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陣猛烈的砸門聲和粗糲的叫喊打斷了付久重正在鞏固山河訣的功力溫養。


    他早早起床,已經將山河訣在全身要穴運轉了一周天,此時需要將積累的內力進行鞏固吸收,聽到門外的聲響後,他將內力散到各穴,待之後慢慢吸收。同時,外麵的聲音還在持續:


    “付兄弟,你起了嗎?我老褚一大早就起床等你啦!”


    付久重趕忙迴複道:


    “褚大哥,請稍後,我已起床,正在練功!”


    外麵的聲音聽到迴複,立刻安靜下來,隻有門上印著那個高大僵直的身影。付久重打開門,褚達立刻衝上前,抓住付久重的胳膊說道:


    “付兄弟,沒影響你練功吧。嗨!都怪我,昨晚喝多了,沒能和你切磋。昨夜裏起夜突然想起比試這檔子事,愣是想的我抓耳撓腮,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就趕緊跑來找你。剛才魯莽了,你可有受傷,你要受傷了,不比也罷,哥哥給你賠不是了。”


    看褚達還要繼續往下說,付久重趕忙笑著打斷道:


    “我沒受傷,褚大哥不必擔憂,我也早想向褚大哥請教武藝。走,咱們院中一試。”


    褚達嘿嘿笑道:


    “付兄弟,還是你對我胃口,一會可不許手下留情啊!”


    付久重邊走邊思索著:這個褚達看似粗曠魯莽,實則粗中有細,也不是那愚笨之人,隻是遇事有些急躁,要是以後能多磨磨耐心定是個大才。


    兩人在院中拉開架勢,也不廢話,你來我往的戰在一起。


    褚達練的是皖北風火派的狂風烈火拳,拳法如暴風,拳力似烈火。這路拳法靠的是速度和力量,使將出來好似如狂風催烈火,凡是阻擋在前的一切事物無不變為齏粉。


    這拳意倒正合褚達的性子,因此在他苦練近30年後躋身一流高手行列,在江湖上也是罕逢敵手。但此拳法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太過直來直去,招數間變化不大,所遇對手如果內力持平或不濟,再一味硬剛則無不落敗;如內力持平又提早發現此拳法不夠靈動,轉而以靈動消耗其威勢,那麽百招後必勝;如內力高過,那以剛猛對剛猛,弱勢一方木強則折,幾招便可取勝。


    付久重的內力高過褚達太多,一交手,付久重便知可以輕鬆取勝,但以剛猛速勝,又恐這個莽漢受傷。好在他想看全這套拳法的套路,以增加自己的武學經驗,於是他便以靈動鬼魅的招式對攻。


    十招後,院內的動靜驚動了不少人,邵萬興、楚小萌、閆寶樹等等在兩人周圍圍了一大圈,大家也是許久未見如此酣暢淋漓的高手過招,一個個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絲毫不敢錯過兩人比武過程中的精彩招式。


    又五十招後,邵萬興看出付久重有意謙讓。


    付久重在場上輕鬆寫意,輾轉騰挪間躲過許多看似避無可避的迅猛快打。褚達打了少說有百十來拳,愣是連付久重一片衣角也沒碰到,付久重反而憑借靈巧的步法,不時在他胳膊上、腿上這一戳,那一點。


    褚達剛開始還調笑說付兄弟是要給他撓癢癢,隨著時間推移,褚達不敢再如此托大,他穩住心神,全神貫注的應對,但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步伐越來越慢,拳腳越來越重。


    原來付久重將清晨沒有儲於丹田的部分內力分批緩慢打入了褚達的四肢要穴,這些內力阻塞了褚達原本的內力輸出,使其行動漸緩無法繼續維持迅捷剛猛。


    待到此刻,褚達終於明白自己完全不是對手,不過也能明白付久重的維護之意,於是他跳出圈外,抱拳朗聲說道:


    “付兄弟,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剛才多謝付兄弟手下留情了。”


    付久重趕忙還禮,上前拉住褚達說道:


    “褚大哥,你的狂風烈火拳著實厲害,小弟受益頗多啊。”


    說著將一股內力傳入褚達體內,將先前阻塞穴道的內力打散融入了褚達的體內。褚達立時感到四肢沉重之感消失,一股綿密純厚的內力流轉全身,內力立刻提升了一小節,這一小節的提升,以他現在的境界可是需要修煉至少1月之久。褚達感激的握住付久重的臂膀,說道:


    “付兄弟,我這平白無故受你這麽大恩惠,我這真是無以為報啊。要不,要不,我給你磕一個頭吧!”


    說罷,就要跪倒磕頭,付久重趕忙攔住:


    “褚大哥,您言重了,我與您一見如故,您又比我年長,這點內力就當我給哥哥的見麵禮了。”


    說道激動處,付久重熱血上湧,鄭重的繼續說道:


    “小弟我實在傾慕大哥的緊,不知可否高攀,小弟願和哥哥義結金蘭。”


    褚達聽完,有些吃驚,他沒想到付久重如此豪邁,瞬間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忙不迭的說道:


    “哪裏是你高攀,是我高攀了,其實我早就想跟你這麽說了。哦,對了,我和邵萬興也是結拜兄弟。待我問問他。”


    邵萬興在旁聽到此處,趕忙上前一擺手說道:


    “不必問了,我對付兄弟早已傾慕,你們結拜必須帶上我!”


    一旁的楚小萌,聽到也想跟著摻合,但又一細想:幫裏那麽多人,自己和他們結拜了,其他人該咋辦,況且自己和他們結不結拜,他們都當自己是親妹妹就沒有湊這個熱鬧。


    說罷,三人哈哈大笑,院內頓時沉浸在一片熱烈喜慶的氛圍之中。三人行過結拜之禮,按長幼,褚達還是大哥,邵萬興還是二哥,付久重成了新進的三弟。


    付久重在立誓之時,心中興奮異常,他終於實現了在武俠世界中結交幾位好兄弟的夢想。


    禮成後,正值午時,喜事盈門,少不了的大排筵宴。這次宴席眾人沒有酗酒,兄弟三人酒過三巡後談論著江湖上的各種近聞。隻聽邵萬興說道:


    “最近有件奇事,聽說京城的劈山劍神和暗夜大鴞兩位皇宮護衛突然不見了,前去挑戰的高手隻碰上了一位使刀的中年男子,因其麵覆麵具不知麵貌,但武功卻和之前的兩位不相上下。其使用的功夫中正平和,刀法迅猛連貫,已敗多位高手,現已被武林稱為儒聖刀王。這幾位皇宮護衛的武功招式都挺奇特,因其從不與挑戰之人答話,所以也無人知曉其武功來曆和名稱。誒,三弟,從未聽說過你的武功,你的武功叫什麽啊?”


    付久重正猜測失蹤的兩位皇宮護衛是誰,唿聽邵萬興詢問,心中一動:二哥這是想到什麽了嗎?現在不知道前途兇險,還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趕忙迴憶起師父信中給他編造的身份,微微停頓後微笑答道:


    “是小弟的不是,小弟並非刻意隱瞞,隻是這兩日諸事繁多,一時忘記了。


    我的功夫來自家傳,我家祖上是燕州北部境外的黑山山脈黑山派一部,家傳有大雪吟的內功心法。


    百年前先祖內遷中原到達京城,在京城成立了雪山鏢局,因族人是外族,很少在江湖上彰顯自己家族來曆,所以鮮有人知大雪吟功法。


    大雪吟功法經過百年間的傳承,才傳到小弟這裏,因祖上的眷顧,族人的不遺餘力,我的功法成長迅猛,到現如今也算有了一番作為。


    其實我族之人,經過百年的中原生活,也多與中原人通婚,早已融入中原,還希望二位哥哥不要因我異族血脈嫌棄於我。”


    邵褚兩人聽罷,一同擺手道:


    “萬萬不會,三弟放心!”


    邵萬興細一迴想,的確聽人說起過北部境外有一厲害門派叫黑山派,具體功法好像叫大雪什麽的。因其隻在境外活動,很少與中原交往,中原武林對其知之甚少。京城也確有一座雪山鏢局,隻是這雪山鏢局甚是低調,幾十年在江湖上不顯山露水,保鏢路線也隻有京城燕州一線,其內詳情更不知曉。他安慰付久重道:


    “三弟,你且寬心,咱們三人相交隻因意氣相投,不參雜任何其他因素。無論你我身份地位武功有何差別都不會影響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褚達附和道:


    “不錯,三弟,我也是這般想的,日後你不可再起這異族之念。”


    付久重見身份沒有被戳穿,便放下心來。隨後便想到有機會一定要如實告知這兩位哥哥自己的身份,想罷衝兩人抱拳拱手道:


    “多謝二位哥哥。”


    三人繼續飲酒攀談。


    楚小萌聽完他們的交談後,沒有作聲。她理解付久重隱藏身份的做法,現在的付久重有太多艱險,他定是不願意讓二位哥哥陷入前途未知的兇險之中。想到此處,楚小萌甜甜一笑,因為付久重對她畢竟還是不同,他的信任和支持讓他有種親近之感。


    席間,付久重將褚達武功中不足之處點出,並指點了一些補足之法,褚達聽完甚為歡喜,相約日後一起研習印證此法。又談到付楚二人進入當鋪已近一夜一日未出,在外監視之人必然起疑,下午就必須故布疑陣去擾亂他們的視線了,於是又細細謀劃了昨夜商定的假扮二人擾亂之法。


    宴席尾聲,付久重在提出,他有件私事需出去一趟,眾人信任他的武功和人品也未深問。楚小萌祈求的看著付久重,付久重看出了她的想法:


    “小萌,此去是我的私事,你還需抓緊和邵二哥仔細籌辦北堤村村民之事,就待在堂內吧。”


    楚小萌點點頭,她還記得他們的約定。


    吃過筵席,眾人各自散去忙自己之事。付久重迴房,一番準備後,渾身緊繃利落。他推開後窗,觀望了一番,後窗是一條巷道,迎麵就是一堵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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