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感與忐忑頓時沒了,小花半垂著的臉笑容更大,埋下頭繼續認真縫著。


    做了一會兒,小花瞄瞄一旁櫃子上的沙漏,居然轉眼間就過了半個多時辰了,她放下手裏的針線活。


    見那人還垂眼在看書,開口說道:「殿下歇會兒吧。」


    景王抬眼看她一眼,放下手裏書。


    這兩個人都是那種極其單調的人,小花呢,平日裏打發時間,除了做點繡活兒啥的,便是看看書,讓下麵宮人陪著打個雙陸。而景王就更貧乏了,反正小花是沒見到他除了看書還能幹什麽,要麽就是坐著發呆。


    見那人瞄著自己,小花磨蹭著偎到一旁,感覺他用胳膊環著自己,心裏幸福的喟歎了一聲。


    如今這樣的情況,是小花幾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景王雖然不愛說話,但說實話對她極好,總是聽到下麵的人對她說‘殿下極寵愛夫人呢’,她心裏漸漸竟覺得也是如此。


    隻除了,他仍然不愛說話的性子。


    不過——


    小花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看到他望著自己的眸子。很黑很亮,晶瑩剔透的仿佛沒有情緒,卻很是專注。


    似乎這樣,不愛說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對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秉性,他能這樣她已經覺得非常非常好了。好到偶爾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就突然想哭。


    像此時,小花又有一種想熱淚盈眶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卻總是忍不住。她埋下頭,將臉在景王的懷裏蹭了蹭,靜止不動。


    景王一直沒出聲,等小花反應過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屋裏的光線已經暗下來。


    她哎呀了一聲,坐直起來,「丁香,掌燈。」


    丁香和丁蘭步履輕巧的走進來,把屋內的燈逐一點上。


    刹那間的光亮,讓小花一時反應不及,眯了眯眼,又看到身旁的人,有一瞬間的眩暈。


    「怎麽了?」


    小花笑了笑,摸摸眼睛,「沒什麽,突然亮起來有些晃眼。」


    「夫人,要用膳嗎?」


    小花看了景王一眼,景王點點頭。


    「去吧。」


    用午膳的時候,小花突然想起賀嬤嬤那張小紙條,有些欲言又止。


    景王似乎察覺到她有話說,「說。」


    小花猶豫了一瞬,決定實話實說,「婢妾當初在璟泰殿的時候,小廚房的賀嬤嬤待婢妾極好。」她看著景王的眼,頓了頓,又說道:「婢妾好久沒見到賀嬤嬤了。」


    景王想到了那件淺絳色的衣裳,又看了看眼前眼含期待與忐忑的小花兒。


    半響,才啟口,「孤王會吩咐。」


    「謝謝殿下。」


    不知道為何,景王看到這小花兒的笑容,就會覺得心情極好,極好。


    用完膳,又沒事幹了。


    小花提出建議,「殿下,婢妾幫你鬆乏一下?」


    景王點點頭,兩人便去了臥房。


    現在比以往講究多了,每次給景王鬆乏之前,小花總會讓他先泡個熱水澡,泡得活泛了再按。當然也有時候,景王哪裏不舒服了,會突然開口讓小花捏捏,不過那種情況極少。


    景王泡了熱水澡,來到床上伏下……


    熱水溫度頗高,比他慣用洗澡水溫度要高多了,泡了一下出來,感覺身上毛孔都是打開的。被褥極軟極柔,又帶著小花兒身上慣有的淡淡的香氣,讓景王發出一聲無聲的喟歎。


    一套下來都是極其熟練,小花一邊按一邊說道:「殿下您每次看書一次不要看太久了,長時間頸部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又是慣常的垂頭,就會這裏……」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用小手捏捏景王頸部的骨頭,「這裏會痛。現在是年紀輕還不覺得,以後上了年紀了,就會感覺其中的弊端了。」


    這些都是那本手抄本裏講訴的一些預防及糾正的知識,小花雖不太懂,但會現套現用,而且她自己也會分析,便綜合起來用自己的語言講出來告訴景王。


    而且景王平日裏公務很繁忙,小花就算沒有見過那情形,但也可以想象的到。他又是個悶性子,在同一個地方一坐就能坐上許久,一動也不動。


    有時候在西院這裏碰到這樣的情況,小花總會心疼不已,又是不動聲色的引導,又是給他布置坐了舒服的地方。西間那處暖炕,小花經常坐的那個位置,看似與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可小花已經花了很多心思做了調整,為的就是讓景王能坐的舒服一些。


    心疼……


    這個念頭閃過的極快,小花當時並沒有意識到,等意識到後,才發現她居然會用這樣一個詞……


    心疼,為什麽會心疼呢,這個問題小花真的不敢去想。


    一番鬆乏下來,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這段時間的閑散日子已經把小花養嬌了,體力也沒以往好,她有些氣喘籲籲的,按完之後就歪倒了一旁。


    這段時間和景王相處下來,小花也沒有以往那般拘束了。本就是隨意之舉,卻是讓景王一驚。


    「怎麽了?」


    「沒啥。」小花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有點子累。」


    景王沒有說話,小花又躺了一會兒,「殿下您躺會兒,婢妾去沐浴。」


    小花那邊去了浴間,半靠在床頭的景王卻是眼神深了又深。


    睡覺的時間,自是不可能光睡覺。


    尤其這些日子景王食之入髓,雖是表麵上不顯,但每次到了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就會異常的激動。


    這種激動是看不顯的,也隻有小花才能看出分毫。


    床笫之間,男女之事,本就是水乳交融的升華。兩人之間有了不言而喻,自是如膠似漆,愛之若狂。反之,則是度日如年,完全沉入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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