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孤王。」


    小花眼睫抖了又抖,終於全然敞開了。


    這是小花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直視景王,哪怕兩人再親密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端詳過他。


    高挺的鼻梁,如玉般的臉,劍眉下是一雙晦暗莫名的丹鳳眼,眼裏是恆古不變的漠然,包括臉上的表情也還是平靜無波。


    哪怕她其實知道他沒有表麵下的那麽平靜,因為表情可以作假,眼神可以作假,但是身體卻是做不了假的。


    感覺到那處頂著她的炙熱,小花的臉終究還是紅了,又不敢移開眼睛,隻能可憐兮兮的瞅著那人。


    看著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包括那玫色的唇也是楚楚可憐的抖著。


    景王不由的開口道:「別怕,孤王疼你。」


    同一時間,小廚房那裏。


    剛才那些宮人太監們吃罷,在那個桌子上則是又換了一席。隻是這次不再是孟姑姑做了,而是賀嬤嬤親自操刀。


    福順總是一天十二個時辰跟在景王身邊的,除過景王去休息,他便也可以休息那麽一會兒。自從景王開始去小花那裏過夜後,福順的事就少了不少。隻用交代他徒弟安成守著,他則是可以去好好休息一番。


    景王不止一次和福順說,讓他不用這麽勞累,可惜福順總是不聽,十幾年如一日。


    璟泰殿主子們的宴散罷,福順見景王去了小花那裏,自己便去小廚房找賀嬤嬤了。


    當奴才們的不容易,賀嬤嬤早就和他說好,除夕那天晚上讓他和齊姑姑幾人來她這裏吃年夜飯。這幾個老夥計認識很久了,自在宮裏那時就在侍候當初還是五皇子的靜琬,關係自是不一般。


    一桌子酒席,四個人用。在坐的有賀嬤嬤、齊姑姑、福順,還有常順。以往還應該有個蘇順的,可今年蘇順在外麵忙著沒趕迴來。


    是的,迴來。


    跟著景王來到景州這裏五年,這幾人已經完全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這其中,福順和齊姑姑跟景王時間最長,算是打小看大的。賀嬤嬤也很久,是敬嬪當初剛晉嬪位時候分過來的,蘇順和常順是景王當初還是幼年時期時分到身邊侍候的小太監,現在在景王府也都是分管一處的總管了。


    都是這世上的畸零人,太監乃無根之人,無父無母無天無地,除了侍候主子別無其他。而齊姑姑和賀嬤嬤也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在該放出宮的時候出宮,可以想見外麵也是沒有親人了,除了主子也沒有其他。


    大家同病相憐,每年除夕這天都會在一起吃個飯,就圖個熱鬧。


    「你今日怎麽這麽早?怎麽,殿下歇著了?」


    齊姑姑可是一向知道福順的習慣的,殿下不歇息,他可是從來不會離開。以往每次這個時候,來的最晚的永遠是福順,因為他要把殿下侍候歇下了。


    福順筆畫了個手勢,「歇著呢,在那邊呢。」


    齊姑姑一副我懂得的樣子點點頭,抿嘴笑了下。


    對於景王身邊多了一個小宮人,他們這幾個老人可是無人不知的,當初福順會有這種想法,也是他們幾個商量出來不是法子的法子。沒想到被福順這一操作,幾次下來居然成功了。


    「長春院那裏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你查了嗎?」齊姑姑皺著眉開口問道。


    這事並不是什麽秘密,幾乎是前麵宴散,後麵該知道的人都得知了消息。


    這話一說,福順的臉就拉了下來。「還沒,爺爺我讓他們今天過個好年,明天就去收拾他們,看哪個小王八羔子膽子肥了,敢把璟泰殿裏的事兒往外漏。」


    璟泰殿裏的事分屬福順和常順在管,齊姑姑自是不再多說,她又轉問了賀嬤嬤一句,「嬤嬤,那丫頭、哦不,花夫人那邊有動靜沒?」


    賀嬤嬤搖搖頭,眼光閃了下,沉聲說道:「花夫人小時候遭罪遭多了,小日子不太順,我正給她調理著呢,她年紀又小,哪兒有那麽快的。」


    這次賀嬤嬤並沒有再隱瞞什麽,把所有的都說了,畢竟小花如今有了名分,也算是有點底氣了。


    這話與上次和福順說的並無不同,也就是多了一句小時候遭罪遭多了。可能讓福順聽還聽不明白,但是同為女人的齊姑姑卻是一聽就懂了。


    「能調理好嗎?」齊姑姑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個不用擔心,不需要太久的,我已經給她調理的差不多了,本預計著是最近一個月左右就可以了,這王妃從中一插手橫生了很多枝節啊。」


    屋裏一時安靜的厲害,連一直喝著酒沉默不言的常順咂酒聲都沒了。


    「王妃那裏可能沒那麽簡單吧。」


    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在宮裏呆了那麽多年,能活到賀嬤嬤這麽大把歲數的自是都不簡單,雖然福順來了也沒提過程到底是怎麽的,但是賀嬤嬤用腳趾頭都猜的到。


    「不過是不想讓人近水樓台,另外想把人拽到手邊,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罷了。」福順麵露譏諷的說道。


    「她倒是真會想,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這麽多的底氣。」齊姑姑說道。


    也不怪他們提到景王妃會如此不屑,想當初這幾個人想把蕭氏拆了入腹的衝動都有。他們都是奴才不假,可都是跟了景王很多年的,哪怕外麵人再怎麽瞧不起景王,可是作為景王正妃蕭氏也這樣卻是不能容忍的。


    隻是礙著自己是奴才的身份,景王又一再容忍,要不然僅憑這幾人手段,可能蕭氏早就沒他們弄沒了。


    後來蕭氏的表現,這幾人也看在眼裏,可惜印象壞了終究是壞了。平日裏當麵的恭敬是有,暗地裏誰也沒把她看做主子,尤其殿下也沒把她當迴事,這幾人自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將要被移到東西三院的小花以後要如何,又或者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賀嬤嬤倒是明白他們的心思,這幾個人看似性格各異,福順油滑,齊姑姑沉穩,常順寡言,但是有一個共同的特質那就是心狠,又或是沒有心。


    宮裏侍候久了的奴才曆來如此,除了自己心裏認的的主子,其他人根本沒有放在心裏。


    別看平日裏福順和常順對小花笑容可掬,甚是恭敬。其實在他們心裏,小花就是個工具或者玩物罷了。她的用處就是用來侍候景王的,最好能生下子嗣,截止至今,之所以能給小花一點好臉色或者一些貌似照顧的照顧,也不過是為了她還有些用處給與的敷衍罷了。


    而如今,小花沒有動靜,人又要被挪了出去,殿下性子曆來寡淡,以後會不會對她有點寵愛還是未知,所以也沒有人想對她再多費點什麽心思。


    賀嬤嬤以往也是如此,可終究是年紀大了,小花平日裏總來小廚房陪她,對那小丫頭她也是有幾分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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