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傑這兩日一直跟著沐雲舟帶來的那 50 名弓箭手,在軍營中學習射箭。


    他已正式拜那位姓王的老弓箭手為師,學習弓箭的技術可謂是一日千裏,其他的弓箭手見他年紀輕輕,卻天賦異稟,紛紛傾心結交。


    因此,仇傑自來到軍營後心情格外舒暢。


    今日,老王見他這幾日練習得格外辛苦,連箭靶子都射壞了好幾個,便勸慰道:


    “傻孩子,這高樓大廈也不是一日建成的,你今日就好好休息一下,出去轉轉吧。”


    仇傑還想再練一會兒,見王師父有些惱意,便隻好收了弓箭,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師父。那今日我就休息了。師父,您老要不要出去溜達一下?”


    老王見他終於願意休息,笑嗬嗬地說道:


    “我就不去了,咱們軍規森嚴,未經上官允許絕對不許外出。今日操練累了,我正好也休息休息,你一個小娃娃不受軍規約束,就隨意出去玩吧。”


    仇傑不舍地頻頻點頭,背上弓箭,和老王告別後離開了他們駐紮的軍營。


    黑石旅的軍營離他們不遠,仇傑本打算去找胡黑子他們,向他們討教一下武藝。


    可剛到黑石旅的兵營門口,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隻見遠遠望去,營中的廣場中央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場中央的方台上也站滿了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仇傑走到門口,驚訝地發現居然連守門的士兵都沒有,便悄悄潛入,爬上了一旁的一處了望塔。


    上了塔發現照樣空無一人,這讓他感覺十分怪異,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


    仇傑蹲在黑石旅營地的了望塔上,擔憂地觀察著下方的混亂。


    原本應該團結一致的黑石旅士兵們,此刻群情激憤,憤怒和不滿充斥著整個營地。


    胡黑子和劉石清站在台子上,無奈的麵對著士兵們,聲嘶力竭地勸說著,試圖平息這洶湧澎湃的情緒狂潮。


    然而,士兵們的情緒已如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觸即發。


    胡黑子的聲音已變得沙啞,劉石清的額頭也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但他們的努力似乎如石沉大海,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突然從人群中衝出,手中的劍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如毒蛇般直刺胡黑子。


    周圍的士兵們驚得瞠目結舌,因為距離太近太擠,想要阻止已如登天。


    胡黑子眼睜睜地看著劍尖向自己刺來,心中湧起一片絕望的陰霾。


    ...


    付久重、楚小萌在馮夢龍的帶領下正快速趕往黑石旅,途中夢龍特意停下,派人找來了一個陌生人,一同繼續趕路。


    他們到達時,恰巧目睹了胡黑子遇刺的驚險一幕。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箭塔上的仇傑如蟄伏的獵豹,弓弦已如滿月般被拉至極限,手指一鬆,箭矢如閃電般劃破空氣,極速直奔那名士兵而去。


    隻聽\"噗\"的一聲,箭矢如長了眼睛般準確無誤地射穿了那名士兵的手臂,那已經貼近胡黑子胸膛的冷劍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應聲落地。


    士兵捂著手臂上的傷口,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整個營地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如聚光燈般投向了箭塔上的仇傑。


    馮夢龍見狀,迅速策馬上前,大喝一聲:


    \"大膽狂徒,竟敢行刺自家主官。還不速速將其拿下?\"


    嘩變的士兵們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將行刺之人捆綁起來。


    付久重和楚小萌也迅速下馬,快速走向胡黑子和劉石清。


    付久重關切地問道:


    “胡校尉,劉副尉,你們兩位可有受傷?”


    胡黑子搖了搖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箭塔上的仇傑:


    “我無大礙,多虧了仇傑小兄弟及時出手。”


    劉石清也是一臉感激:


    “是啊,若非仇傑小兄弟的神箭,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


    此時,仇傑已經從箭塔上下來,走到付久重麵前,恭敬行禮:


    “師父。”


    付久重拍了拍仇傑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許:


    “仇傑,你做得很好,為師甚感欣慰。”


    楚小萌也上前,對仇傑豎起了大拇指:


    “好樣的,你這一箭,不僅救了胡寨主,也救了整個黑石旅。”


    仇傑微微一笑,並未多言,移步到了付久重身後。


    馮夢龍轉身對那些嘩變的士兵說:


    “你們今日之舉,若非仇傑小兄弟及時製止,恐怕早已釀成大禍。從今往後,你們要好生反省,不得再有此等行為。”


    士兵們紛紛低頭,不敢與馮夢龍的目光相接。


    劉石清也上前,沉聲道:


    “此次嘩變,雖是被奸人煽動,但你們也需負起責任。今後要嚴守軍規,不得再有違反。”


    士兵們紛紛表示悔過,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付久重見局勢已得到控製,便提議:


    “馮兄,我認為當務之急是查明真相,找出煽動嘩變的罪魁禍首。”


    馮夢龍和胡黑子紛紛表示讚同。


    隨後,經過一番調查,他們很快發現此次嘩變的根源,正是是那三名被處罰的士兵。


    他們在私下裏散播對朝廷和軍規的不滿,散播他們被區別對待,使得一些士兵心生動搖,最終導致了嘩變。


    營地內的氣氛依舊緊張,士兵們在嘩變之後,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付久重知道,如果不能及時穩定軍心,黑石旅的士氣將難以恢複。


    他與馮夢龍、胡黑子迅速商議後,決定立即采取行動。


    首先,他們讓士兵們重新整隊,站在場中。


    馮夢龍以他那威嚴的聲音宣布:


    “今日之事,雖是別有用心之人有煽動,但更多的是你們自己心中對朝廷的不信任。從今往後,我向你們保證,你們的待遇和身份和我手下的士兵別無二致,絕對不會區別對待,但是軍規一事沒有商量餘地,以後如若再犯絕不輕饒。另外,此次事件隻懲首惡,其餘人無罪。”


    士兵們聽到馮夢龍如此定性和處理此次事件,當即爆發出了一陣歡唿。


    待士兵們安靜後,馮夢龍讓人將途中尋的人帶上台。


    原來那人是昨日被私自外出的人欺負的小商販,那人上台後還有有些害怕,在馮夢龍的再三鼓勵和保證下,他終於開口。


    那人是個久居市井的話嘮,一番絮絮叨叨下,詳細地描述了那三人如何故意挑事,如何與他發生口角並動手的經過。


    這一通天花亂墜,東扯西拉的陳述,讓台下士兵不時的發出陣陣哄笑,但同時讓士兵們明白了真相,知道他們是被人利用。


    待一場氛圍感十足的脫口秀結束後,士兵們開始議竊竊私語。


    他們紛紛看向那三名被捆綁的士兵,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這三人原本是他們的同袍,卻不知什麽原因,將整個黑石旅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馮夢龍見士兵們的情緒有所變化,便下令:


    “將這三人帶上來。”


    三名士兵被帶到眾人麵前,他們的臉上帶著恐懼和不安。馮夢龍嚴厲地問道:


    “你們可認罪?”


    其中兩人低下了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隻有行刺那人閉口不言,大家正憤怒間,那名士兵卻突然大喊:


    “我們沒有錯!我們隻是想要自由,想要公平,不想再受製於這些繁瑣的軍規!”


    他的話音剛落,那名站在一旁的商販突然衝到近前,上去就踹向了那名士兵,結果那名士兵一個閃躲,商販踹了個空,摔了個屁股蹲兒,他哎呦了幾聲,摸著屁股緩緩爬起來,指著那名士兵怒罵道:


    “你這無賴,你要你的自由公平,去欺負我幹什麽,我招你惹你了?”


    台下士兵被這滑稽的場麵惹的又是一陣哄笑,場麵一度陷入混亂,馮夢龍及時喝止道:


    “夠了!”


    商販見狀麻利的跑下台去,台下的士兵們也停止了哄笑,馮夢龍對那名還不死心的士兵說道:


    “今日之事,已足夠證明你的罪行,你也不必賊心不死,你的圖謀我們早就料到了,如果你還想活命,就把你背後之人說出來。”


    話音剛落,那名士兵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隻見他下頜一動,牙關一咬,隨後咕嚕一下吞下了什麽東西。


    付久重見狀,急忙大喊:


    “阻止他!”


    但已經來不及,那名士兵嘴角已經流出了黑色的血跡,不大會功夫便倒地身亡。


    仇傑上前查看,確認那名士兵已經死亡後,沉聲道:


    “他已畏罪自殺。”


    付久重和楚小萌對視一眼,他倆確認了這又是九頭蟲的作風。


    現在線索已斷,可以分析出是九頭蟲安排的黑手,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付久重沒有將這一猜測告知眾人。


    馮夢龍他們則已經能想到:能做出這一手之人肯定是想破壞陝州剿匪大計之人,但想這麽做的人太多,一時不知道如何追查。


    比較好的結果是,黑石旅的士兵們經過了這一係列的事件終於看清了真相,那些原本被煽動動搖的人此刻也意識到了如果真的再次造反,後果將會多麽嚴重。


    他們一個個的在冬日的嚴寒下汗流浹背,後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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