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溫迎渾身汗濕,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霍行洲咬著她的耳朵:“寶貝,想不想我?”


    溫迎當然知道,他這個時候問的“想”是什麽意思……


    她紅著臉沒有迴答,但身體已經給出了切實的反應。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她身後的脊柱,每到一處,溫迎都是一股戰栗,整個人也都更加的緊繃。


    霍行洲停下了動作,嗓音低低的:“嗯?”


    溫迎紊亂的唿吸有片刻停頓,聲音在喉嚨裏滾了滾才出來,還帶了幾分不自覺的黏膩:“想……”


    霍行洲顯然對這個迴答很滿意,手重新扶住她的腰。


    床頭的水杯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霍行洲有了昨天的經驗,直接把她抱去了另一間臥室。


    溫迎雖然又困又累,但還是強撐著想要坐起來:“我該迴去了。”


    雖然她給她媽媽說了今天要加班,沒說具體幾點,但總不能夜不歸宿。


    霍行洲環住她的腰,將人摁進了懷裏:“睡完就跑?”


    溫迎:“……”


    她沒好氣道,“說的跟我占了你便宜似的。”


    霍行洲剛要說什麽,手指卻停在了她小腹:“這是什麽?”


    溫迎身形微僵,勉強保持著鎮定,“哦”了聲才道:“之前做了個闌尾炎手術。”


    “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兩年吧,具體時間不記得了。”


    霍行洲撩開她的衣服:“我看看。”


    溫迎立即擋住:“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個手術疤痕,很醜。”


    霍行洲眉頭微蹙,抬眸看向她。


    溫迎不動聲色的側開視線:“你要是介意的話,我等這部電影拍完了就去做個激光祛疤。”


    他沉了聲:“我沒說介意。”


    溫迎默了兩秒,垂著頭小聲道:“你之前不是說過,不喜歡你的東西有什麽瑕疵。”


    “我什麽時候說過?”


    “很久了,但反正你說過。”


    是她才提出分手時,她在醫院遇到了李晉,手被燙傷的那次。


    霍行洲確實不記得了,不過他曾經是說過很多傷害她的話。


    他重新抱住溫迎:“抱歉,我的錯。”


    溫迎唇角彎了彎:“原諒你了。”


    不得不說,她應變能力還是挺強的,瞬間就轉危為安,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


    過了會兒,霍行洲的聲音再度傳來:“除了這個以外,你還受過其他傷嗎?”


    “沒有啊。”溫迎從他懷裏出來,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霍行洲神色不變:“怕我不在的時候,你被人欺負了。”


    溫迎道:“沒有,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遇到的每個人都對我挺好的。即便是收養了閃閃以後的那那幾天有點手忙腳亂,但後來江……”


    後麵幾個字,硬生生被她收了迴去,差點咬住了舌頭。


    霍行洲指腹細細摩挲著她後頸,不緊不慢道:“江什麽?”


    “江……將就著,日子也就過下去了。”


    霍行洲對上她的視線,後者神情分外無辜。


    男人黑眸重新暗了下去,升起了幾分欲。


    溫迎試圖逃離:“不是,我真該迴去了……”


    霍行洲到底還是放過了她,套已經用完了。


    ……


    溫迎去了隔壁臥室,一件一件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雖然已經不成樣子了,但……總不能換套衣服迴去。


    她出去時,霍行洲正靠在陽台上抽煙,神色饜足。


    溫迎想了想還是道:“你能幫我打聽一下,閃閃在港城怎麽樣了嗎?我本來想給周浮白打電話的,又覺得不太好。”


    霍行洲看向她,緩緩吐了一口煙霧:“你什麽時候留的周浮白電話。”


    “……上次他來醫院看過我。”


    “難怪他們覺得,周浮白才是你男朋友。”


    溫迎走過去環住他的腰,微微仰起頭,把下巴放在了他胸口上,眼睛彎彎的:“吃醋啦?”


    霍行洲輕哂,側身碾滅了煙頭。


    溫迎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下:“我迴去了,你早點休息。”


    她剛要退開,霍行洲便抬起手,將她攬進了懷裏:“以後不準跟周浮白單獨聯係。”


    溫迎據理力爭:“我不跟他聯係怎麽能知道閃閃的近況。”


    “你不是說不太好嗎。”


    “我是說現在不太好直接問他,畢竟他才把閃閃帶走,等過段時間,我還是要聯係他的。”


    霍行洲道:“明天我讓陳越去打聽下,晚上告訴你。”


    溫迎臉上笑容擴大:“好。”


    霍行洲低頭,吻了她一陣後,才把人放走。


    溫迎離開後,他靠迴陽台,重新點了一支煙,垂眸打開了手機。


    上麵是溫迎這三年來,所有的治療記錄。


    兩次因為貧血拍攝期間暈倒被送進醫院,一次拿器械時手腕扭傷。


    唯獨沒有闌尾炎。


    她到底有什麽瞞著他?


    ……


    溫迎迴去的時候,整個客廳都靜悄悄的。


    看來徐嫻已經睡了。


    她走到自己臥室門口,輕輕壓下了門把手。


    下一秒,徐嫻的聲音傳來:“今天拍到這麽晚嗎?”


    溫迎轉過身,見斜對麵的房間已經打開了,徐嫻身上穿著睡衣,顯然已經睡了一覺了。


    她道:“對……今天有個演員狀態不對,後麵一直在磨鏡頭。”


    徐嫻點了點頭:“我讓阿姨給你留了湯,餓了的話就喝點,我去給你熱。”


    “不用了。”溫迎道,“拍完以後,劇組一起吃了宵夜的,我不餓。”


    徐嫻沒起疑:“那你就進去洗洗睡吧。”


    “媽媽晚安。”


    “晚安。”


    溫迎關上房間門,緩緩吐了一口氣,感覺背後都是汗水。


    她拿上睡衣,朝浴室走去。


    雖然剛才已經在霍行洲那邊洗過了,可是剛才這麽一番折騰,又穿了髒衣服,還是讓她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溫迎洗澡時,視線垂下,看向自己小腹上的疤,目光黯淡了下去。


    她不認為闌尾炎的借口能瞞霍行洲多久,即便今晚糊弄過去了,可總有要麵對的一天。


    等到那時候,霍行洲知道她以後很大概率生不了孩子,就應該會徹底打消跟她結婚了念頭了吧。


    他會繼續按照霍家的意思,娶一個各方麵都合適的妻子,生下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繼承人。


    而她無非隻有兩條路可以選,一個是從今往後,一輩子給他當見不了光的情人。


    一個是,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跟他再無半點牽扯的地方,永遠都不再見麵。


    但選擇權,從來不在她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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