勞夫人費心。」


    「無妨,這本是當初商議好的,自然是我們家辦得妥妥當當。」


    田氏點一下頭,才出了這間首飾鋪子的雅間。


    到了外麵,她的貼身丫鬟已經手拿著一隻錦盒等待已久,田氏被丫鬟扶著上了門口的馬車。


    田氏走後,城陽伯夫人露出一抹譏諷意味極度強烈的笑。


    「想得倒是極好,便宜占盡,還想置身事外。」


    旁邊一位媽媽模樣的中年婦人附和,「可不是,這田氏未免想得也太好了。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辦,夫人?」


    「找人把話遞到靖國公府那邊去,剩下的咱們隻用站在一旁看戲就好。消息是錦陽侯府那裏漏出來的,暗裏散播煽風點火的是靖國公府,與咱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夫人英明。」


    城陽伯夫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是夫人英明,是娘娘英明。」


    「賢妃娘娘英明,日後定能母儀天下。」


    流言再度有了新的篇章。


    這幾日流言雖傳得沸沸揚揚,但因蒙頭遮臉的,信的人並不多。這下連‘那大戶人家’是誰府上都爆出來了,卻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所謂的大戶人家是錦陽侯府,發賣人的主母是錦陽侯夫人田氏,賣的是其幼子阮思義身邊的貼身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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