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寂靜的空間裏,才聽到席漾歸那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拍好了。”


    店鋪僅有三層高,麵積挺小的,位置很隱蔽,連名字都看不到,一般人想來是根本發現不了。


    席漾歸帶她徑直上三樓,隨手開了燈,沒有小樓頂,隻有滿室的攝影繪畫工具。


    “阿歸?”顧思爾有些疑惑。


    席漾歸朝她笑笑,溫和開口:“抬頭看看。”


    顧思爾依言,抬頭後不免驚訝。餘宛白老早就想走,但苦於沒有理由,此時見幾位比較熟悉的人都走了,心裏有些忐忑地看著畢嘉。


    畢嘉接過眼神,桌子底下的手拍了拍餘宛白的手背,思考片刻便笑了笑,“萬總,實在是不巧,我家那位啊,也管得嚴,所以……我和宛白就先失陪了。”


    說完,畢嘉拉著餘宛白也離開了。


    有一有二有三,就有四五六七八九十。


    這樣一來,在座的基本上都找理由迴去了,最後竟然隻剩下萬總一個人。


    “我他媽……!”萬總一氣之下,掀了桌布,餐具紛紛墜地而碎。


    亂七八糟。


    ……


    酒店外,顧思爾與席漾歸手挽手,並肩而行,兩人皆是全副武裝。


    “坐車迴去還是散散步?”席漾歸溫和問。


    顧思爾聞言,抬頭望天。


    時間不早,天空已經黑成了一片,一輪新月皎潔如華,稀稀疏疏的星子四處鋪散。一張普通的木桌,室內亮著白熾燈,桌上鋪開了白紙,一旁擺著各種顏色的彩筆,席漾歸端正坐在桌前,右手握著筆,伏案作畫。


    他一筆一筆,輕輕地勾勒出圖案,星空的畫麵躍然紙上,形象且生動,逼真且自然。


    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男人臉上的神情映入顧思爾的眼簾,那抹認真,她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席漾歸溫和開口。


    那副畫已經完成,成品圖與剛才拍攝的照片如出一轍。


    再抬頭看夜空中的星子,那副畫看起來更是栩栩如生,與星空也是別無二致。


    “很……美。”顧思爾停頓了許久。


    原因在於詞窮,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出什麽恰到好處的詞來形容這幅畫,也想不到該用什麽語言來誇這幅畫的作者席漾歸。行駛了十幾分鍾,車子在酒店樓下停了。


    “謝謝送我迴來。”顧思爾解了安全帶,對席漾歸揚起一抹微笑,語氣溫和:“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迴去休息吧。”


    席漾歸坐在駕駛座看著顧思爾下車,朝她點點頭,舌頭繞著牙齒在口腔轉了兩三圈,好像在思考什麽。


    過了有一會,才說:“明天有安排嗎?”


    顧思爾的手還搭在車門上,聞言,關車門的動作微微一頓,而後轉身看他,緩緩開口:“下午迴海市。”


    “明天就迴去?”席漾歸眉頭微蹙,“工作這麽忙?”


    “嗯,後天海市簽售會。”


    “哦,辛苦你了。”席漾歸了然地點點頭,抬手朝顧思爾揚了揚,目光定在她的手上,語氣滿懷關切,“手腕酸了就休息,簽字別用力過度了,平常多揉一揉,記得要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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