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一起嗎?”


    沒有在意哪吒不太禮貌的打量,王靈官發出了組隊合作的邀請。


    王靈官依舊是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他就像是塊沉封萬年的神冰,怎麽也融化不了,但這並不妨礙哪吒從他的冰冷的外表裏感受到人的情感。


    他在憤怒,在為妖魔邪道的禍亂天下而憤怒,在為天庭大天尊的不作為而憤怒。


    西牛賀洲和北俱蘆洲的混亂景象,千萬年不變的景象了,天庭不管還能用鞭長莫及來解釋。


    天庭很強大是事實,但畢竟不是萬能的,也需要多方妥協。


    可東勝神洲現在發生的事情,就打破了王靈官內心對於天庭的期待。


    明明能管的,原來也不管。


    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天庭這樣的選擇都讓人難以接受。


    “一起做神仙該做的事。”王靈官補充道。


    略微驚訝後,哪吒大喜過望,他對此事求之不得,趕忙答應了下來。


    一個人做事是獨木難支,兩個人幫襯的話,就算天庭那邊盤問起來也可以應付的來,可以相互佐證。


    他執掌天兵大營,而王靈官是雷部大神,關係網都極深,如果配合的好,不被天庭發現還真有可能。


    二人席地而坐,推心置腹了半個時辰。


    都是常年下界斬妖除魔之輩,對於這種事經驗都相當老道,相互配合自然極好。


    哪吒之前沒有將屍體處理幹淨,很大程度也是因為他以前沒幹過這類事。


    他之前斬妖除魔大多是天庭的任務,那些屍體要麽帶走,要麽無需處理幹淨。


    偷偷摸摸殺妖魔他幹的還是頭一遭。


    王靈官深思熟慮後說道:“隻殺這些小妖魔,形成不了足夠的威懾。”


    “妖魔就是妖魔,隻有夠疼,他們才怕。”


    “你想殺有足夠分量的妖怪?那樣子的話引起的動靜會很大,不僅眾妖盟能察覺,佛門和……咱們天庭恐怕也會注意到。”


    哪吒也冷靜了下來,仔細分析道。


    “我們本來就在暗處,這是天然的優勢,要是引起的動靜過大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吧。”


    “所以此事要做,但急不得。”王靈官同意哪吒的看法。


    如果步子邁的太大,反而走不起來。


    “先清蒼蠅,再打老虎。”


    “現在妖族中,最有分量的有八個。”


    相對於還是第一次出手的哪吒,王靈官就要老練許多了,他在背地裏已經清了好幾天妖魔了。


    “你想……狩獵那些妖族大聖?”


    哪吒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意識到王靈官的大膽。


    “你,你玩兒這麽大?”


    看著依舊麵無表情的王靈官,哪吒眼神之中隱隱有複雜的光芒在閃爍。


    “沒想到,王善哥你看著老實,實際上這麽……這麽的合我胃口。”


    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很大膽,現在才發現原來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真正大膽的人反而是一直真人不露相。


    “有這個想法,但不著急。”


    王靈官毫不在意,重複了邀請。


    “幹嗎?”


    哪吒咬咬牙,不假思索便同意了下來。


    “幹!”


    他哪吒就不相信了,打不過猴子還打不過其他妖聖了。


    若是他隻有一個人,此事確實得掂量掂量,但和王善聯手的話,他底氣很足。


    就算是妖聖中最頂尖的牛魔王,他也敢去摸一摸其胡須。


    ……


    法華國。


    一處妖城上空,霧氣陰霾。


    原本的人族城池已經被妖魔完全占領,成了妖怪和邪修之間交易的場所。


    在秩序失衡的情況之下,力量成為了唯一的準則,不僅凡人們成了交易的資源,弱小的妖族也是可以買賣的貨物。


    像這樣的城池在東勝神州難以估計的多。


    忽然之間,千裏佛光普照。


    身穿華光袈裟的降龍羅漢和伏虎羅漢從雲中緩緩落下。


    “兩位上師親自前來,小妖有失遠迎。”


    這座城池的城主趕忙出來,帶著上百個妖怪待衛迎接。


    那城主是個銅頭牛妖,生的魁梧雄壯,赤裸著上半身,身上滿是疤痕,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大妖。


    那牛妖城主看見兩位羅漢前來,也不敢擺什麽妖王的架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拍著手令人抬來了一箱財寶。


    這箱財寶裏可不僅僅隻是俗物,還有一些修行者必備的靈物。


    “二位上師尊者,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這些佛門的人物可了不得,就算是他的主上牛魔王見了都得以禮相待。


    看著那城主前來,降龍羅漢語氣溫和,雙手合十,他目光之中佛意流動,輕易就看破了這牛妖的根腳。


    降龍羅漢亦名迦葉尊者,如今迦葉尊者道行圓滿,二者可為一人,也可分開而論。


    替佛祖傳信給彌勒佛之後,迦葉尊者並未前來,而是將自己的降龍化身派了過來。


    “修行五千年的黑牛精得道,你是那大力牛魔王座下的親屬將領吧?你很不錯。”


    那城主隻以為降龍在誇他,喜上眉梢,又想自謙又想自誇:“談不上親屬,隻是僥幸得了大王的賞識罷了,替大王做些買賣。”


    伏虎羅漢一直閉著眼睛,額頭上青筋不退,他有著雙耳神通,能夠聽見這座妖城裏諸多生靈的哀嚎。


    看了一眼那箱財寶,降龍羅漢麵色不變的說道:“我們是修行之人,受了戒的,禮物再薄,我和伏虎也受不起。”


    那牛妖城主還想再說些什麽,降龍卻不給他機會:


    “戒不可破,法不可違,城主莫要為難我二人。”


    見到降龍羅漢言語堅定,那牛妖城主也不好再說什麽,嘻嘻一笑,就讓手底下人再將財務都拖了迴去。


    “兩位上師此來是來傳達佛老的旨意的吧,小的們千盼萬盼,可算將你們盼來了。”


    “我們這些小妖怪啊,每天入夜之前都要看一看西邊的浮雲,看看上麵有沒有閃著金光,有了金光,就知道是上師們前來教導了。”


    這銅頭牛妖能做到一城之主,顯然也是有本事的,至少嘴上會說話。


    “上師來了,青天就有了!”


    “天塌不下來,我們心裏就踏實。”


    東勝神洲的眾妖盟和佛門關係千絲萬縷,


    同樣是背後資助的勢力,相對於隻給口頭支持的的天庭神仙,妖怪們更喜歡給實打實援助的佛門和尚。


    “油腔滑調。”降龍羅漢倒是沒什麽高僧的樣子,貼地氣的笑罵了一句。


    “走吧,去前麵帶路,我們要講的事情不能太多人知道,找個隱秘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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