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澈送我迴來的當晚,我並沒有順他的意思將他留下,我覺得他不該在果果為他傷心的時候,留在我的身邊過夜。他有些失落地離開,我並沒有追究他到底去了哪裏。

    第二天上午十點鍾,我正在陶藝室裏學製陶,阿美突然走進來說有人找我,我疑惑地點了點頭,洗了手走出陶藝館,來到了餐廳,看到sunny正坐在窗邊的位置,衝著我點頭微笑。

    “幫我衝一壺菊花茶。”我對身邊的阿美說完,向sunny走了過去。

    “你好!”我突然覺得對sunny有了距離感,總覺得她和藍澈之間並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雖然不信他們之間真有報上說的緋聞,但也不是簡單的關係。

    “對不起,打擾你了。”sunny聽到我的問候,先是一怔,接著又釋懷地笑了,她的笑很真誠。

    “不會。你找我有事?”我帶著禮貌的微笑,詢問著她的來意,此時,阿美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將一壺菊花茶放在了我們中間,那是一朵盛開的白色雛菊。

    阿美為我們分別斟了茶,退了下去,我以主人的身份,招唿說:“來,嚐嚐我們這裏的花茶。”

    “這花開在水裏真是別有一番美豔。”sunny端起手中的茶杯,望著壺中的菊花由衷地說。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講故事給你聽嗎?”她將杯子握在兩手中間,像是在取暖,或許是在給自己勇氣,她的一雙笑眼靜靜地望著我,輕輕地問。

    “嗯。”我點了點頭,做洗耳恭聽狀。

    “我的故事很長,要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我的父親因為破產而遭受打擊跳樓身亡,那時我正在讀大三。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他的離開讓我感到了一種世界末日的味道。父親死了,但有一些債還是要還的,我開始被討債的人逼迫,我將所有的家產變賣,也還是差了幾十萬。無奈,我走進了酒吧,你應該知道我去做什麽。”sunny清麗的臉上帶著柔媚的笑,她的眼睛就像會說話的新月,我的心被她的話牽動著,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感覺活著就是一種罪,我幾次想到了死,但卻沒有勇氣。我就那樣在不見天日的夜生活裏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年多。有一天,藍總,就是藍澈,他帶著客戶到我們酒吧來,當時我被媽咪安排在一個香港客人的身邊。你知道,去那兒的人沒幾個不好色的。雖然已經習慣了那樣被人當眾取樂的場麵,但我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因為,我看到藍總他一直端坐在我的斜對角,靜靜地注視著我。他是唯一一個紳士得像王子一樣的男人,我從第一眼見他就愛慕。”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的確帶著敬仰和愛慕的色彩,我聽著她抒情暢表的話,開始有些迷惑,她不會告訴我那緋聞是真的吧!?

    “當那個香港客人要帶我出台的時候,藍總對我使了個眼神,我會意地說要去下洗手間。還沒等走到洗手間門口,藍總就在身後輕喚住了我。說實話,當時的我就像麵對一個暗戀的人那樣,不敢正眼瞧他,總覺得他會瞧不起我。我以為他會像別人一樣提出要求。卻沒想到,他遞了一張名片給我,讓我第二天去公司找他。”她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自嘲的笑,我不懷疑她的故事,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個言情小說的橋段,但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得到愛意,從她依舊緋紅的臉上看得到羞澀。

    我決定繼續聽她講她的故事,不去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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