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儲然點頭。


    他和儲天風很少共處一室,也很少說話,比陌生人還陌生。


    這大半夜的,儲天風也睡不著,倒是沒有直接甩儲然臉子,真的就坐了下來聽他說。


    如果儲天風真的冰冷地拒絕了他,儲然倒是可以借機發了個火什麽的,但是,儲天風沒有。


    儲天風一坐下,儲然心跳的速度不由地加快,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他手緊張得不知道該放哪,膝蓋,大|腿,還是沙發上。


    唇角緊緊地繃著,許久許久才輕輕地問,“你和我母親……”


    “你母親……”儲天風突然想不起儲然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認真想了好久還是想不起來,很誠實的,“不記得。”


    儲然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已經驚訝地說不出來話來,濃濃的恨意也迅速爬上眼底。


    他竟然連他的母親都不記得。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白芬芳,我的母親,你的夫人,你真的不記得嗎?”


    “哦,有些印象。”經過提醒,儲天風恍然大悟,語氣難掩嫌棄,“和她不熟!”


    如果不是儲南之把他綁迴家,又給他下了藥和白芬芳發生關係,他和阿嬌也不會分開,那些恩怨也不會成為他和阿嬌之間的隔閡。


    也許,現在他和阿嬌就生活在某個小村莊小城市裏,兒孫繞膝,和和美美。


    儲然一下子紅了眼,誰不想自己的父母伉儷情深,恩恩愛愛,可他的父親竟然和她母親不熟,真是莫大的諷刺。


    “那我是怎麽來的?”儲然已經有些失控,緊握的手青筋暴起。


    儲天風並不想提起這事,站了起來,“你不需要知道。”


    說罷揚長而去。


    “我連知道自己是誰的權利也沒有嗎?”儲然情緒瀕臨崩潰,吼得聲嘶力竭。


    儲天風聽到了,可他與聽不到的並無二致,繼續走自己的路。


    距離又不是太遠,儲然知道他是聽到了,諷刺地笑起來,“你心心念的女人已經和別人結婚生子,怎麽,你還要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醉生夢死?”


    “你說誰?”儲天風猛地迴頭,眼神有些淩厲。


    終於有反應了嗎?儲然笑得更加諷刺了。


    下巴輕輕一抬毫不畏懼迎上儲天風的目光,“安吉麗娜·泰勒,鍾吟嬌,你的情|人。她過得比你好多了,她結婚了,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


    儲天風臉霎時一白,阿嬌結婚了?


    緩緩地轉迴了身,慢慢地向書房踱步而去,腦海滿是阿嬌當年的那句話,“我們早就離婚了,誰是儲夫人不關我的事,我和誰在一起也不關你的事。”


    儲然目送儲天風離開,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第二天逮到機會就在儲天風麵前放了阿嬌和林希的采訪。


    饒是近三十年沒見麵,但儲天風一聽還是聽出了阿嬌的聲音。


    “最新一期的采訪,網上都有資源。”儲然不經意地說了句,儲天風暗暗記下,迴書房搗鼓自己很久都沒碰的電腦,手指敲了很多次“最新采訪”卻始終鼓不起勇氣按迴車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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