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劃破雲層,揮灑在大地與海上,未到時節,故而空蕩蕩的麥田上,還是不少人忙碌的身影。


    而因為妹妹當上神使,加上本身原因的墨然,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個閑人,每天都在家中坐著,無所事事。


    若不是柊裘虎幾人還時常來找,他估計會在家裏,待到發黴。


    “嘿嘿,神裏桑溪,什麽時候把媳婦娶過門啊?我們原護衛隊裏麵,可就差你了。”九條武順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道。


    “最近的事太多了,我娶過來也是讓她受累,不如等事情忙完了再說。”神裏桑溪伸展了一下懶腰,兩眼稀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少年身形的男人好奇道:“你忙什麽去了?這麽累。”


    “就是神明大人頒布的那條,讀書習字的命令嘛,我這半個多月來,才學會了百來個字,還總容易忘,能這般?”神裏桑溪靠著一棵樹幹,腦袋放空地休息著。


    少年身形的男人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是怕媳婦獨守空房,才不想這麽快娶,是吧?”


    “嗯。”神裏桑溪略一點頭,沒睜眼睛,看來是真的很累。


    九條武順雙手環抱著,提議道:“要不讓柊老大他兒子去教教你?聽柊老大,他兒子學字挺快的。”


    “我一個二十多歲的,都學得這麽慢,一個小孩,怎麽可能啊!”


    “誰說不可能了!”


    “柊老大。”三人此時看向林間的羊腸小道,兩道身影正緩緩向他們走來。


    神裏桑溪強撐著睜開雙目,說道:“柊老大,你兒子真學得挺快?”


    “那是當然了,我兒子現在可都會寫字嘍!”柊裘虎大笑一聲,能向炫耀自己孩子如何如何,是這幫大老爺們最有麵子的事。


    九條武順哈哈笑道:“聽見沒?你還不如鼻涕娃呢!哈哈哈。”


    “這孩子,真厲害。”神裏桑溪憋了半天,隻能說個這麽一句,因為無話可說。


    一旁從未開口的墨然,目光稍有波瀾地看著,處在這樣的環境裏,還能得這樣快,這個神裏桑溪的學習力已經不算差。


    至於柊裘虎的兒子,那隻是一個例外,畢竟有的孩子學東西就是快,加上改革之後,孩子不用幹什麽活,學習時間肯定比大人們要多,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神裏桑溪頹著眸子,剛想說讓柊老大的兒子教教自己,被聽得全村騷動,並且不少人大喊大叫。


    “敵人入侵,敵人入侵!”


    “快,迴村!”柊裘虎一馬當先,從山坡上衝迴村子,身後的四人也是一個都不落下,直奔村口而去。


    村子的入口處,並沒有太過茂密的樹林,青壯居民們拿著農具,圍成一團,身後就是村莊,就是他們的老婆孩子。


    而對方的頭目,扛著一把大刀,晃悠來晃悠去,輕蔑道:“不是說你們稻妻村裏,有位神嗎?怎麽不叫出來看看呐。”


    “派這幾個刨土的來,頂個什麽用啊,要你們就這點人啊,趁早把女人和糧食交出來,沒準用夠了,還能還你們!”


    “兄弟們,老子說的對不對啊?”


    “說的沒錯,哈哈哈。”三十多號人,哈哈大笑,還伴隨著無數汙言穢語入耳,讓一眾怒火中燒。


    鷹司讓此時也在人群之中,微微動了動左臂,目光盯著那頭目,露出冰寒之色,他在人群裏穿梭著,擠到前麵些,伺機而動。


    那頭目還是十分狂傲,隨手指著一個人,道:“你這小子,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是昨晚被吸幹了,現在站著不動都滴汗。”


    “還有你,一身虛胖的肥膘,要力氣沒力氣,不怕把人壓死啊,迴家去拉來看看,是不是和你一樣塊頭!去啊!”


    “還有你……”


    噗!


    話音未落,一聲血肉被割裂的聲音響起,隻見鷹司讓單臂揮舞著短刀,臨近他的兩人來不及躲閃,被捅死一人,另一個人則被踹倒,短刀架在脖子上,一割下氣絕身亡。


    那頭目冷哼一聲,三十多號人也是揮舞著鐵刀,青壯居民當然也不是好惹的存在,打架鬥毆不就是看力氣大麽,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這一膀子的力氣。


    “打!”不知誰喊了一聲,雙方的交戰便如燒著的引線,一觸即發。


    稻妻這一方人多勢眾,而柊裘虎五人也及時趕到,結果自然沒有任何意外,那頭目見隻剩下自己,並且五六把刀架著自己,也是連忙求饒。


    “大爺,大爺,我錯了,那什麽,我不該來稻妻挑釁的,你們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估摸著是沒求饒過,話都說不清楚,但還是一個勁地懇求著。


    柊裘虎不為所動,說道:“你哪個村的?老實交代!”


    “我,我們本來都是南鬥村的,後來被村子頭領趕出來,說是不把一個叫稻妻的村子滅了,就不讓我們迴去,我沒辦法,這才來的啊!”


    “大爺們,你們就放過我吧!”這頭目大喊道。


    “南鬥村。”柊裘虎略一思索,接著說道:“南鬥村和北戰村,不是一直打不停的嗎?怎麽還會有時間,跑來我們這裏?!”


    “這我也不知道啊。”頭目很是實誠地說道。


    “嗯?”柊裘虎雙目微闔,故意哼了一聲,而身後幾人很是配合地拍了拍刀背,明晃晃的刀光照在臉上,不由得很瘮人。


    但那頭目還是一樣的說辭:“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大爺,你在怎麽問我,都是一樣的,求求你們,就放了我吧!”


    柊裘虎目光微動,一刀砍了這頭目,交由幾個毛遂自薦要去處理屍體的居民後,幾人就迴到了村子裏。


    稻妻的行事準則,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他們難不成還要忍氣吞聲,好聲好氣地給人送迴去?那純粹是想屁。


    在這時代之下,刀子不染人血,也得染獸血,不然都算不上個爺們,不配做個男人。


    “柊老大,剛才那一刀,帥~呀!”九條武順豎起大拇指道。


    “哎呦,你九條武順還會拍馬屁了啊,嗯,說說吧,什麽事?”柊裘虎看了眼手上的刀,還是握不太順手的感覺。


    “就是,我家那孩子吧,也想學字,可是這孩子比較笨,我也不會教不了他,想讓柊老大你的孩子去帶帶嘛。”


    “就這事啊,那簡單,迴頭我和小罔說一聲,準成。”看柊裘虎答應得爽快,九條武順也是豪邁道:“行,那今晚咱倆,弄點酒去?”


    說著,九條武順看向少年身形的男人,問道:“阿楓,之前釀的米酒,還有不少吧?”


    “管夠。”阿楓手一揮,心裏卻是刺痛,自己的酒又要謔謔光了,尤其這個喝一半灑一半的九條武順,真是讓他“很”得牙癢癢。


    神裏桑溪打了哈欠,道:“你們去吧,我迴去休息了,不然明天估計爬不起來。”


    “就你小子掃興!”九條武順嘴上不耐煩,卻也不伸手攔住,看著他遠去後,剩下四人這才動身。


    阿楓帶路,到了他家門口,朝屋內喊道:“媳婦,我迴來了。”


    “楓君迴來了呀!”阿楓的媳婦比他要稍高一些,但這並不妨礙兩人相愛,而門開的瞬間,一個小女娃娃跳出來,一把抱住阿楓的小腿,喊道:“爹爹迴來了!”


    “嗯,小媛乖。”阿楓看了眼自己身上,沒什麽灰,這才抱起孩子,看向身後幾人,溫聲道:“小媛,叫叔叔!”


    “叔叔好。”女孩很是聽話,加上這些叔叔並不是第一次來家裏,自然不怕生,說著她看向目光呆愣的那個叔叔,道:“叔叔,小媛想和上次,要背背!”


    墨然目光平靜地走過去,阿楓說了句小孩子不懂事,麻煩兄弟了,也就讓孩子上了他的肩膀。


    “嘻嘻,小媛比爹爹還高了,可以保護爹爹和娘了!”小女孩坐在墨然的肩膀上,也不胡亂打鬧,就是說些孩童才會冒出的話語。


    “好,爹爹會聽話,讓小媛好好保護的。”阿楓這邊在門邊逗著女兒,玩得不亦樂乎。


    木板做的桌子旁,柊裘虎和九條武順正襟危坐著。


    阿楓的媳婦給他們倒好酒,看向陪孩子玩的阿楓,目光滿是溫柔。


    “楓君還是比較孩子心,明明客人來了,卻不來親自招待,真是不好意思。”


    九條武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弟妹啊,我們和阿楓從小玩到大的,從不計較這些。”


    柊裘虎也點了點頭,笑道:“沒錯,哪個親兄弟上門,還需要主人時時刻刻陪著的,他整天和我們在外麵跑,該陪陪孩子了!”


    “你們兩個說的話,我可是聽見咯。”阿楓走到桌子旁,一把攬過媳婦,坐在兩人對麵,道:“弟妹可不是你們叫的,都給我叫嫂子!”


    “想得美,我歲數可比你大!”九條武順一口飲盡碗裏的酒,麵不改色道。


    阿楓故作驚奇地哎呦了一聲,道:“這次咋不喝一半灑一半了啊?這還是你九條武順嗎?”


    “咋就不是啦,我要注意形象了,你嫉妒啊?”


    “嘿,誰會嫉妒你這糙漢子啊!”


    與親如手足兄弟的幾人共飲,言語歡笑,或許是阿楓覺得,最為暢快的事情,他此時臉上紅撲撲的,明顯有些不勝酒力。


    “喝不了就趕緊停杯吧。”柊裘虎勸道。


    “我沒事,咳咳,小媛該下來了,讓你叔叔坐會。”阿楓看向還在逗孩子的墨然那邊。


    “哦。”小媛點了點頭,讓這個不說話的叔叔,把他放了下去。


    阿楓雙手端著碗酒,在他媳婦的攙扶下,道:“兄弟,上次你沒喝,這次總得喝一杯吧?”


    墨然還是一言不發,雙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兄弟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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