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扶南星的聲音, 森垚連忙擱下手中硃筆,起身恭敬行禮:「參見大大王!」


    「免了免了。」


    森垚問道:「您怎麽來了?」


    扶南星:「聽說今日學堂算學考試,就想來問一下他們考得如何?」


    森垚十分無奈的迴道:「還是老樣子,長空滿分,可能是這次的題有點難,培風錯了一道,除去幾個高分和及格分,其他人就是來為考試湊個人數。」


    聽了他的解釋,扶南星忍不住笑道:「你都一百多歲了,怎麽還和這群小孩子一般見識。」


    時間潤物無聲,將近百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當初連成語都說錯了的文盲老粗變成現在這個博學多識的文化人。


    說著她也隨手翻了幾張試卷,剛開始還好,越到後麵越離譜,答案五花八門,荒謬至極。


    答:小明家族共有35.67人。


    答:小明27歲,小明爸爸6歲,小明媽媽73歲。


    答:小明的奶奶從長安走到洛陽時速為92km/h。


    扶南星:……


    有半拉老太太的逆生長修仙小明家族。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說道:「我收迴剛才那句話,要不還是把他們打一頓吧。」


    森垚道:「培風這孩子還好,長空偏科偏的嚴重,都快畢業了,背一句古詩十四個字裏麵有四個錯別字。」


    扶南星:「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她能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發光發熱也很不錯了。」


    長空,就是當初被扶南星從小村子帶出來,問她為什麽要選擇自己的那名十二歲小女孩,因為畢生目標是造出一架能帶人飛上天空的飛機而取名長空。


    「哦,對了。」扶南星拿出一隻糖葫蘆遞了過去,開玩笑道:「今天我在微瀾居裏做了很多糖葫蘆,我們三個短時間內也吃不完,就想著拿去長安賣點換錢,補貼家用。」


    今年的山楂果子結的又大又圓,紅艷艷的極其好看,再加上微瀾居裏葡萄藤上結的葡萄和各種其他果子,她突發奇想把這些果子蘸了許多糖葫蘆吃,做的太多,又吃不完,隻好想出這個辦法了。


    他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森垚卻當了真,語氣有些沉重,「大大王,咱們山頭雖然窮,但還沒到要您親自去買賣掙錢的地步,要不我去吧。」


    扶南星:……好像是玩笑開大了。


    白虎嶺中,經過百年時光,最初那批逃荒者早已逝去,人口增長到五千人左右了,在這裏一切講究的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所以難免也會給大家一種錯覺,那就是我們這個山頭很貧窮,連大王都要親自下田幹活。


    當然,這些年也有野心大不安現狀想要出去闖出一番事業的人,拖家帶口的離開白虎嶺,從此失去消息。


    連忙解釋道:「其實咱們山頭也沒窮到這個地步,我就是開個玩笑。」


    深秋十月,巍峨熱鬧的長安城內沒有了之前的繁榮,反而是人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朱雀大街東側的平康坊內,人們皆是麵色緊張,步履匆匆。原因無它,此時正是武德九年,那位數月前發動了玄武門之變的太宗皇帝剛剛登基繼位,正在清算原太子和齊王黨派,這平康坊內所居住大都是各地駐京官員,達官顯貴和他們的親戚門客,隔三差五就從皇城中傳來哪位大臣下獄的消息,弄得大家個個都提心弔膽,生怕哪個親戚犯了事將自己無辜牽連。


    一列列金吾衛在街上來迴巡邏,身披玄甲,麵色嚴肅,凜凜威風。


    這些錢權之家心裏惶恐害怕尚可躲在家中閉門不出,但那些無辜商販還要賺錢養家,雖然最近這些日子他們的商鋪十分蕭條不景氣,生意不好,但也還是硬著頭皮開業,就算一天多賺一個銅板,至少也能讓家中父母妻兒喝碗米湯。


    嗯……所以扶南星的糖葫蘆大半個時辰就賣出去了兩串,還是小孩子哭著吵鬧要買,大人怕哭聲太大引來巡邏的金吾衛才掏錢買的。


    她在街道上邊走邊吃,吃的比賣的還要多,最後決定換一處城市繼續賣。


    這時,又一列金吾衛從遠處走來,城門坊角各處都不放過,秩序整齊,巡查警戒,領頭之人身材高大強壯,長相有些粗獷,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穿著鎧甲,走步時下盤很穩,能看出來是位從殘酷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將軍。


    在她看那位中年將軍的時候,恰好將軍也轉頭將視線移到這邊,在看到扶南星的一瞬間臉色大變,愣在原地,雙目微睜看起來非常震驚,抬手衝著後麵士兵比了個停下的手勢。


    跟著他巡街的金吾衛紛紛停下腳步。


    那人仔細的觀察扶南星,似乎是在確認什麽。


    扶南星有些疑惑,記憶中自己並不認識這位中年將軍,他為什麽要露出這麽震驚的表情,而且好像沒有哪條法律說大街上不能賣糖葫蘆吧?


    被他盯得煩了,扶南星狠惡惡地瞪了迴去,冷聲道:「你在看什麽?」


    中年將軍在看到她鬢間那兩支金銀麥穗簪子的時候,終於確認了身份,似乎就是陛下當初給大家看的畫中人,走到扶南星前麵,先是抱拳自我介紹道:「某是右武衛大將軍程知節。」


    哦,程咬金啊。


    程咬金,那個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從微末之時就跟著李世民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的開國功臣程咬金?


    見了天庭上那麽多的神仙後扶南星的心性也有所成長,聽到眼前之人是程咬金也隻是疑惑了一下並沒有太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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