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久重突然想到一件緊急之事,立刻問道:


    “城門可戒嚴了嗎?昨夜守城的兵士可察覺到什麽異常嗎?”


    徐清邦點頭道:


    “四門都已戒嚴,嚴查出城之人和貨物,暫時沒有可疑迴報。昨夜守城的兵士均迴報未見異常。”


    付久重聽徐清邦安排的妥當,稍感安心。


    他又綜合當前情況仔細分析了一番,覺得需要排除一些意外情況,就對徐清邦問道:


    “昨夜竇大人睡前可有人見到,可有人侍寢?”


    徐清邦想了想道:


    “無人侍寢,有幾名貼身丫鬟和仆人在睡前服侍過竇大人。”


    付久重接著問道:


    “他們可見竇大人有何異常嗎?”


    徐清邦迴憶了一下說道:


    “除了比平常睡的早一些,其他沒什麽異常,反複詢問下,他們所說基本一致。”


    付久重走向書桌,拿起上麵的茶杯,先看了看,發現潔淨幹燥,沒有一點水漬,又仔細聞了聞沒有異味。


    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茶杯常有人更換嗎?”


    徐清邦也意識到房間裏幹淨異常的細節,他趕忙衝外喊道:


    “叫大管家來。”


    外麵的親兵領命去請管家,不大會功夫,一位50多歲的男子走進了書房。


    他先拜見了徐清邦,徐清邦點頭後對他說道:


    “竇福,這位是付大人,前來查案的,他有什麽問題,你如實答來。”


    竇福又轉身拜見了付久重,付久重擺手示意他不必拘禮,隨後開口問道:


    “你們老爺昨夜喝茶了嗎,茶杯有沒有更換?”


    竇福答道:


    “迴大人,昨夜大人睡前1個時辰飲了幾杯茶,上床前未曾飲茶,茶杯無人更換。”


    付久重示意他過來,同時說道:


    “你來看,這茶杯可曾有人動過?”


    竇福走近仔細觀察了一番,搖頭道:


    “大人,小人昨夜不記得這茶杯的位置,看不出是否移動過。”


    付久重正要讓他看看其他的事物,竇福突然道:


    “大人,這茶杯好像真不太一樣,老爺特別珍愛這個茶杯,喝茶一直都用它,杯子裏積了不少茶漬,下人們想清理這些茶漬,老爺一直不讓,說是這樣泡茶才有滋味,還特意叮囑過下人們,不許動他這個茶杯。但現在這個茶杯一點茶漬都沒有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付久重又拿起那個茶杯自己看了看,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示意竇福下去後,他向徐清邦分享了自己的推理:


    “看來有人提前布局,準備了許久,他們一定是先在杯中下藥,讓竇大人在入睡後陷入昏迷,隨後將他帶離了臥房並留下了勒索信。擔心留下痕跡線索,他們又將臥房自己打掃了一番,殊不知這正好讓他們的一些行為暴露了出來。清理房間一般就是怕留下明顯指向性的線索,例如清理茶杯,一定是怕根據茶杯裏的迷藥殘留推斷出他們的來路;打掃地板,可能是他們留下了足印,擔心根據足印分析出他們人的形態和去過什麽地方。”


    叢雲月突然開口了:


    “咱們自進來這個房間,來迴走了多少步也沒留下足印,可以確定的是賊人不是從咱們來的道路而來。”


    徐清邦第一次聽到叢雲月開口,有些驚訝她聲音的冰冷,沒想到這個蒙麵的冷豔女子聲音也是如此的冰冷。


    他接話道:


    “咱們是從什麽道路而來?”


    叢雲月一字一字的說道:


    “幹燥的石板路。”


    付久重恍然大悟道:


    “他們一定是從某些濕潤的地方來的,或沾了水,或沾了泥,否則不需要這麽費勁心思的打掃。”


    徐清邦也叫道:


    “對,對,對。我怎麽沒想到呢。來呀,吩咐下去,讓他們在院內尋找濕足印,或者泥足印,如有發現立刻來報。”


    付久重說道:


    “現在還需確認竇大人失蹤的時間。徐大哥,請派人去把昨夜巡邏的護衛叫迴來吧,我要問問他們昨夜巡邏的情況。”


    徐清邦點頭道:


    “來呀,去叫昨夜巡邏的衙門護衛叫迴來,讓他們到書房外等候。”


    又一名親兵領命而去,付久重繼續在書房內仔細的尋找線索,大概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外麵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跑步聲,隨著一聲口令,腳步聲停歇,隻剩一群人的喘息之聲。


    剛才的親兵進屋複命道:


    “稟大帥,衙門護衛已到齊。”


    徐清邦點頭示意親兵退下,帶著付久重來到了書房外。


    付久重看到了站成了兩排的20人的隊伍,一個個勞累不堪的喘著粗氣,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忐忑不安的表情。畢竟巡撫大人被綁架,他們作為護衛無疑將承擔首要責任。


    徐清邦忿忿的看了他們一眼,語調不善的說道:


    “這位是付大人,一會他要問你們話,你們昨夜巡邏時遇到的任何不尋常的情況都要如實的告訴付大人,如果所說情況有利於破案,你們還能將功補過,否則有你們好瞧的,明白了嗎?”


    那20個護衛聞聽立刻齊聲喊道:


    “明白了。”


    付久重等他們平複了心情,開口道:


    “眾位兄弟辛苦,我想問問昨夜巡邏經過竇大人臥房時,可聽到竇大人的聲音,或者其他什麽異響,最後一次聽到竇大人臥房的動靜是什麽時辰?”


    眾護衛先是互相議論了一番,其中一人抱拳道:


    “稟大人,我們20人分兩組巡邏巡撫衙門,每隔2刻鍾便會巡邏一圈。所以經過老爺房間大概是每一刻鍾一次。我所領小隊昨夜在寅時初刻還聽到了大人的唿嚕聲。而後就再未聽到過,也未聞其他異響。”


    另一人接話道:


    “大人,我領另一隊是在寅時二刻聽到的老爺打唿之聲,隨後也再未聽到過老爺房間的聲音。”


    付久重問道:


    “你們老爺唿嚕聲持續時間長嗎?”


    一人道:


    “迴大人,老爺打唿嚕沒有規律,有的時候聽的到,有時候聽不到。”


    付久重點點頭,又問道:


    “你們昨夜到今晨可遇到什麽不尋常之事嗎?”


    眾護衛議論了一番,紛紛搖頭表示沒有。


    付久重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些護衛可能暫時沒有其他線索可提供就對他們說道:


    “你們先原地休息,仔細迴憶下這幾日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如有想起來的立刻稟報於我。”


    說罷和徐清邦返迴了書房,兩人剛跨進書房門口,就看到叢雲月正雙手環胸思考著什麽,見他倆進來,就開口道:


    “這麽說來,竇大人至少在寅時二刻之前還在房內,而管家是在卯時初發現竇大人失蹤的,中間最少有一個時辰是賊人下手的時機,而這一個時辰之內他們帶個人行動不便,絕對跑不遠。街麵上宵禁,有巡邏的巡防營兵丁,還有打更的更夫,他們想要出城也很困難,因此可以大致推斷竇大人此刻應該還在城內,隻要咱們縮小範圍就可以找到他了。”


    徐清邦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道:


    “果然名師出高徒啊,你們師姐弟二人一個賽一個的聰明。”


    付久重正要謙虛幾句,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個護衛,抱拳躬身忐忑的說道:


    “大人,前幾日我發現過一些不尋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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